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守笑着与南絮介绍,说这是他的二女儿,名叫沈滢滢,今年刚满四岁。
沈滢滢又来闹南絮,南絮笑着哄了她一会,沈滢滢眨着水亮的大眼睛问南絮道:“姐姐,你真的是会通灵、会祈福的圣女吗?”
这时又有一个年轻女郎推门而进,南絮见她生得眉眼弯弯、朱颜玉润,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仿。
那女孩急急走到南絮面前,抱起缠着南絮问问题的沈滢滢,致歉道:“舍妹童言无忌,若冲撞了圣女,还望海涵。”
一旁的沈太守向南絮介绍此女子是她的二女儿,名唤沈清清,芳龄十八。
南絮笑着冲沈清清道:“无妨,无妨。”又换了个俏皮的语调朝沈滢滢道,“滢滢要是相信我是圣女,那我就是圣女。”
沈滢滢闻言,咯咯地笑起来。
沈清清见这位从京城来的圣女平易近人,脾气温和,与自己年纪相仿,志趣相投,不免有种觅得知音的感觉,对南絮颇为欣赏,抱着沈滢滢与南絮攀谈了几句。
提到南絮此行来的目的,沈清清愁眉叹气起来:“景州城如今瘟疫横行,百姓们朝不保夕,早上还活生生的人,也许到晚上就病死了,疫情来势汹汹,集齐城中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更不要提粮草药物耗尽,即使到临城相借,人家也有所顾虑,怕染上时疫而不肯往来。
“阿絮姑娘,不是我有意冒犯你,圣女的祈福也许对天灾有用,可这实实在在的**,若再找不出法子解决,研究不出有效的药方,即便找大罗神仙来祈福,都不一定有用。”
南絮听了沈清清一番话,一点也不恼她言语里透着祈福无用的意思,反而越发欣赏沈清清直率的性格。
她这个圣女身份本来也是假冒的,她连自己身上的毒都解不了,更不要提单靠祈福为景州城的百姓祛病消灾了。
沈清清的话很对,事在人为,如果不找出可实施的有效法子,光弄一些神神鬼鬼的祈福有什么用呢。
南许不由得对锦州城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心生怜悯,盼望楚亦庭他们能早日想出对抗时疫的法子,但是一想到瘟疫如此肆虐,城中已经死了一大片人,不免又为楚亦庭和时荣的安危感到担心。
“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身穿兵服的官兵由府中小厮领着,跌跌撞撞地闯进书房来,扑通一声跪在沈太守的面前,他身上沾着片片血迹,血腥味还依稀可闻。
沈太守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官兵也不管赶路匆忙气息还未调匀,喘着气回道:“卑职是押送救灾物资的官兵,因为暴雨阻路,我们拖到了今日才终于要到达景州城,可是就在离景州城只有几里地的一座山脚下,我们突然遇到了山贼,他们趁我们不备突袭,我们一时没有防备,被他们劫走了整个队伍押送的物资。”
沈太守闻言,大惊失色,怒道:“猖狂盗贼,竟敢抢劫朝廷的军队!”
说着,他急命小厮们去备下马匹,就要带着士兵前去城外。
南絮见情况危急,来不及等楚亦庭他们回来,沈太守身边又没有什么帮手,便提出自己也要一同前去。
清月知道了,自是不肯,但南絮救民心切,毅然前往,清月见阻拦不住,便紧跟南絮身边,护其左右。
南絮和沈太守来到景州城外的那座山下,见到了被杀得大败,留在林间整顿休养的士兵们。
他们本来千里迢迢地运送物资,路上又遇大雨挡道,走到景州城时已经疲惫不堪,如今被不知哪里来的山贼打了个措手不及,护送了一路的物资就这么被抢走,士兵们还被打得伤势惨重。
南絮和太守走访了这些军官,据他们说,这一群山贼行事很有章法,专挑他们行到山谷里的时候,藏在山头放箭,等到大败军官的时候也不恋战,抢了物资就走,不像是临时起意,倒像是提前准备好,专门在这埋伏他们的。
南絮和太守均是心生疑窦,觉得这伙山贼不像是普通的打家劫舍的盗匪那么简单,可一时间也分析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沈太守心下急切,此时景州城里千千万万的百姓都在等着朝廷的救济,而他手下的兵可用的又不多,楚亦庭和时荣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便决定亲自上山和贼人谈判,就算要不回物资,能够摸清山贼的目的,为做下一步打算做准备也是好的。
南絮见他如此肯定,便也决定同他一起上山,去和这些山贼谈判。
两人左拐右拐的不知走了多久,又打听了许多人,才终于找到了那山寨。然而到了门口以后,却被那里把守着的守卫拦了下来。
“你们是哪里的人,来这做什么?”
那看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们二人一眼,表情有些桀骜,似乎对他们颇为不屑。
南絮刚想开口说什么,可是却听到一旁的沈太守突然开口说道:“我们的物资被你们夺去,而如今赈灾急需,可否让我们进去同寨主交流一番?”
门口的那两个守卫面面相觑,随后其中一个说道:“既如此,且让我回去同寨主通报一声。”
沈太守点了点头,说道:“那便有劳了。”
那看守回到了大厅内,然后对着坐在正上方的男子将沈太守到来一事告知于他。
那男子正是山寨的大当家。
“混账东西。”
大当家听完这句话以后立马皱起了眉头,将手边的茶盏丢在了那人的脚边,愤然说道:“平日里我对你们说的话,全当了耳旁风,难不成一句也记不住?”
他站起身来,双手背到身后,继续说道:“不要与那帮趋炎附势的家伙苟同,也不许有什么交流,且回去告诉他,那些物资是不可能还给他们的,如若真的有能耐,便自己来抢吧。”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便挥了挥手,似乎是不想听多余的话了。
看守咽了口口水,随后低头称是,便离开了。
等到了门口以后,那看守将刚刚的话尽数转达给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