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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荞醒来的时候, 头微微有一点疼痛。

    这是酒醉后的后遗症。

    木荞其实酒量并不好,一喝醉就会断片。曾经跟萧晟在一起的时候,她有一次事后醒来看到一片狼藉, 忍不住问他,他笑了笑, 说她喝醉的时候跟平时一样乖巧。

    她就信了。

    一直到现在。

    她也就根本不知道,昨天自己在他面前究竟做了什么。

    听到木荞屋里传出的响动, 木荞的随身丫鬟兼暗卫冷脸姐妹, 敲开了房门。

    “小姐,你的醒酒汤。”

    这醒酒汤是谁备的,木荞仅仅喝了一口就知晓了。

    见她顿住, 冷脸姐妹想起顾枭低声下气的请求, 便动了动嘴唇开口, “小姐,这醒酒汤萧公子天不亮就在熬了。就是怕小姐你一醒来, 头疼。小姐您看……”

    木荞瞥了眼碗中的汤汁, 回想起昨夜他说的那些话。

    若他不说, 她从不愿去想,那些菜中熟悉的味道是什么。

    冷脸姑娘见木荞盯着碗一直在出神,也不敢打扰。反正这事情她们也尽力了,不可能因为那顾统领卖惨,她们就一味惹主子不快。

    只是她们没想到的是,片刻后, 木荞接过碗来, 一饮而尽。

    这个消息对萧晟来说,无疑是一份意外的惊喜。

    从顾枭那里接过玉碗后,他亲自擦干净, 眉开眼笑的放到了自己的枕边。

    他这个行为,直接得到了顾枭暗戳戳的白眼。

    不过,顾枭作为主上辛苦追妻路的见证人,他偷偷瞥了眼萧晟一侧耳垂的咬痕,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主上和主母这对夫妻,终于要破冰了。

    然而他这个欣慰的表情还没维持太久,就见萧晟朝他睇来一个清冷的眼神。

    “过来给朕梳头。”

    顾枭:“?”

    他看了眼萧晟梳整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露出一丝疑问。却见萧晟走到梳妆镜前坐下,修长的手指朝头上一动,直接打开了玉冠。

    下一刻,墨发飘落,及腰的长发顺滑的披散在肩头。

    萧晟看着镜中的自己,此时没了玉冠的束缚,他长发披肩的样子,配上那张清冷如画的脸,像极了坠落凡间的仙人,又谷欠又仙。

    是她曾经酒醉后最喜欢的样子。

    酒醉后的她就像是一只展露了真面目的小猫,最喜欢将他束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打散,握在手中,一边轻嗅,一边媚眼迷离,咯咯的笑。

    “酸腐书生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才最勾人?”

    是啊,她就是喜欢他这张脸。

    如今他也只有这张脸能在她酒醉时,勾引的了她。

    想到这里萧晟自嘲一笑,朝顾枭递去一把沉香木梳子。

    “给朕换个能半遮半掩住耳朵的发型。”

    一向束得每一根头发丝都规规整整的人,乍然换上了新的发型。这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

    然而当他们发现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后,几个人都恨的咬牙切齿,甚至想要给他暴揍一顿。

    “萧晟,你是不是欺负了我表妹?”

    苏木作为木荞的亲人最有发言权。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人也将萧晟给团团围住了。

    “你这个禽兽,你是不是故意灌她酒,等她醉了之后,你……”

    后面的话他们都觉得不妥,不想说出来,然而萧晟却态度淡淡的开口。

    “既然是她咬的,你们怎么就不说,是她欺负的我?”

    众人:→_→

    谁不知道你是心机狗?

    “不想知道我牺牲这么多,探到了什么?”

    萧晟一句话就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但是轮到大家满眼期待的去等他回复时,萧晟却独独转了话题。

    “容成恪那边查到什么线索了吗?圣女是否在他手中?”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等着确定好苏木娘亲的死活后,一举将蒙国皇宫踏平,将容成恪那条恶毒的毒蛇挖心挖肺,碎尸万段。

    听到萧晟这么说,众人都沉默了一瞬,似是猜到了什么一般,都不再纠结刚才的问题。

    之后苏木开口,“目前已经查到蒙国皇宫内有一处暗道,直通禁地。只是禁地的钥匙只有容成恪一人知晓,所以里面究竟有什么,无人得知。”

    “你猜里面会有什么?”

    萧晟这么一问,苏木垂下了眼皮,掩盖在碎发后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或许是活人,或许是死人。”

    一个ji子的儿子突然成为一个顶级巫蛊师,说他是自学成才的,根本不会有人信。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教他。

    而那人善于伪装,蛊惑人心的本事一流。苏木不敢想,教会毒蛇自保之术的农夫后来会不会被毒蛇一口咬死。

    他如今只想去做最后的确认。

    “我今晚去。”

    苏木骤然抬头看向萧晟,“既然他已经设了局来等着我们,越拖对我们越不利。今晚我去夜探蒙国皇宫,不管结果如何,你们不要跟来。”

    “不行。”

    萧晟摇了摇头,“你若出了意外,荞荞一定会怪我们的。”

    这时,一旁的戚浔之突然出声,“我去。我懂鸟语,对他也是个帮助。你们守着木荞,以防那条狗又来狂吠。”

    最后这件事就算是这么敲定了。

    晚上,苏木和戚浔之换上了夜行衣去了皇宫,留下萧晟和连笙二人守着木荞。

    似乎是连老天都在帮他们,这一晚,连一丝月光也无。整片天空黑沉沉的像是罩着一块黑布,伸手不见五指。

    木荞喝了一碗安神汤睡下后,眉头一直蹙得很紧。

    她又想起前世里,她有一次不慎在蒙国皇宫迷失,误入的一处密室。

    那里,隔着敞开了一条细线的门缝,她看到了容成恪半蹲在一位坐着轮椅的女子面前,勾着温柔的笑意,帮女子扶正了歪斜的步摇。

    “师父,你可千万别死。否则,徒儿会伤心的。”

    在女子啊啊的声音里,他眼中的柔像是结成了网,越来越黏缠,却莫名带着一丝阴冷的气息。

    “师父,你对徒儿这么好,甚至将你的所有才学都悉心教授。徒儿怎么忍心你离去呢?你放心,徒儿一定会让你长命百岁,会好好孝敬你的。”

    那时,女子的表情被遮掩在一堆碎发中,隔着细缝,木荞看不清表情。只是当他推着她往密室深处走的时候,木荞在那一刹那间看清了她的表情。

    惊恐而带着蚀骨的恨意。

    而那张脸苍白的近乎透明,瘦削的彷如只有一个骨架。

    那一刻,木荞受了惊,脚边不慎踩到了一颗小石子,被容成恪发觉。她要逃走已经来不及了。

    容成恪那时候似乎仅仅诧异了一瞬,就重新恢复了温柔的假面。

    “荞,她是我师父。早年间我被皇宫里所有人欺负,是她不忍,教了我自保之术。我能有今天,首先要感激她。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她是因犯了错被囚禁在这皇宫里的。后来被人折磨太久,脑子变得不清不楚。现在她不管看到谁,都一副要害她的样子。所以荞,不要害怕我师父,她是个善良又可怜的女人。”

    那时,木荞被他的话蛊惑,还以为他是个多么孝顺的徒弟,甚至到了后来,连这段记忆都淡忘了。

    直到这一晚,噩梦降临。她才突然想起,密室里的女人究竟是谁。

    是她,圣女苏泠。

    木荞从梦魇中骤然惊醒,她长长的喘了几口粗气后,突然唤醒了一旁看护她的冷眼姐妹。

    “快,快去喊苏木。”

    她不知情,但是冷脸姐妹却是知情的。那张面瘫脸虽然依旧是冰冷的,但此时她们的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小姐,苏木少爷这会儿怕是已经到皇宫了。”

    此时,苏木和戚浔之自然是已经到皇宫了。

    然而刚到这里他们就觉察到了诡异。

    诺大的蒙国皇室居然没有一个守卫,这里就像是一个空城。不,确切的说,这个连宫殿的烛光都没有一盏的皇宫,简直就像是一座鬼城。

    他们和带来的暗卫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苏木袖中的虫子突然发出了簌簌的响声,它从他袖中钻了出来,在黑暗中突然朝着一个方向弹射出去。

    片刻后,那里传出一声像是野兽怒吼的声音,紧接着一群人从四面八方蹿了出来。

    这些人,迈着奇怪的步子,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一步步奔跑着朝他们围拢。

    “是蛊人。”

    苏木首先看出了异常,他手中捏着数根沾了自己鲜血的银针,朝着那些蛊人飞射过去。间隙间,他朝着众人命令。

    “快撤退,这些蛊人你们杀不了的。”

    然而,已经进了容成恪设的局,他们怎么会那么轻易就离开?

    更甚至,本来苏木的血传承了圣女苏泠的血,对蛊毒具有天生的克制。但对于这些蛊人,他却是失算了。

    那一刻,苏木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眉眼中划过一抹阴郁的戾气。

    “容成恪,我要杀了你。”

    “哈哈哈,你要杀了朕?”

    容成恪从那些蛊人身后走出,看着这些被围困住的人,笑的温柔无比,却让人看起来毛骨悚人。

    “苏泠的儿子,你母亲都栽在了朕的手中,你又凭什么能杀了朕?凭你跟大景皇室关系密切吗?”

    说到这里,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咯咯的笑了起来。

    “苏木,其实朕并不想引你来的。毕竟朕答应过师父不动你。可惜,你跟荞走的太近了。你若不来,她又怎么会来呢?”

    说到这里,他像是缅怀一般,眸中染上几许深情。

    “毕竟荞她那么善良,又那般顾念亲情,她一定不会让你这个亲人落在我这个恶魔手中的,不是吗?所以……”

    他慢慢走过去,语气像是被毒蛇爬过一般带着森然的寒意。

    “想要离开就拿她来换吧。顺便为了你们的这场倾情演出,朕特意发一发善心,让你们母子二人见上一面。我想师父她老人家,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一刻,苏木哪还能不确定。

    眼前这个男人果真就是农夫与蛇里的蛇。

    然而苏木没有做声,即便他清楚眼前人是怎样一条恩将仇报的毒蛇,他也不能在此时乱了大局。

    “带我去。”

    苏木冷着声音,抛下一句冰寒彻骨的话。一字一句仿佛是从齿缝隙中挤出来。

    容成恪咯咯一笑,他看向苏木,那张本来俊美如神祗的容颜却像是染上了魔气,带着让人战栗的森然。

    “苏公子这么急,就不怕朕带你去的是地狱?”

    他说到这里,双手突然朝那些蛊人拍了拍,下一刻,它们就像是听到了命令一般,四散开来,隐在了暗处。

    容成恪缓缓走过去,朝着戚浔之打量了一圈,眸中多了一抹不易觉察的妒意。须臾,他仰头一笑,笑得连眼泪花子都流了出来。

    “你重生一世又如何?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爱你?因为你蠢,你知道吗?明明她在离开那个山村后,最先遇到的是你,可你却蠢得把她给落单了。

    我仅仅是几句谎言,就让她相信,你为了事业把她给抛下了。甚至到了后来,你连她的儿子被我用蛊控制都不清楚。你说你是不是蠢得无可救药?”

    他这些话已经算是最恶毒的讽刺了。

    戚浔之气得整个胸膛要炸开了一般,他指着容成恪的鼻子,怒声骂道,“你Tm给老子闭嘴!”

    “咯咯咯!”

    容成恪笑得更欢了,“所以你不如萧晟,他尚且有脑子与我一博,甚至死后还送了我一份大礼。你呢,璇玑宫宫主?你除了会骂人,你能做到什么?”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连温柔的假面也摘去了,一张脸带着瘆人的冷意,还有越来越浓的偏执。

    “既然你这么没用,就替我向她问个好吧。我想,她会愿意乖乖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求生欲爆满的来剧透下:后续剧情不虐女主,这条毒蛇会不得好死。

    顺便推一下自己新写的预收,《我一脚踹翻了舔狗剧本》前期追妻火葬场,但是破镜不重圆,另有男主,男主神秘强大,预收暂时不放。

    文案:

    阮初直到自己死后才觉醒了自我意识,发现自己是在一本仙侠文中,是个连炮灰都算不上的小透明。

    前世阮初作为道君夙白的凡人.妻子,怀着对他的一腔爱慕和他对她不离不弃的感激陪着他一路飞黄腾达,矜矜业业做了几十年背景板。

    在世几十年来,不管是他人的嫉妒算计,还是他的冷漠以对,她都甘之如饴。临死的时候,还念着他对她的好,心满意足的进了棺材。

    只留下旁人的一句话:“道君对他那个凡人.妻子还真是情深义重,道君果真是正道楷模。”

    阮初:“……”去Tm的情深义重。这什么狗屁人设?

    身为渡劫归来的仙门嫡女,她凭什么要给那个狗男人再利用一次的机会?

    自此,阮初一脚踹翻了后续剧情,从此成为了修真界众多大佬跪舔的对象。

    阮初:对,今天爸爸教你重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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