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受不了这种日子，也离家出去，直到现在不知下落。”</p>
妈妈说说，眼睛红红地哭起来：</p>
“我一直在找她，哭干了眼泪，却一点音讯也没有。”</p>
郝建想到漂亮的妹妹陈群，也伤心得眼睛红了：</p>
“我要抽时间去找妹妹，她太可怜了。”</p>
“靠我在超市打工的微薄收入，哪里支撑得了一个家？只能跟他离婚。”</p>
妈妈抹着眼泪说：</p>
“离婚后，我想找个工作，挣些钱来看你。没想到被一个婚姻骗子给骗了，他在老家有老婆，却骗我说离婚了。我跟他在外面租房子住，一起搞蔬菜大鹏。可第二年，他就卷款逃跑了。我好容易找到他老家，他家里竟然有老婆孩子，气得我想自杀。”</p>
郝建为妈妈的坎坷经历揪心。</p>
“后来，我就再也不相信男人，一直没嫁，直接现在。”</p>
“那个人逃跑后，你又做了什么呢？”</p>
“唉，我不好意思说啊。”</p>
妈妈本想隐瞒这段经历，可儿子问了，就只好说：</p>
“我被人拉到一个保健品公司去做业务员。说是能赚大钱，我就做得很起劲，渐渐升到地区总代。我想这回拿到钱，要去看儿子。”</p>
郝建一眼不眨地看着妈妈。</p>
“没想到警察突然来抓我们，说这是传销。我是骨干分子，也被抓进去，判了五年徒刑。上个月才出来。”</p>
妈妈内疚地说：</p>
“我出来后，什么也没有，无家可归，就想到你。我化了很多精力，才找到你爸爸的租屋，要到你的手机号码。”</p>
“原来这样。”</p>
郝建陷入沉思。</p>
这一切都是郝义一家人害的，我要找他们算账！</p>
“郝建，你媳妇是做什么的？她家怎么样？”</p>
妈妈问：“你刚刚退伍，买不起房子，只能做人家的上门女婿。唉，都是妈不好，没有给你创造一份家业。”</p>
“妈，你活得这么不容易，我听着，好心酸。”</p>
郝建红着眼睛说：</p>
“我老婆是医生，她家条件很好。”</p>
“你媳妇是医生？”</p>
妈妈脸上泛出笑容：“女孩子做医生，很好的。”</p>
郝建点点头，心里却在为马上出现的不堪揪心。</p>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p>
妈妈不解地问：</p>
“你刚复员，怎么就结婚了？”</p>
郝建不知如何回答是好。</p>
“你什么也没有，她怎么会跟你的呢？是不是身体有什么缺陷啊？”</p>
妈妈是这样理解的。</p>
车子马上就开到别墅区大门口，郝建把车子开进去，妈妈一看，惊讶道：</p>
“你丈人家，住在这个别墅区里？”</p>
“嗯。”</p>
郝建心里紧张起来。</p>
车子开到28号别墅院门前，郝建停好车，与妈妈一起走出来。</p>
“就是这幢别墅 。”</p>
他轻声对妈妈说。</p>
妈妈瞠目结舌地看着大院子里的大别墅，讷讷地说：</p>
“这么豪华的花园洋房，我怎么进去啊？”</p>
她说着就转身往外走，郝建去拉她：</p>
“妈，已经到了这里，就进去看一下吧。”</p>
这时是下午一点多钟，里面的饭局应该结束了。</p>
郝建硬着头皮拉着妈妈的手，走进院子，再走进别墅。</p>
餐厅里的饭局正在收尾，大家都要站起来离席。</p>
郝建拉着妈妈走到圆桌边，对大家说：</p>
“这是我妈妈，我刚从火车站接来的。”</p>
所有人都愕然。</p>
餐厅里一下子寂静无声，像没人一样。</p>
妈妈绽开多皱的脸，尴尬地笑着，却不知说什么话好。</p>
柳如烟惊得花容失色，朱红梅十分震怒，也很紧张，白净的脸扭动着要爆发。</p>
沙玉霖一家人也惊得目瞪口呆。</p>
“妈，她就是我老婆，柳如烟。”</p>
郝建轻声介绍说。</p>
“啊？”</p>
她妈妈惊艳地张大眼睛：“这么漂亮，还是医生。”</p>
柳如烟的脸色却冷得要下雨，她难堪地垂下头。</p>
“她就是我丈母娘。”</p>
郝建一不做二不休，指着脸色铁青的朱红梅，又给妈妈介绍说。</p>
朱红梅终于忍不住，恼羞成怒地指着郝建说：</p>
“谁是你丈母娘啊？你这个废物，纯粹让人难堪是不是？这里不是收养所，请你们马上离开这里！”</p>
郝建撕破脸皮说开了，反而不紧张了，他平静地说：</p>
“妈，我是你女婿，我跟如烟有结婚证书，你怎么能翻脸不认婿，让我说滚就滚呢？”</p>
“他是上门女婿？怎么说是司机呢？”</p>
沙玉霖既惊讶，又难堪。</p>
刘玉苹的脸皮像被人剥了一般难受，掉头就往外走。</p>
“妈妈，不要走啊。”</p>
郝建拔腿追出去。</p>
他知道妈妈受尽磨难，好容易找到他，再被人气走，怎么生活下去啊？要是想不开怎么办？</p>
在院门外，郝建拉住妈妈的衣襟不让走。</p>
妈妈再穷，也有自尊。</p>
她宁愿死，也受不了亲家母的歧视和污辱，哭着要走。</p>
“妈妈，你不要走，儿子会有，办法的。”</p>
郝建也失声痛哭起来：</p>
“我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去受苦，呜呜呜。”</p>
郝建与妈妈蹲在地上，伤心得低着头抽泣起来。</p>
哭声惊动了周围几幢别墅里的人，他们纷纷走出来看热闹。</p>
“这是怎么啦？不是才结婚，怎么就这么伤心啊？”</p>
“这个女人，大概是他妈妈。”</p>
“豪门难进，豪脸难看，妈妈要走，儿子不让走，才这样哭的。”</p>
别墅里也乱翻了天，朱红梅在同学面前丢了脸，气得拿起一只茶碗，就往地上摔。</p>
“哐啷啷”一声，碎片溅了一地。</p>
“朱红梅，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明明是女婿，却说是司机。”</p>
沙玉霖难堪地批评同学说：</p>
“亲家母来了，你把她骂走，太过分了。看来，我们不该来啊。”</p>
“这个穷光蛋，硬要做上门女婿。”</p>
朱红梅死要面子地解释道：</p>
“如烟要跟他离婚，我们正在赶他走。沙玉霖，这事，你不要管。”</p>
“但我们一家人，今天在这里，你不能让我们太难堪吧？要听我一句劝。”</p>
沙玉霖通情达理地说：</p>
“离婚归离婚，事理要踏足。还没有离，亲家母来了，就要接待。这是做人最起码的道理，你说是不是？我帮你去请她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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