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说话可算数?”聂晴雪眼神也跟着一亮,开口问道。
一阵风的脸色微微沉了沉,“那是自然,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便不会反悔。”
他虽然是个山匪,却也讲究江湖道义,哪里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那便成了,有没有银针,给我几根。”聂晴雪说着,一挽袖子,便朝着老夫人走过去。
“慢着,”一阵风突然伸手拦住她,“若是你救不好我母亲又该怎么说?”
聂晴雪眨了眨眼睛,眼神中带着几分灵动。
对上大当家审视的目光,她微微一笑,“我若是治不好老夫人,你尽管把我的命也拿去就是。”
说罢,趁着大当家晃神的功夫,聂晴雪已经接过银针,直奔着老夫人而去。
“你们两个,把老夫人放平了,你们两个,把她的鞋子袜子都脱了。”聂晴雪挥手指挥起来,俨然一副已经机内状态的模样。
几个丫鬟忙依言照做起来,礼堂中的人有的好奇聂晴雪准备做什么,有的不放心老夫人,皆是涌了上来准备一看究竟。
聂晴雪瞪圆了眼睛回眸看过去,“老夫人这会儿本就缺氧,你们还都围上来把空气都挤没了,是想活活害死老夫人吗?”
一阵风虽然听不懂聂晴雪的话,可却精准抓住了她最后一句的重点,登时怒喝了一声,“都他娘的给老子滚出去等着!”
一声令下,众人再不敢看热闹,纷纷做鸟兽散。
聂晴雪这才满意地勾勾唇,转过身来,老夫人的鞋袜已经被脱掉,露出一双大脚板来。
聂晴雪低头观察她的交心片刻,暗自点了点头,方才果然没有猜错,这老夫人的脚心泛黄,一看便是供血不足。
判断出病症,她没有犹豫,当机立断便捏起她一根脚趾,银针轻轻戳破脚尖,流出暗黑的血来。
众人都看呆了这一幕,不是说救人吗?现在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一阵风是个急性子,眼见着这一幕便忍不住要开口讨伐。
“大当家若是做不到闭嘴便也出去等着。”聂晴雪冷淡的声音在一阵风开口前便先响起。
一阵风登时泄了气,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聂晴雪这才满意地勾勾唇,又拿出一根新的银针,重复方才的动作,直到将老夫人十个脚趾都戳破放出血来。
见流出的血从黑色变回了正常的暗红色,聂晴雪微微松了口气,终于把刚才急火攻心的毒血给排出来来了。
见老夫人还不醒,她微微挑了挑眉,两个拇指叠在一起,在老夫人的人中处用力按了几下。
老夫人闷哼了一声,眉头皱了起来,隐约有了几分要醒的架势。
“娘亲!”一阵风大喜过望,登时喊了一声。
聂晴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母亲才刚要醒来,你这么大声是准备再给她吓晕过去吗?”
一阵风今日接连被聂晴雪怼了好几次,换作往日的脾气,早就已经发作了,此刻却是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了。连连道歉称是。
“水……给我水……”老夫人缓缓地睁开眼睛,虚弱道。
旁边登时有丫鬟倒了杯水送到她嘴边,伺候着她喝下
“老夫人可感觉好些了?”观察着她面色没有那么苍白了,聂晴雪这才开口询问道。
老夫人缓缓点了点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有些使不上力来。
“老夫人眼下还是应该先静养,不要勉强。”聂晴雪开口,顿了顿又道:“厨房在哪?我要去给老夫人煎些药。”
有了方才治好老夫人在先,一阵风此刻心中的疑虑全消,对聂晴雪是神医一事深信不疑,忙不送跌地开口下令,“你们都聋了吗?还不快带她去。”
立马有丫鬟替她引路,小宝在身后亦步亦趋地也要跟上,聂晴雪脚步一顿,扫了小宝一眼,而后视线落回到了一阵风身上,“我弟弟先劳烦大当家照看一会儿。”
熬药时候烟雾浓重,小宝这么小的孩子吸进去对身体恐怕不太好。
一阵风忙不送跌地点了点头,“姑娘放心。”
聂晴雪这才跟着丫鬟离开,到了厨房,有人将黑风寨全部的药材都呈了上来,以供聂晴雪挑选。
聂晴雪从中捡了几样,又摇了摇头,道:“让你们大当家再去买些人参鹿茸,老夫人现下体虚,等调养几日身子好些了需要大补。”
小丫鬟忙不送跌地点了点头,将聂晴雪的话默默在心中记下。
药要熬三遍方能发挥其最佳的药效,聂晴雪亲自守在药炉旁,待到药熬好,已是一个时辰以后。
“趁热端去给老夫人喝吧。”聂晴雪勾唇一笑,跟在送药的小丫鬟身后,慢悠悠地踱步到了老夫人的房间。
见药送来了,有小丫鬟立马扶着老夫人半坐起身,另一个小丫鬟将药乘了一勺,送到嘴边吹气,这才伺候着老夫人服下。
刚喝了第一口,老夫人的表情便变得十分难看,哇一下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么苦?快拿走!”老夫人挥着衣袖嚷嚷道。
喂药的小丫鬟一脸为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老夫人不肯吃,是想以后时不时就犯病晕倒一次吗?”聂晴雪挑了挑眉,在旁淡定地开口道。
老夫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一阵风在旁也感觉到有些尴尬,抱拳轻咳了两声。
虽然喝药也是为了他娘亲好,可这话说的是不是太直接了些?想要开口劝说,奈何现在聂晴雪在一阵风心里已经成了活神仙的存在,思忖半天,也不知如何开口。
“我宁可死了,也不喝这东西,闻着就想吐。”老夫人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干脆闭上眼睛。
聂晴雪面上也不见恼意,从怀中变戏法地掏出一块麦芽糖来。
“您瞧这是什么?”聂晴雪笑了笑,走近床榻,将糖在老夫人面前晃了晃。
方才她送药之前已经打听过,老夫人很喜欢吃糖,尤其是钟爱这种麦芽糖,只是因为身子不大好的原因,之前来给她看过的大夫特意嘱咐了老夫人平日里一定要戒糖,这麦芽糖还是她方才特意从喜宴上讨过来的呢。
果不其然,问道麦芽糖甜腻的味道,老夫人耸了耸鼻子,睁眼看过来,见到聂晴雪手心静静躺着的那块糖时,眼睛都直了。
“老夫人想吃?”聂晴雪勾唇一笑,在老夫人的手搭上糖之前便迅速收回了胳膊,“您把那药喝了,我便把这块糖给您。”
老夫人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一听这话登时点了点头,也顾不得药苦不苦了,夺过瓷碗捏着鼻子将那药一饮而空。
一阵风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再望向聂晴雪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崇拜。
他娘亲可是个倔骨头,平日里决定的事情就是十头驴都拉不回来,今日竟然破例了。
“我喝完了,该把糖给我了。”老夫人说着,又眼巴巴地看向聂晴雪的掌心。
聂晴雪这次倒是没再阻拦,摊开掌心就要把糖交出去,一阵风却突然大吼了一声,“使不得!”
老夫人喝聂晴雪的动作同时一顿,趁着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风飞速地拦在了老夫人面前,对聂晴雪赔着笑道:“姑娘,先前那些大夫交代了,不能给老人家吃糖,你看……”
老夫人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聂晴雪则是板起脸来,“先前那些来看过的大夫有发现过老夫人患了高血压吗?”
一阵风沉默了一下,还真没有。
“那你觉得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聂晴雪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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