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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赤龙来了

    两日后来到金神墩,住在客栈,正要收拾安寝,有一小道童进门,施礼道:“白公子,家师在凉亭相候。”白玉泽一看名帖笑道:“葛道长也跟我弄玄虚,我马上到。”起身出门,铁雕跟着。来到凉亭,四下无人,静悄悄的。葛道人立于亭中,白玉泽抱拳施礼:“道长何事相召?”葛道人点头:“一别数月,你屡兴善举,不枉来人世走一遭。今日我来有两件事,一件是助你,另一件却是寻你帮忙。”白玉泽满口答应:“道长有话尽管吩咐。

    ”葛道人向亭上一招手:“下来吧。”一条数丈长巨蟒探下头来,白玉泽大喜:“赤龙,你怎到此处。”抱住赤龙脖项亲热。铁雕却吃一惊,冷汗瞬间流下来,衣衫尽湿。葛道人笑问:“看你样貌颇有胆色,怎吓成这样?”铁雕长出一口气:“若是人,千军万马我也不惧,这巨蟒却将我魂都吓飞了。”葛道人微笑:“你跟着他,还有更怕的在后面。”

    白玉泽与赤龙亲热半晌,葛道人道:“你今后事体甚多,赤龙留下给你做个帮手。”白玉泽为难道:“赤龙还不会变化,怎带在身边?”葛道人胸有成竹:“你怀中内丹乃是大鳖吸千年日精月华修成,与赤龙服下可增数百年道行,立地成龙,隐显变化随心所欲。”白玉泽大喜,马上取出内丹对赤龙道:“今后我们就可一道同行,天天在一起。”赤龙也颇为兴奋,服下内丹,就觉浑身火热难耐,腾身而起,一声响亮,半空中一条火龙盘旋飞舞。白玉泽欣喜无限,铁雕目瞪口呆。半空中一张巨大蟒皮掉下来,葛道人接住,口中念念有词,用手一搓,变成一条丝带,交与白玉泽,叮嘱道:“此带有赤龙元神,今后他纵修至天龙也难敌此物,你收好以防万一。”白玉泽点头接过。赤龙盘旋片刻,落地化为一红衣童子,拜倒在地:“师父传我道术,公子助我成龙,赤龙今后任凭差遣。”白玉泽见赤龙齿白唇红,颇为俊秀,声音悦耳动听,心中甚喜。扶起来仔细打量,点头道:“赤龙,你我不是主仆,只是朋友。

    ”葛道人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吩咐道:“赤龙,你如今只是草龙,上不得天宫,下不得地府,此书乃是我门独传,名唤隐仙秘录,你好好研习,助白公子行道,功成之后,必有好处。若以道术为恶,我追回你龙珠,将你打入阴山背后,万劫难出。”赤龙又拜了三拜,郑重收好。白玉泽问:“道长说还有一事,尽管讲来。”葛道人笑了笑:“我知你得了一注大财,非是我贪财,这一宗巨资乃是江南百姓血汗,你要带往京城恐江南各处城隍不满,可交与我分发下去扶贫济困。”白玉泽马上应承:“这有何难,回去就让赤龙送来。”

    回到客栈,白玉泽命铁雕清点银票,共两千零四十万。马上拣出两千万交与赤龙,赤龙出门后五女围上来,玉梅问:“公子,这童子哪里来的?”白玉泽笑道:“铁雕亲眼见来,让他讲与你们。”铁雕一抹头上汗珠,心有余悸道:“长这么大,第一次吓得我失魂落魄,比江上之鬼还恐怖,待我换过衣衫再与你们讲。”六人退下。白玉泽等赤龙回来叫到屋中,将丝带递过道:“赤龙,你师父说此带有你元神,叫我收着以防万一,你我交情不同一般,这丝带就交给你。”赤龙接带拜倒:“公子以至诚相待,赤龙粉身难报。”白玉泽道:“众生皆有佛性,我不过明白佛理罢了。”

    天明启程,赤龙跟在车边,不紧不慢,却一步不曾落后。玉梅越看越不信,明明是粉妆玉琢的好孩子,怎会是巨蟒所化?于是叫道:“赤龙,你上车来,我有话问你。”赤龙摇摇头,眉宇间有自傲之色。白玉泽责备道:“赤龙,一步登天不能忘记本来面目,众生虽各种各别,在佛祖眼中都是一样。”赤龙敛容道:“公子教训的是,赤龙知错了。”跳上车与五女同坐。玉梅拉赤龙手道:“你实对我说,你是不是神龙?”赤龙摇头:“如今我道行不足,只能在江河湖海一显身手,上不得天,入不得地。”玉燕有些不知轻重,脱口道:“铁雕说你原是巨蟒,与公子有旧交,此言可确?”赤龙面色一变,随即展颜道:“说来也没什么,我前身确是蟒蛇,为师父看守洞府,后公子上山,常与我一道玩耍。

    ”玉珠大摇其头:“我才不信,明明是好孩子,怎会是蟒蛇所化?除非你变回去。”铁雕一吐舌头:“我可不想再被吓出一身汗。”白玉泽见赤龙知错必改,颇有道气,大感欣慰。想起一事,问道:“赤龙,你初得龙身,道术可有长进?”赤龙答到:“我得龙身不久,如今还不知自身有何能为,道术更不消提起。”白玉泽思索片刻道:“今后仰仗你处甚多,你虽得隐仙秘录但无人指点,何时才能学成?不如你回茅山重修道术,学成再来寻我。”赤龙点头答应,问道:“学成之后,到何处去寻公子?”白玉泽笑道:“问你师父即可,你不见道长对我行踪了如指掌。”赤龙别了众人,化一道红光,回茅山去了。

    赤龙去后,一行人北上,得知朝廷虽尚奢华,却知优待从军之人并家属,虽到处乌烟瘴气还不至大乱。这一日进入桐城,见街市还算热闹,人来人往。正行之时听有人叫道:“铁大哥哪里去?”铁雕回头一看,见是旧识,白玉泽吩咐:“我们在前面客栈落脚,记得我的话。”言外之意,乃是叫铁雕守口如瓶。铁雕自然明白,下车见礼:“郭贤弟久违了。”原来此人是绿林道好汉郭伟。二人到酒楼饮酒,郭伟问道:“铁大哥一向无拘无束,怎会充当下人?”铁雕苦笑道:“秦淮河豪赌之事贤弟听说了么?”郭伟点头:“当然,此事轰动数省。听说一青年赢走两千万,铁兄与此事有何关联?”铁雕道:“我得知此信,想去凑热闹,带了四百多万。又怕不让我上船,求安乐侯带我上船。我二人加起来有一千万左右,以为必胜,谁料输个精光。安乐侯输急了眼,将五名侍妾押上,对方不允,我一时兴起,将性命押上,结果还是输了,只好充下人。

    ”郭伟吃惊道:“铁兄是说刚才那青年公子就是赢得巨款之人?不知那笔巨款何在?”铁雕笑问:“贤弟莫非想染指?”郭伟一笑:“两千万两,可买官至巡抚,可化外称王,何人能不动心?”铁雕劝道:“贤弟还是死了心吧,实对你说,为兄这两下子也还过得去,在公子面前,休说帮忙,能效奔走之劳已是三生有幸,不是为兄大言欺人,当今天下无人能打公子的主意。另外,巨款已不在公子手中,前几日交与一位活神仙,为兄亲自经手。”郭伟诧异道:“两千万两,竟有人不动心,当真天下第一奇事。”铁雕一笑:“对公子而言,金银财宝无一毫用处,遍地皆是,信手拈来。能跟随公子,三生有幸。”郭伟大为吃惊:“如此说来,此人有通天之能。”铁雕点头:“虽不至通天,却可称彻地。”

    别了郭伟,铁雕赶往客栈。见过白玉泽,正要讲经过,白玉泽道:“江湖中事,不必告我。今日有空,倒要问一问江湖上有何高人。”铁雕想了一下开言:“如今少林武当几大名门不常行走江湖,一是闭门清修,二是有两人声名太过响亮。黑白两道盛传,北尊昆吾剑,南重古锭刀。昆吾剑是凌霄楼主万松,古锭刀是青云山庄庄主石天远,这二人为当今顶尖人物。近日听闻,有一青年刀客伍天鹰挑战石天远,将近千招方落下风,也是一时之选。白玉泽点头,有机会倒要会一会这三个高手。”

    离开桐城,继续北上,天色将晚,错过宿头。乘着月色缓行,前方出现一点绿光,铁雕问:“公子,那绿光是什么?”白玉泽道:“那是冥府公差,待我问一问。”催马上前喝道:“何方差役,近前答话。”两名鬼差拜倒:“东岳小鬼叩见大王。”白玉泽点头:“东岳差你等何事?”鬼差道:“启禀大王,此差乃是到吕亭城隍处核对在劫之鬼,有册籍在此。”白玉泽叹口气:“既然吕亭有大劫,你等可知人数?”鬼差道:“小鬼不敢私阅公文,听判官讲有八百余名在册。”打发鬼使去后,玉梅问道:“公子,刚才是哪方鬼使?”白玉泽道:“东岳鬼差,为吕亭大劫而来。既然此方有大事,想是此方人罪孽深重,上天降灾,可等灾后再行。”前行三里,见到一座城隍庙,只有一名道人,众人就住在庙中。吕亭就在三里外,夜半时分,喊声响起,道人不知何事,出门来看,白玉泽一行也一起出门。见吕亭镇火光冲天,人喊马嘶。白玉泽看到一群山贼行凶,问道士:“这一方可有山贼?”道士摇头:“三十里铺驻有数千官军,山贼哪里敢来。”白玉泽细看后怒道:“竟是官军假扮山贼行凶,铁雕,随我来。”二人上马疾驰,直来到吕亭镇北口,铁雕猜不出白玉泽用意,问道:“公子到这里来为何?”白玉泽敛容道:“将这些丧尽天良之辈一并送入地府。”铁雕大喜,终于有一显身手的机会了。

    四更刚过,一对骑兵呼啸而来。白玉泽一咬牙,吩咐道:“铁雕,一个不留,都送入地府。”催马迎上,金刀如电闪雷鸣,此刀斩妖伏魔,这些凡人怎经得起,人头乱滚,血如涌泉。铁雕也大开杀戒,百余骑兵糊里糊涂送了命。白玉泽看到两名鬼使执引魂幡引领众鬼魂前行,不愿相见,带马到一旁。众鬼方过去,又有五名鬼使引数百鬼魂出镇,众鬼形容极为凄惨。白玉泽闷闷不乐,催马回城隍庙。换好衣服,天已将明,吩咐改道而行。

    五女见白玉泽心中有事,不敢多问,取道卢镇,继续北行。来到一条河边,忽见几名渔人在看一条怪鱼,通体赤红,顶生独角,细鳞方鳍。白玉泽一愣,命铁雕买下放生河中。五女只当行善,并未多想。当晚,白玉泽领六人来到河边,四下无人,水花一翻,一怪状人自水中出来,一身红色,顶生一角。来到近前深施一礼:“白日里多亏大王援手,小神感恩不浅。”白玉泽问:“尊神有何过错,怎落入凡夫之手?”怪人答道:“小神乃是巢湖水府分水将军,近日来一恶蛟挑衅,小神战不过,被龙君贬为赤鲤,若非大王,定入轮回,不知何时才能重返水府。”白玉泽点头又问:“那恶蛟有何能为?”分水将军道:“恶蛟道行尚浅,只是有一面宝镜,交战之时,一片银光罩住,我看不见他,他却看得见我,因此无法抵挡。”白玉泽一笑:“水府珍宝极多,难道无宝可敌?”分水将军摇头:“那宝镜好似来自天宫,水府无宝可破。”白玉泽纳闷道:“天宫之宝怎会落到恶蛟之手?你先回水府,待我去看一看。”

    分水将军去后,一行赶奔巢湖,刚到三河,居民就告知,巢湖水无故大起大落,卷走人畜,不可靠近。众人先在客栈住下,清晨,前往巢湖。见水平如镜,但水迹却有丈余,白玉泽吩咐六人小心,走上一高坡。细看之下,见水中有一黄一黑两个影子,凭慧眼看清,黑影是一条黑龙,黄影是恶蛟。黑龙明显占上风,忽有一团银光迸出,恶蛟大是猖狂,黑龙连连退后,渐至水面。白玉泽忙招呼众人后退,果然湖水暴涨。见四下无人,白玉泽取出玉虎道:“玉虎,快助龙君一臂之力。”白光闪过,一只白虎跳入水中,恶蛟吃了一惊,隐入水下,黑龙也潜入水中。

    白玉泽召回玉虎,回转客栈。当晚有人来拜,正是分水将军,落座开言:“龙君命我向大王道谢,今日若非大王,难免出丑。”白玉泽摇头:“除去恶蛟才是当务之急,看来龙君也敌不过宝镜,还当另想对策。”分水将军道:“龙君有一策,只是需大王帮忙。”白玉泽马上答应:“说来听听,只要除此恶物,辛苦些没什么。”分水将军笑道:“不用费力,恶蛟生性好淫,龙君之意,请大王带侍女盛装在银屏山上饮酒,若能将恶蛟诱出水,我等断其归路,可一鼓成擒。”白玉泽点头:“计是好计,只是我五名侍女虽姿色不俗,终归只是凡间佳丽,恐那恶蛟不肯上钩。”分水将军一拍手,有五人托锦盒进来,放于桌上。分水将军道:“龙君也想到此节,特命我带来水府精制彩霞衣,并各色首饰,有这些装扮加上恶蛟不识大王,此计有七成胜算。”白玉泽大喜:“我马上准备。”

    分水将军去后,白玉泽命五女换装,五女见到如此精美服饰喜笑颜开,马上梳洗打扮。铁雕准备一些吃食美酒,天明时前往银瓶山。五女换装后,当真是闭月羞花,人间绝色。白玉泽点头:“水府之宝果然不同,此计定成。”铁雕叹道:“若不是童身练功,我铁定把持不住。”缓行上山,山顶有一亭,乃是为游人观湖所设,众人就在亭中饮酒欢歌。整整一日没有动静,天色渐黑,掌上灯后,五女好似月宫仙子临凡,翩翩起舞。原来恶蛟不是不想出水,只是担心水府兵将,忍了又忍。接连两日,见水府不曾来人,胆子大起来,趁夜色出水。白玉泽在山上等了三日,颇觉疲惫,铁雕饱餐秀色,忘了饥渴劳累。五女穿上水府宝衣,精神焕发,更不觉得累。见白玉泽有些走神,玉珠上前道:“公子,玉珠为你一舞。”玉梅操琴,玉凤吹笛,三女轻歌曼舞。

    白玉泽强打精神,忽闻到一股腥气,心头一震,知恶蛟到了。于是假借酒醉,起身与三女共舞,暗以慧眼扫视,见亭柱上有一小蛇,知为妖物所化。借旋身之际取出金刀,闪电挥出。恶蛟不曾防备,竟被斩为两截,翻滚下山。白玉泽命六人留在亭中,按刀追下山。来到山坡下,见一数丈长无鳞长角怪物,只余半截,另一半不知滚到哪里去了。挥刀要斩,却有人叫道:“大王且慢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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