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我先来一串，馋死我了！”旁边的一个小胖子伸手拿了一串烧烤，吃进嘴里，又直吹气：“哎呀妈呀，烫烫烫呼——”
“我刚刚怎么好像听见班长叫啊？”
小胖子终于咽了下去，一边吹烧烤一边道：“听错了吧，他们几堆玩游戏的都喊了一晚上了。”
“这样啊……”
帐篷后。
“唔唔！”
一个黑影站在曲诺身后，一条手臂环过曲诺的腰身，将曲诺垂落在身侧的两条手臂固定住，另一只手捂住曲诺的嘴。那人凑到曲诺耳边说道：“班长，我要是放手了，你可不许叫啊。”
“唔！”
“也不许举报我。”
“……唔。”
得到承诺，那人便放开曲诺。
身体一恢复自由，曲诺立刻回身，手狠狠揪住那人的耳朵，曲诺怒气低吼：“郑泽言你不要命了？竟然敢躲在这里偷偷抽烟！”
“嘘——小声点，我这不是烟瘾犯了嘛。”
看着郑泽言嘻嘻哈哈的样子，曲诺气打不出一处，只是听了一些流言，大概知道曲诺家里出了事，但具体是什么事，他不知道。所以才这样心烦意乱。曲诺又开始烦躁，到底是谁带坏郑泽言的！
“你有个屁烟瘾。”
“行行行，不抽不抽。”郑泽言扔了烟头，双手举起投降，随便在地上踩了一脚，郑泽言笑道：“班长大人息怒。”
曲诺踢了郑泽言一脚，清秀的眉蹙了起来：“别用哄小女生的姿势哄我，我特么男的！”
郑泽言感受了一下被曲诺踢的小腿，与其说“踢”，不如说“蹭”，曲诺是用脚踝来“踢”他的小腿。
不疼，有点痒。
“郑泽言。”曲诺已经从帐篷后走了出去，转身看他，逆着光，反而显得曲诺眉眼柔和了许多，他说：“如果有事要和我说，有需要就和我提，从小一起长大，你什么事儿我不知道？什么臭我没见过？”
郑泽言一愣，他随即反应过来曲诺想帮他，大概是听了一些风声。曲诺背后是光，看着像是自带光芒，小的时候露出酒窝，从小到大，从始至终，依旧甜美、爽朗的样子。
郑泽言喜欢曲诺，就像是喜欢炎炎夏日的冰镇西瓜，爽口，清甜。
郑泽言爽朗一笑。他平时对人说话也总笑，但是那笑容平淡而礼貌，有疏离感。但这次，曲诺好像从这笑容中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感觉少年就像摘到星星一般，满足，雀跃，洋溢着青春的帅气，曲诺被郑泽言帅了一脸，嫩白的脸上微微发红。
徒留落在帐篷上的烟头——未灭。
*
“窸窸——”
“滋啦——”
郑泽言：“阿诺，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曲诺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被吵醒，却罕见地没有起床气，迷糊道：“啊？没有啊。”
透过帐篷看外面，还有一点亮光。本来可以合理猜测是有些同学熬夜贪玩，但是郑泽言清楚地记得，老师们带的所有灯全是白色的。
难道是同学们自己带了橙黄色的灯？
但是隐约嗅到一点焦味……
为了安全起见，郑泽言还是选择起来看看。
听到身边动静大了，曲诺半睁着眼看他，早就超过了平时的睡觉时间，按时作息，睡眠质量极佳的曲诺困得不行，但还是关注郑泽言的动态：“你要去哪里？”
郑泽言伸手揉了揉曲诺的头，少年宽大燥热的手握住了曲诺的大半个脑袋，手指伸进发丝，柔软的触感让郑泽言心头柔软，声音也低沉温柔了许多。
“你睡吧，我出去看看。”
说完，郑泽言收回手，转身出帐篷。
“郑泽言！！！”
悬在空中，收回到一半的手猛地被抓住，郑泽言讲转到一半的身体又转了回来，笑道：“舍不得我啊？”
谁知，曲诺却瞪大双眼，脸上全然不见困意，抓住郑泽言手腕的手不禁一抖。
郑泽言看出不对劲了，想开口问他怎么了。郑泽言嘴巴一张开，立刻被曲诺捂住了嘴，曲诺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向后看。
郑泽言向后一看，发现——帐篷外竟然游曳着一群黑影！
这时有一个黑影走了过去，靠得离帐篷非常近，灯光将那“人”的影子照在帐篷上，也让帐篷内的两人看得更加清楚。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丧尸”，双手垂落，像是骨头断了的手臂，向前伸出头，身体往前倾，双腿一直一弯往前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这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某种信号，给幽深冷清的黑夜化开一个口子，打碎那粉饰的太平！
两人具是一惊。郑泽言废了很大心思才无声地安抚了曲诺，拉开帐篷上的拉链，露出一个小口，郑泽言凑近那个小口往外看。
——竟然发现一群鬼尸从山间涌了过来，在学生们驻扎的帐篷之间游曳！
郑泽言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丧尸”，还是“僵尸”，或是“鬼怪”。他只是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丧尸全身漆黑，是烧焦的那种漆黑和僵硬，僵硬的身体裂开的地方有血，也有烧得见骨头的。
他们拖着僵硬的身体，像是恶灵一般，随时会破入你的帐篷，将你撕烂！
郑泽言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山上的“丧尸”朝这边涌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随着“丧尸”群的流动，目光一转，发现他们在围着一个着火了帐篷转！
位置相当熟悉，那不就是白天自己吸烟的帐篷吗！？
郑泽言瞳孔骤缩！
“阿言，你怎么了？看到了什么？”
……
如果说有一个人看到，那或许是幻觉。但一群人看到，又怎么解释？
学生和老师们躲在帐篷里不敢出来，任由那些鬼尸在帐篷外走来走去。
后来，郑泽言了解到。
据说当时有一个胆子大的小男生，硬是掀开了帘子，正好有一只鬼拿头冲着那帐篷口！
入目的鬼尸是焦的，脸皮像是硬成黑壳，裂缝中掺和着血肉，连舌头都是黑焦的模样，黑焦中掺杂着红血丝，鬼眼却是翻白，不知焦距所在。
帐篷里的人瞟了一眼，都感觉他在盯着自己。最吓人的莫过于打开帐篷的小男生了，当场吓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男孩后来晕了过去，所有人紧闭着眼缩成一团，死死捂住耳朵。周围帐篷的人听到尖叫后，更是浑身抖得厉害。
万幸，那些丧尸没有破入帐篷伤人。
*
所有人提心吊胆，度过了惊心动魄、被恐惧笼罩的一夜。
第二日天刚亮，所有老师迅速组织学生返校，即便学校下令封锁消息，但还是走漏了风声。一开始只是传言，后来有人“扒”出，那个小男孩的“事迹”，更是暴露小男孩前后去医院看医生的行踪，有人说：那小孩肯定也看过心理医生。
那个小男孩神志不清，恍惚了好几日，才逐渐回复正常。
这一切，更是证实了“黑焦丧尸”的存在。
有人开始“扒”师生春游的那座山，那座山的名字一暴露，评论区顿时炸了。
“那可不是前几年晏家出事的地方吗？”
“怎么回事？移居不久的人求透露。”
“可不是！当时我还看了直播救火的新闻，晏家大家族直系旁系，大五十人吧？活生生被烧死！”
“更诡异的是，有采访的学生说，那些‘黑焦丧尸’是被一团火吸引过去的！”
“这个学校也是黑，都不调查清楚，估计仗着去那山没花什么钱。”
“二楼是活在没有网络的时代吗？当年‘洛城双子’的新闻在在全国都爆了，霸占热搜头条长达一个月有了吧！”
“对，两人的经历都非常悲惨，当时还出了一个网络热词。用‘洛城双子’指代悲剧事件。或者你惨我也惨，咱俩就是‘洛城双子’。”
“对话四楼：不懂就问，深山野林哪来的火啊？”
“图片。机密爆料，这是师生们春游的活动安排，看见了吗，圈出来的地方：‘烧烤’。虽然不一定是烧烤引起的火，但是这个猜想成立的几率挺大。”
还有一股实力非常微弱，甚至后来因为沉默的螺旋而消失的“清流”。
“你们确定不是有人在搞鬼吗？唯物主义者表示不相信神鬼论。”
但是下面立刻有人接：“全校师生合伙骗你是为什么？”
……
冷白的屏幕光线照射在郑泽言脸上，整张脸面布寒霜，冷俊至极，像是来收魂的厉鬼。
只有他知道，帐篷起火不是因为烧烤，而是因为那个不起眼的、未灭的烟头。
郑泽言扔的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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