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后,帝君回转,白玉泽换装,白日游玩泰山,晚间与帝君盘桓,甚为自在。雷鲲雷鹏每日足吃足喝,乐不可支。这一日吃饱喝足,雷鲲问白玉泽:“公子,自穿上金甲,手执铁叉,我兄弟好像轻车熟路,值殿之时,更是有旧地重游之感,群鬼也好像经历过。难道我兄弟来过此处?”白玉泽笑道:“帝君曾言,你两个乃是我前世站殿将军,今日重操旧业,自然有似曾相识之感。”雷鲲恍然道:“难怪一见到公子就有畏惧之意,原来是旧主。”铁雕上前问:“我们几人是不是公子前世属下?”白玉泽点头:“俱是一会之人,还有一文职判官未曾遇上,伍天鹰是武职首位,会齐后定有大事待理。”
伍天鹰夫妻寻来,见面之后,得知值殿之事,大为后悔:“早知有此奇遇,就不回家也罢。”白玉泽笑道:“今后奇异之事甚多,这些算不得什么。”见到雷鲲雷鹏,伍天鹰一愣:“你两兄弟怎如此面熟,好似多年老友一般。”雷氏兄弟也有同感。白玉泽道:“因缘际会,冥冥中自有天定,既已会齐,就当下山了。”别过帝君,引众人下山。
离开泰山,一路游玩,来到海边,正是蓬莱地界,停留数日,未见到仙山琼阁,颇为扫兴,每日就在海边赏景。这一日正在饮酒,忽然乌云翻滚,遮住日光,四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白玉泽吩咐道:“玉梅,快取夜光珠,此雾中有毒。”玉梅取出夜光珠,一股柔光罩住众人。白玉泽唤出玉虎,跨虎而起,玉虎吃过蜈蚣内丹,并不畏毒。口吐清气,驱开毒雾,展翅飞起。白玉泽四下扫视,见到处黑雾弥漫,一黑袍老者满面怨毒之色引一群恶妖气势汹汹围上来。白玉泽知这些恶妖为复仇而来,问道:“你等何时与我结仇?”老者恨恨道:“我儿苦修一千七百余年,眼看避过天劫,逍遥自在。却被你多事,毁去千年道果,此仇不共戴天。”白玉泽方知是蜈蚣之父前来报仇,冷笑道:“你儿子被天雷击死,与我何干?你不敢寻雷部报仇,却来寻我,要知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有胆就过来。”
因妖物众多,白玉泽命玉凤取宝镜罩住众人身形,执宝刀迎战。一大汉使双叉来战,白玉泽看出是蝎妖,宝刀一举,当头就剁。战过十几合,蝎妖想用毒针来刺,白玉泽大喝一声,刀光过处,将蝎妖斩为两截。老妖吃了一惊,向众妖喊道:“趁他未开天门,大伙一起上,等他回复法力,我等就没活路了。”众妖呐喊杀上,白玉泽挥宝刀抵挡,斩妖除怪,势不可挡。伍天鹰等人虽心急却无法帮忙,毒气谁也受不了,离开珠光就会被毒气熏倒。白玉泽抖擞精神大战群妖,将近一个时辰,斩妖数十,渐渐手足乏力。群妖死战不退,渐占上风。白玉泽出世以来,首次遇到劲敌,全力以赴,汗流浃背,苦斗群妖。眼看难以支持,东北方向有一朵红云冲进黑雾,一颗火红宝珠升空,旋转不休,将毒雾吸得无影无踪。伍天鹰大喝一声,与雷氏兄弟,铁雕杀出。但群妖都在半空,有心帮忙却够不到。白玉泽见毒雾散尽,精神大涨,金刀呼啸生风。一条火龙现身,张牙舞爪,口吐烈焰,助白玉泽大战。老妖见势不好,取出一面三角小旗,连晃几下,狂风骤起。白玉泽与玉虎被吹到数里之外,白玉泽急道:“云从龙,风从虎,玉虎玉虎,你怎会被风吹走?”玉虎虽吃了蜈蚣内丹,但不曾习练法术,不知风势。情急之下,大吼一声,展翅逆风而入。火龙正与群妖大战,遍体烈焰飞腾,白玉泽灵机一动,玉虎得玉莲仙子真元成形,必善于水,吩咐道:“玉虎,你试试搅起水来。”玉虎飞向海面,双翅沾了水,精神大振,遍体生风,卷起巨浪。
群妖先见对手厉害,并不惧怕。有毒雾助阵,又人多势众,稳操胜算。今见毒雾尽散,又来了帮手,水火交攻,实在难当,纷纷退走。老妖无奈,驾风云逃走。白玉泽回来寻伍天鹰等人,只见到玉梅玉凤五女,原来伍天鹰与铁雕,雷氏兄弟被老妖恶风吹走。忙吩咐玉虎去寻,片刻后四人从远处跑回来,玉虎飞到半空与火龙玩耍。见到众人无恙,白玉泽放下心来,抹一把头上汗水道:“今日若非赤龙,后果难料。”伍天鹰未见过赤龙,问道:“公子,那火龙哪里来的?”白玉泽道:“火龙是我幼年好友,修道多年,想是知我有难,前来相助。”说完向天上招手道:“赤龙,不要玩了。”赤龙化作红衣童子,骑在玉虎身上落下,玉虎不肯归神,在白玉泽身前摇头晃脑。白玉泽知晓其意,夸奖几句,玉虎方化白光不见。白玉泽吩咐伍天鹰收集被斩之妖内丹,铁雕问道:“公子,既然内丹于修道有益,何不吃上几颗?”白玉泽摇头:“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赤龙玉虎也只能吃一次,还要多行善事方可化解。”雷鲲道:“那老妖不知施了什么法术,将我们吹出好几里。”赤龙微笑解释:“那老妖所用聚风旗乃是自身修炼,若是风神之旗你们要被吹出百里之外。”白玉泽思想片刻开言:“那老妖必不肯善罢甘休,为防备将来,我想用蜈蚣骨节并今日所得内丹炼制一宝,需用之物不少,你们分头采买,就在西面山中起炉。”众人分头准备,赤龙对炼丹颇为在行,四方搜集应用之物。
准备妥当,于山中寻出一个山洞,白玉泽亲自守炉,赤龙相助。命玉虎吐出腹中真水,与赤龙真火炼宝,七七四十九日,将群妖内丹与蜈蚣骨节融为一体,成一宝带。颇具灵性,能缚妖擒魔。按二十四气,可大可小,变幻莫测。白玉泽取名缚妖带,就系在腰间。炼成后率众人重入中原。
这一日宿于五莲山下,且说玉虎自知法力不足,欲向赤龙学些道术,趁白玉泽睡熟,私下约了赤龙到五莲山顶演练。一时间飞沙走石,疾风骤雨。五莲山中有一位仙子修道,名唤青莲仙子,与玉莲仙子姐妹相称,乃是同门。这一晚正在洞中打坐养元,忽听洞外风声不对,起身出洞观看,见半空之中,一只白虎与一条火龙播弄法术,心中不悦,叱道:“何方妖物,敢在我仙山撒野?”赤龙大怒,化为童子骑在玉虎身上落下云头,气冲冲道:“你是何人,敢小看我,若非师父教导,一口就吞了你。”青莲仙子笑道:“原来你还有师父,今日我就替你师父管教于你。”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只寸许长短金麒麟,吩咐道:“麟儿,教训一下这两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随手一抛,金麒麟头尾俱动,落到地上即有丈余长短,遍体生金光,咆哮扑向赤龙。赤龙修道多年,法力极为高强,现原身来斗。火光遇到金光,马上失去威力,赤龙见火攻无效,抖擞精神,大战麒麟。玉虎不甘示弱,展翅夹攻,麒麟顿觉不支。
青莲仙子见状,一摆手中拂尘,清叱一声,麒麟吐出一股清气。赤龙吐火,却抵挡不住,玉虎上前,在清气中跃舞来战。青莲仙子大为诧异,手书一符,麒麟金光大涨,玉虎无法看清对手,无奈退下来。赤龙不甘心,吐出龙珠,红光压过金光。青莲仙子用手一招,想收了龙珠,但未能得手,心中暗恼,口吐一股仙气,麒麟陡然变得奇大无比,顶天立地,张开血盆大口要吞赤龙玉虎,赤龙见势不妙,招呼玉虎逃向山下。青莲仙子命麒麟追赶,麒麟驾风云追下来。
白玉泽正在梦中,忽然听到风声不善,穿戴好出门,刚到院中就见到赤龙玉虎慌慌张张回来。不由笑道:“你们这两个顽皮,半夜三更背着我到哪里玩耍?”玉虎知道闯了祸,化白光归神,躲得一时是一时。赤龙化为童子,刚要开口,风声大作,半空中一只金麒麟咆哮而来。白玉泽无暇细问,取下缚妖带一抖,碧光闪过,缚下一物,白玉泽拿在手中,见是寸许长一只金麒麟。赤龙讲明经过,白玉泽摇头:“玉虎不懂事,你修行几百年怎也这样胡闹,快叫众人起来迎接贵客。”伍天鹰等人也已起身,众人就在厅上相候。
一朵彩云落在院中,白玉泽命伍天鹰迎客,青莲仙子缓步进厅,白玉泽抱拳道:“手下无知,冒犯仙子,恕罪恕罪。”青莲仙子点头:“我当是谁,原来是你。”白玉泽一愣,问道:“仙子何时与我会过?”青莲仙子问道:“千朵莲花山玉莲仙子贤王可曾记得?”白玉泽马上回答:“当然,玉莲仙子于我有恩,今生不忘。”青莲仙子微笑:“这就是了,我道号青莲,玉莲仙子是我同门师姐,曾对我讲过贤王事迹。”白玉泽方悟。落座后,玉梅端上茶来,青莲仙子问:“贤王用何物收了我的麟儿?”白玉泽将金麒麟交与仙子,取下缚妖带与仙子看。青莲仙子赞道:“贤王此宝不逊上界仙真捆仙绳,足可纵横天下。”转头问赤龙:“你是何人门下?竟连我也收不了你的龙珠?”赤龙答道:“茅山葛真人。”青莲仙子点头:“原来是葛仙翁门下,果然不凡。那白虎哪里去了?我还要问一问它为何不惧我的五木之精?”玉虎虽然听到却不肯出来,怕白玉泽责罚。白玉泽想了一下道:“我那玉虎乃是借玉莲仙子真元成形,本身属阴。”青莲仙子方明白:“我就说除我门中人以外不应有人会此法术。”
白玉泽连连致歉,青莲仙子告辞,手托一瓶道:“此次本想用炼魂瓶 会一会高人,既遇上贤王,就将此瓶充作见面礼,贤王千万笑纳。”白玉泽问:“此瓶有何奇处?”青莲仙子道:“此瓶专收恶妖恶鬼,贤王刚好用得上。”白玉泽谢过收下,送走青莲仙子,天已将明,招呼众人动身,告诫赤龙一番,玉虎是说什么也不肯出来,只好由它。将炼魂瓶交与玉钟儿保管,启程南下。
雷氏兄弟开路,伍天鹰等人簇拥,颇有威仪。缓行来到洪泽湖,乘船在湖上赏景,见水平如镜,白玉泽想起分水靴,自得到以后不曾用过,命玉梅取出,准备水中游玩一番,穿好以后,下船来到水面上,赤龙跟着。双脚一划,湖水左右一分,二人直入湖中。赤龙本是火龙,但既是龙族岂有畏水之理。见水中另有一番景致,二人谈笑赏景,玉虎本身属阴,颇喜欢戏水,反正事过境迁,也现身出来玩耍。白玉泽笑道:“你倒聪明,知我此时不会责罚于你,以后要小心。”来到湖底,白玉泽想到柳毅传书之事,对赤龙道:“柳毅传书洞庭,竟被招为水府之婿,看来龙君眼界不高。”赤龙道:“此事虚多实少,龙女受苦,龙君岂能不知,何必凡人传书?水部监察神岂能隐匿不报?且钱塘龙君未必有翻江倒海之能,三界中多少仙真,岂能容他胡来?”白玉泽点头:“看来是文人墨客怀才不遇,借以遣怀之作,不足为凭。”
龙为百鳞之首,赤龙虽未现原身,已将水族惊动,有虾兵匆忙报入水府。龙君乃是东海龙王第五子,正在殿上饮宴,虾兵进见,拜倒回禀:“大王,不知何方神君来到,左有火龙,右随飞虎,极其威武,请大王定夺。”龙君问旁边龟相:“你可知何方神将有龙虎相随?”龟相摇头:“从未听过,既然有龙虎相辅,绝非寻常,大王当出迎才是。”龙君点头,马上吩咐水族列队迎接。白玉泽正玩得开心,忽见前面两对蚌女左右排开,虾兵蟹将簇拥,团扇之下,一位青袍龙君来迎。白玉泽抱拳道:“偶尔游玩,不想惊动水府,惭愧之至。”龙君上前施礼:“尊神到访,水府生光,岂能错过?快请府中一叙。”携手将白玉泽让至水府。
排下酒宴,玉虎不会变化,在殿上与水族玩耍。龙君问道:“尊神执掌何方?到水府何事?”白玉泽笑道:“如今我未开天门,尚不知本来面目。只知师从九华山地藏尊者,曾在东岳暂摄数日。”龙君吃惊道:“看来尊神地位尊崇,既然未开天门,怎能到水府?”白玉泽答道:“我曾助巢湖龙君斩蛟,龙君送我三件宝物,其中有分水靴,方能到此一游。”龙君点头道:“巢湖龙君是我二叔南海龙王长子,法力在我之上,下次见面倒要问一问详细。”推杯换盏,龙君细问白玉泽生平,众水族听得呆了。龟相道:“尊神未开天门,就斩妖伏魔,必可扫清妖氛,威震天下。”白玉泽摇头道:“人世致乱之因乃是人心去善从恶,方有各路妖魔出世,我虽能斩妖却无能劝化人心。佛祖也无法可施,此乃劫数,不经一番大劫人心难以向善。”龙君深有同感:“如今世上乌烟瘴气,皆是致乱之因,前日东海来人,道是天曹旨下,水,火,瘟,三部分行人世,准备应劫。各处城隍呈文申报地府,一总上交天庭。各处河湖龙君均有册籍,时日,人数,都已详记在案,只等施行。”白玉泽叹道:“大劫在即,却无人悔过,可悲可叹。”龟相劝道:“不经风雨,怎得朗朗青天?文曲武曲都已降世,治世圣人早晚临朝。所谓由治入乱,由乱入治,天道循环,理之必然。”白玉泽点头:“话是不错,只是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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