那声对不起究竟是何意?自己又何时见过这男子?
无数个问题在脑海中回荡着,花翎儿却根本来不及细想,只能满脸绝望地眼睁睁地看着纪羽凡坠入悬崖。
夫人,我来救你了!
伴随着一声怒吼,狄慈骑着宝马来到了花翎儿的身旁,自以为很潇洒地撩了撩自己的长发。
夫人状况如何?没有受惊吧!
翎儿还未过门,请狄大人切勿称呼翎儿为夫人,这样传出去会让人误会的。
闻言,狄慈面色一僵,眸底闪过一丝阴狠。
疯女人,若不是为了你,本官会做到如此地步?
真是不识抬举!
即便如此,狄慈依旧努力维持着自己正人君子的人设,充满歉意地开口说道。
是本官唐突了,还请花小姐不要怪罪。
此时的花翎儿哪有心思注意到狄慈那一闪而逝的阴鸷,她一门心思地都放在落在底下的纪羽凡身上了。
倏地,花翎儿似乎想起什么,忽然抓起狄慈的手,诚恳地请求着。
狄大人,纪羽凡先前为了救我,不慎坠落悬崖,能否请狄大人派人前去营救?
狄大人一片赤诚之心,翎儿一定会铭记在心。
温软的触感传来,狄慈顿时心神一荡,整个人都心猿意马了起来。
不用铭记了,直接以身相许就是。
这话狄慈自然是不会开口的。
只见狄慈清了清嗓子,信誓旦旦地开口保证着:翎儿放心,本官这就派人下去。
一旦有任何消息,就会立刻通知你。
我在哪?为何身体如此厚重?
难道我已经死了?
猛的睁开了双眼,纪羽凡唰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剧烈的疼痛感从腹部传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好了,人是没死,估计是受了重伤。
还未等纪羽凡弄清楚状况,狄慈那张虚伪的脸就凑到了他的面前,笑眯眯地开口说着。
纪公子,你可算醒了!
你可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这一箭伤的不是很轻,现在恢复得如何?
额…好多了,嘴角硬生生扯出了一丝微笑,纪羽凡有些勉强地开口。
幸好,纪羽凡重伤未愈,面色苍白,即便表情僵硬,狄慈也不见得看得出来。
翎儿的事可要感谢你舍身相救了,只不过这悬崖的路可真陡,当时见到纪公子的时候,你正浑身发热。
若不是本官派镇上最好的郎中给你瞧病,现在只怕是已经没了!
所以呢?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眸底闪过一丝冷意,纪羽凡心中不屑,面上却是满脸笑容,道:如此,那便要多谢狄大人了
话还没说完,狄慈的声音便又接着响起。
不用谢,这都是本官该做的。
不过,纪公子你身为曾经的朝廷要犯,要格外珍惜这次重生的机会,之后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良民啊。
短短几句话,瞬间把纪羽凡之前舍身救花翎儿的事情给一笔带过,甚至还给自己扣上了一个救命恩人的帽子。
心底白眼都快翻上天了,纪羽凡依旧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狄大人所言甚是,之后我一定安分守法,做一个良民。
若不是狄慈,自己怎可能有之后那么多事?还想让纪羽凡感谢他?痴人说梦!
叽叽歪歪了一大通,这狄慈似乎都没有打算走的样子,纪羽凡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狄大人,咳咳!
你看我这身体刚恢复不久,现在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似乎为了佐证自己所言非虚,纪羽凡还专门咳嗽了两下,他的面色更加苍白了。
好,没问题,最后再说一件事。
见纪羽凡有了撵人地意思,狄慈也不磨蹭了,直接道出了来这儿的最后一个目的。
你知道翎儿轻生的缘由吗?听铁拳门的余孽交代,这徐辽并没有做出什么禽兽之事
哦吼?原来是为了这个。
此话一出,纪羽凡顿时眼皮一跳,眼前瞬间浮现了花翎儿那副梨花带雨的幽怨的眼神。
不行,绝对不能旁人知道这事儿!
狄大人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呢?平日里,我和花翎儿私交甚少,之前都能算得上第一次正式会面。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狄慈放下了对纪羽凡的戒心。
说不定这二人之间并无关联,碰巧只是纪羽凡想利用花翎儿保命才舍身相救的呢?
如此,那你便好好休息吧!
本官公务繁忙,就不打扰了。
说完,狄慈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狄慈渐行渐远的背影,纪羽凡刚想松口气,谁知后脚花翎儿就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听说你已经醒了?
嗯,对。
霎时,二人之间的气氛极其尴尬,尤其是纪羽凡,他心虚地不敢直视花翎儿,呼吸都有急促了。
你在坠崖之前的那一句‘对不起’究竟是何意?
来了!她肯定会问这个!
对上花翎儿那清澈的眼眸,缓缓说出了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腹稿。
之前答应你,只要你不死,就和你一起留下来解决问题。
谁知道问题都还未来得及商讨,我就直接坠入悬崖,可不就就是‘对不起’吗?
这解释合情合理,却又极其敷衍。
哪位将死之人会说这样的话?
淡淡地瞥了一眼纪羽凡,花翎儿再一次开口询问。
你确定吗?
那清澈的眼眸仿佛把自己看透一般,纪羽凡眼眸微闭,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现在实在没办法承认原主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惹得一如此坚贞的女子为他轻生。
更何况,即便纪羽凡此刻承认了,也不会有任何转变。
一个是艺伎,一个阶下囚。
唰的一下,花翎儿直接站了起来。
纪公子,一月之后,我就要嫁给狄慈大人了。
狄慈大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是一个正人君子,还望纪公子好自为之。
光明磊落?正人君子?
纪羽凡简直不敢相信这两个词是用来形容狄慈的。
你等等!纪羽凡站起来呼喊着。
却早已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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