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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泰办事的效率很高, 没过两天,他就将阎姝给安然无恙的整来了。

    之后阎渲也派人找过阎婉,阎婉皆是拒而不见, 理都没有理会。反正只要不出越王府, 阎家人就不能把阎婉怎样,这越王府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阎婉本想与阎姝同住镜花水月,但是李泰给阎姝另外安排了住处, 阎婉只好作罢。

    安顿好阎姝后, 李泰便离开了。

    在此之前, 阎姝一直低着头,直到李泰转身离去, 她才抬起头来望着他的背影。

    阎婉感觉, 阎姝见到李泰似乎有些反常,就在阎婉准备向她发问的时候,阎姝收回目光神色认真地看着阎婉, 开口道:“阿姐, 我要与你说一件事。”

    “何事?”

    阎姝微微侧目看着李泰离去的方向, 少年的身影已非常模糊, “贞观六年初,阿姐在望湖桥落水, 我赶到的时候, 就见救阿姐的人是一位少年。样貌我已记不太清, 但他腰间挂着一块青蓝玉, 就是越王殿下。”

    阎婉本来还在玩弄手中的绣帕, 听见这话,手中的动作顿时停下了。

    绣帕差点掉落,好在阎婉反应及时, 握紧了绣帕将其收了起来。阎婉顺着阎姝的视线看过去,李泰的身影早已消失,空中只剩下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春花。

    难怪阎姝看李泰的眼神不一样,原来他就是阎婉的救命恩人。

    阎婉曾经寻过他,怎知他就在身旁。

    李泰早就见过阎婉,难怪那年在望湖桥,对于阎婉的出现,李泰没有表现出很意外的神情。

    李泰对她好,是因为原主的关系吗?

    阎婉转身进到屋中,来到桌旁喝了杯茶压压惊。若非李泰救她,阎婉也许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也许早已魂飞魄散消失在世间。

    她与李泰之间,仿佛有种无形的缘分。

    夜晚,睡梦之中。

    阎婉不小心跌落水中之后,呼吸困难意识一阵混乱,然后就感觉到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努力带她脱离痛苦的黑暗之境。

    紧接着,呼吸便没有那么困难了,只是非常的冷。

    阎婉想睁开眼睛看看眼前人,奈何水珠迷了眼,任她如何努力,就是看不清眼前人是谁。她能感觉到的是,那人的怀抱很温暖,让阎婉很是依赖。

    意识混乱之中,阎婉紧紧抓着那人的衣袂,有气无力地哀求道:“救我……”

    阎婉不想死,她的求生欲很强。

    紧接着,阎婉就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阎婉很无助,这黑暗让她很害怕,竭尽全力想挣脱出去。

    阎婉猛然睁开眼睛,看着身上盖着的锦被,阎婉才稍稍定下心。

    她还睡在自己的床上,并没有落水。

    阎婉抬手擦了擦额间的细汗,坐起身来看向窗外,天还未亮,外面漆黑一片。

    方才睡梦中的片段,竟那般清晰真实,仿佛是阎婉脑海里沉睡已久的记忆,直到今时才被唤醒。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在李泰救她时,阎婉的灵魂就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她第一个接触到的人不是阎姝而是他。

    对于穿越时空的迷局,阎婉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不管穿越时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总之是李泰救起了她,否则自己有可能真的会溺亡,从此消失在这世间。她能够离开水深火热的阎府,也是因为李泰,这么算来,李泰是有恩于她的。

    不论李泰出于何种居心,他帮了阎婉就是帮了阎婉。

    阎婉这样想着,脑海里不禁浮现那翩翩少年的模样,温润如春风,美好得不像是尘世中人。不论何时,他总是那般清雅淡然,仿佛无人能打破他的从容。

    阎婉想倒头继续睡,可是心里一直萦绕着落水时的情形,令她无法安心入睡。直到天刚蒙蒙亮,阎婉才睡意朦胧,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到了何时,直至扶柳来叫她,说是阎姝过来了。

    扶柳服侍阎婉起床洗漱,接待了阎姝。

    阎姝在这越王府人生地不熟,只与阎婉相识,她在这只能依靠阎婉,平时无事都会来镜花水月找阎婉。

    看着扶柳端茶送水的忙碌身影,阎婉很是好奇,平日里都是蓝玉近身侍奉,今日却不见她的影子。不过别人也总有自己的事要做,阎婉也就没有多问,就让扶柳在旁侍奉。

    阎姝在品茶的同时,目光大致将屋内打量了一番。

    这间屋子宽敞干净,风雅别致,与阎府相比便是人间天堂。除去扶柳,镜花水月还有其他多名侍从,只不过并非近身服侍,没有阎婉的传唤,他们基本不入主室。

    “阿姐,你与越王的感情应该很好吧?”

    阎姝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阎婉微微一愣,抬头向阎姝看去。

    只见她浅浅的笑着,温婉可人,眼中是羡慕与欣然。阎婉暗自放松了心神,紧接着垂眸而笑,不知是刻意还是无心,她的笑里竟有几分甜蜜。

    自从嫁来越王府,阎婉锦衣玉食,李泰也很尊重她,阎婉在府中亦有王妃的地位,没人敢对她不敬。从她的待遇来看,李泰对她是很不错的,阎姝应该是通过这几点,才会如此认为。

    “相敬如宾。”阎婉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了,看似敷衍,却是实况。

    若说夫妻情深,还欠缺些火候。

    阎姝收敛了些许笑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光停留在面前的茶水里。茶香四溢,是上等的江南茶叶。

    她殊不知,阎婉正在看着她。

    阎姝的五官标致,长相清秀,皮肤也很白皙,形象气质都很好,这样的大家闺秀在大唐应该很受男人喜爱吧。

    阎婉已经成婚,而阎姝只比她小一岁,至今都还未定亲。

    阎婉喝完茶,胳膊肘抵在桌上单手撑着脸颊,试着问道:“阿姝,你即将到适婚之年,不知你可有意中人?不妨与姐姐说说。”

    面对阎婉猝不及防的八卦,阎姝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低着头略显羞怯,“阿姐为何忽然为何问这个?小妹并无意中人,也没有想过婚嫁之事,只愿多陪陪阿姐。”

    “那怎么行?女子到了适婚之年,就应择个好夫婿嫁了的!”

    阎婉有些为阎姝着急,今后若是自己走了,那这丫头就真的无依无靠了,唯一的长久之计便是帮她选个好人家嫁了,此后就不用再看阎家人的脸色。

    而阎姝的夫家,还得是那种有权势的。

    见阎姝并未抗议,阎婉深思熟虑之后说道:“没有意中人没关系,阿爹不把你的婚事放在心上,那今后宫中若是有何宴席,你便多跟我去宫中走走。看上了哪家公子就与我说,我帮你做媒牵个红线。”

    当朝越王妃的妹妹,那些名门望族应该能看得上,多少也会给李泰情面。

    提到婚事,阎姝就与其她闺阁中的女子一般,低垂着眉眼尽显娇羞,不与阎婉多谈,只羞怯而笑。

    阎婉明白女孩子家的心思,不敢与自己正面谈婚事,阎婉也不咄咄逼人,自顾自地起身离开了桌前。在阎姝安静地注视下,阎婉去到屏风后的柜子前,拿出一只银玉簪放在眼前瞧。

    这只玉簪镶着银色珠花,在阳光的照射下,银玉簪璀璨耀眼。

    其华贵又不失清雅,是阎婉比较喜爱的发饰,因其珍贵,阎婉一直压箱底都不曾用过。与其让它在一旁晾着,不如让其用上正途。

    阎婉将银色珠花玉簪拿在手中,返回阎姝身旁,双手将玉簪递给阎姝。

    阎姝自然没敢收,她看了看那玉簪,起身疑惑地望着阎婉,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阿姐,这是何意?”无缘无故给她玉簪作甚?

    阎婉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遂拉过阎姝的手,将银玉簪放到她的手里,淡笑着道:“我知你未及笄,不能戴簪,将这玉簪送给你,只望你好好收着,待你及笄之年,我再亲手为你戴上!”

    听阎婉这样说,阎姝犹豫了片刻,终是将玉簪收下了。

    阎婉自是欣然,只是不知,她能否等到阎姝及笄之年,是否有机会看她戴上玉簪的模样,那该是怎样的倾城动人。

    阎姝在镜花水月待了一整天,日落时分才向阎婉告辞离开。

    临走前她向镜花水月里外张望了一会,似乎没有看见她想要看见的东西,然后就见阎姝重新回过身来,向阎婉询问道:“阿姐,为何今日都不见蓝玉?她莫非是去了别处?”

    蓝玉?

    阎婉凝视着阎姝好一会,而后才突然反应过来,对啊,今日一天好像都没有看见过蓝玉的身影!

    起初阎婉只是以为蓝玉有事去了,可这天都快黑了,蓝玉竟还未回来,阎婉只好向旁边的扶柳问道:“你可知蓝玉去了何处?都到了这个时辰,难道还未回来?”

    “奴婢不知。”扶柳摇了摇头,“只是今晨见蓝姐姐出去了,之后就未再见到她。”

    这倒是件怪事。

    本来要离开的阎姝,在听到蓝玉不知所踪后,打消了离去的念头。

    “扶柳……”

    “王妃娘娘!”

    就在阎婉要吩咐扶柳派人去找时,忽然有人打断了阎婉的话,而这声音正是蓝玉!

    阎婉惊喜地向镜花水月外看去,却见蓝玉原本整洁的衣衫沾着些许血迹,身形颤颤巍巍,举步维艰地向着阎婉她们走来。

    阎婉的第一反应就是上前扶住她,扶柳与阎姝也从旁搀扶。

    “阿玉,你这是怎么了?”阎婉担忧地问道。

    看蓝玉这受伤的模样,阎婉很是揪心,自从离开阎府后,蓝玉就没再挨过打,今日怎会伤成这样!

    蓝玉虚弱地喘着气,紧紧抓着阎婉的衣袖,她似是有所顾忌地看了一眼扶柳,而后回道:“奴婢今日出府采购,遇上了城内的恶霸,他们要将奴婢掳走,奴婢想尽办法才逃了出来!让王妃忧心了,是奴婢的错……”

    “竟是如此?”阎婉有些惊讶,随后对扶柳吩咐道,“快去拿水与药膏来,为阿玉清理伤口!”

    扶柳应声退下,阎婉与阎姝两人合力将蓝玉扶回房间,随后便让扶柳为其清理伤口,敷上药膏。好在蓝玉的伤都只是皮外伤,按时敷药便能好全,没什么大碍。

    只是蓝玉伤成这样,阎婉心中实在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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