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叶微澜被雷桀骜以那样高调的方式带走后,卓英爵便彻底和她失去了联系。不过短短几天而已,他却仿佛觉得过了几个世纪,几个光年。
但他知道,他的处境不给他消极的权利,他现在要做的不仅是维护好集团的工作,还要将围绕在叶微澜身上的疑团抽丝剥茧,一层层解开。
其实,令他产生更深疑惑的不仅有叶微澜的身份,还有她为何会知道关于舒雪雯的事。那个他埋葬在心底多年,讳莫如深的秘密,为什么她却能窥见一斑?是受了谁的指点?难道当年阿雯的死还有别的知情人?
一想到这些,卓英爵便觉不寒而栗。但眼下,有个人他必须去见一次。
午后,卓英爵与沈赫来到贺宅门前,按响了门铃。
按了好半天,也等了好半天,贺璇才姗姗来迟,将梯门推开了一道细缝。
“贺女士,抱歉,打扰了。”卓英爵态度彬彬有礼,不卑不亢,“冒昧来访实在唐突,但有点要紧事需要当面和您聊聊。”
“地皮我早已给了叶小姐,你们德恩想拿到的都拿到了,我想我和卓总你应该没什么可聊的了吧。”
贺璇的态度是他意料之中的冷漠,且已打算二话不说关门送客了。
“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聊聊叶微澜小姐。”
卓英爵的话让贺璇神色一沉,而这微表情全都悉数被他捕捉在了眼里。
“我知道一点事,关于您和叶小姐之间的事,您难道就不想听听吗?”
只要是关于叶微澜的事,贺璇就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此时,卓英爵已与沈赫坐在了她面前,她面色清冷地为他们倒茶,眼神里却眸光闪动,似有所思。
“贺女士您肯将西区的地皮让给我们,我作为德恩集团总裁也理应上门向您亲自致谢。”卓英爵淡定从容地笑道。
“没什么,那块地我也不是白给的,你们德恩补给我的钱数目也很客观。”贺璇冷冷回答。
“既然一样都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为何当初贺女士你独独将地让给了叶小姐,却没有让给我们家三位兄弟呢?”卓英爵正襟而坐垂落长睫,轻轻用杯盖撇着悬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论钱,我们德恩本家的人给的会比叶小姐开出的价码更高。”
“卓总张口闭口谈钱,可见骨子里仍是个俗人。”贺璇气定神闲地冷笑道,“就像当初我将你的二位兄长拒之门外却独独肯见你是一个道理,叶小姐合我眼缘,我们一见如故,所以我宁愿少拿到些钱也愿意把地让给她这有什么问题吗?更何况我无儿无女,钱再多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留着也没用。”
“据我所知,那块地对您而言意义深远,是从您爷爷那辈传下来的,而那座美术馆更是您父亲生前最看重的东西,也是他留给您的一个珍贵的念想。就算叶小姐再合您眼缘,您也不至于把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如此轻易地让出去吧,更何况您经济状况非常好,根本不愁生活。”
“你要说什么?”贺璇神色已渐生警惕。
“不仅如此,在叶小姐被警方带走审讯的那两天里您每天都会在门外不吃不喝地苦苦等着,就像在祈盼着自己的女儿能够早日平安归来一样。贺女士为人向来清高孤寡不喜与外人往来,但独独对叶小姐这么关心,不免让我对二位的关系有些好奇了。”
事到如今卓英爵几乎已直言不讳,因为他看得出这女人对他警惕性极高,是防范外面加防范,他旁敲侧击也不可能将她攻克,还不如直截了当打她七寸看看她反应如何。
果不其然,贺璇脸色又变了变,抓着茶杯的手缩紧,骨节都在泛白。
“你跟踪我?”
“没有,只是那天我的人也在场,正巧看到了您而已。”
“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问我这个问题,我的答案永远和之前一样。如果没什么事卓总请回吧,这个时间我得去午睡了。”
“叶小姐难道是您的女儿吗?”
卓英爵面色沉静地说出来的话,却像个闷雷在贺璇心尖好难过炸裂。
她愕然盯紧他漩涡般的星眸失声一笑:“我孑然一身,哪儿跑出来的女儿?”
“叶小姐,是您与叶氏集团董事长叶亭远所生的女儿吗?”
始终缄默在旁的沈赫这时愕然瞠目,连他都没想到卓英爵竟会问得如此直白,几乎完全没顾忌贺璇的颜面,完全就是咄咄逼人!
只见贺璇呆怔住,原本如死水般的双眸登时迸射出灼人的怒火,旋即她拿起茶杯将杯中茶全泼在了卓英爵脸上,吓得沈赫目瞪口呆,忙掏出手帕为他擦拭。
卓英爵垂落苍白的眼睑抬手将他挡开,水滴顺着他刀刻般的下颌吧嗒吧嗒地淌下,虽满身狼狈他却仍旧面不改色。
“你……可以诋毁我,我不在乎,可你却不能说这种话诋毁叶董夫妇之间的感情!”
贺璇恼羞成怒着拍案而起,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出去后把门带上,走好不送!”
客厅里恢复一片安谧,卓英爵伸手拂去下颚上的水珠,眸光阴沉着与沈赫交换了个眼色,又将视线落在了面前的那只空茶杯上。
沈赫立刻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只塑料试管,又取出支棉签,小心翼翼地将贺璇用过的茶杯杯口擦了一圈,尔后将棉签塞回了试管中。
做完这一切,二人离开了贺宅。
其实卓英爵这次来向贺璇打听叶微澜身世只是一方面,采集她的dNA回去做比对才是他更深的目的。
“总裁先生,您刚才是不是表露得太直接了?”沈赫担忧地问。
“这么做能试出她的反应,毕竟那女人防范心很重,你想套路她是不可能的。”卓英爵用手帕擦拭着脸颊的水迹沉声道。
“不过我刚看她反应不像伪装的,也许叶小姐真的不是她女儿……”
“一切,等做完dNA比对就能水落石出了。”卓英爵心里又闷又空,那种虚无感令他浑身发冷,“说真的,我倒真希望她是贺璇的女儿,这样一切反而简单了。”
……
因为上次出了事,别墅里死过了人,雷桀骜觉得晦气便想再给叶微澜寻个别的地方住。但她却不在意,又说只是偶尔来这里不是天天住着不用如此麻烦,只要不常去那条走廊走动就好了。
“小女人,我真的太怕了,直到现在我都在后怕……”
叶微澜神情淡漠地站在窗前,雷桀骜从她身后环住她的柳腰将她抱紧,下巴在她清瘦的肩胛上蹭了又蹭像只难缠的公猫。
“那天那老家伙为了对你下手故意用了招调虎离山把我骗走。好在我时时刻刻都瞄着监控,生怕你会出事。”
提起监控,叶微澜心下一沉,那她那次偷偷去开暗门发现了里面秘密的事他是不是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但他不说,她也不敢问,更不能提,于是只能闷在心里装若无其事。
“我偶尔还是要折返于国内和T国两地,毕竟生意上的事我要兼顾啊,不然……我拿什么养你。”说着雷桀骜轻轻舔舐着她的耳廓,舔得她耳朵都红了,他的心也跟着醉了。
“什么生意啊,要跑那么远。”她故作漫不经心地问,身体亦对他的狎昵有些本能的排斥,只是这氛围营造得太好了,这排斥到了他眼里都成了小媳妇式的扭捏娇羞。
雷桀骜站在她身后,听见这问题眸光猛地一沉,声音却仍含着迷人的笑意。
“送送货,扩展扩展业务,这种粗活老家伙会纡尊降贵去做吗?脏的累的还不是统统丢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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