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太可恶了，我说的话你居然还能记得，你明明讨厌我。”
“我有说过我讨厌你吗？”
“……”是没有，但是她能感觉到。
“这地方对你有特殊意义吗？”
然而灵秋的思想还停留在上一句话上，“你这样的人真的很容易让人动心，你知道我前男友，有一次我肠胃炎上吐下泻，我当时真的特别难受，我打电给他想让他给我买药，结果我等了一天，眼睛看东西都开始重影了，他还是没来。
后来晚上我打电话过去我才知道他已经回家了，因为他喜欢的那个人回去了，我最后是被救护车拉走的。”
“你心里还有他吧。”
灵秋哂笑：“开玩笑，我早就把他忘了，这种人不值得我付出。”
许期将剩下的半块烤红薯剥皮放到灵秋的嘴边，他拿着她吃，一辆火车驶过，为这个清新的夜晚增添了丝丝休闲的意境。
“为什么要来这地方？”
“因为这里对我很重要，我最好的朋友就是从这跳下去，就是因为失恋了。”
“为了爱情结束生命很不值，不管为了什么都不应该草率结束自己的生命。”
灵秋垂眸，用湿纸巾轻轻地擦过许期的每一根手指。
“她喜欢上了一个老男人，那个男的大她二十岁，朋友们都说她是因为从小失去父亲所以对年纪大的男人会产生依赖感。
她打算一毕业就跟那个男人结婚，但是那天我们逛文具店时看见了那个男人和他的老婆孩子，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比较冲动，我当时直接就冲上去质问那个男人为什么要骗我朋友。
后来的结果就是这个男人的老婆几次到学校里闹，我朋友不堪重负从这里跳下去了，她到死都在劝我要擦亮眼睛看清男人，她没说一句埋怨我的话，但是我很清楚，是我害死了她，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很冲动很蠢？”
“……”许期沉默。
沉默就是默认。
灵秋没有丝毫的失落，只是眉眼间的疲惫又加重了。
“果然我对自己的认识还是挺到位的，你知道吗？今天上飞机之前我发誓我要忘掉你，但是从飞机开始远离b市开始，我就后悔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也知道我喜欢你，我今天晚上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我不该缠着你，如果你也不堪重负离开的话，我会内疚一辈子。”
“我没有那么脆弱，如果你能理解我的话，我会轻松很多。”
灵秋往后退了一步，“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许期单手握住围栏，吃了一口玉米，玉米很甜，在这个夜晚不比酒差。
“说。”
“你为什么那么排斥婚姻和爱情？一个人孤独终老很苦的。”
“没有为什么，这是我遵循我的内心做出的决定。”
“唉，老男人真难懂。”
许期又啃了一口玉米，唇齿间发出咯吱的声音，这在灵秋看来，许期吃的不是玉米，而是她的骨头。
“所以我早就说了，我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你缺钱吗？”
这是什么问题？
灵秋还特意翻出有关余额的信息，去b市之前妈妈刚给她打过钱，她在b市几乎没花多少，还剩很多。
“不缺。”
“你说你缺。”
灵秋这下子是彻底摸不透了，许期到底在干什么？
“干嘛？好吧，我缺。”
“跟着我，一个月五十万，不谈感情，川海这边我给你房子和车，我偶尔会过来，不会影响你白天的工作和生活社交，结束时间由我来定。”
灵秋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红薯又看了看玉米，雨后的夜空透彻了许多，星星更加璀璨了，她的心却成了一团乱麻。
最后，她终于抬头看向许期这张严肃的脸。
“你……你的意思是……你要……包了……我？我没……没理解错吧？”
许期这个提议完全在灵秋的意料之外，她以为许期会和昨夜一样，说一堆让她死心的话，或者是威胁她离开。
但没想到……
“是，除了最后一条，其他的你可以改。”
灵秋慌乱的将玉米和红薯通通放到了许期的手中，不管不顾这到底有没有弄脏他的衣服，她抱着脑袋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
她想要快速出一个决定，但是大脑却是空白的。
她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她推着自行车走在街上，突然出来一个人要花一百万买她的破自行车。
不对，这样不是在贬低她自己吗？总之就是很慌很乱，但又跃跃欲试。
“我会在川海待一段时间，你住哪？我送你回去，你慢慢考虑，想改可以给我打电话。”
“不谈感情？你相信我，我还不相信我自己呢。”她和许期之间怎么可能不谈感情呢？
许期打开副驾的车门，低头就能看见站在车边发呆的灵秋。
他冷冷的说：“那就不开始，我当你拒绝了。”
“我没拒绝，你让我想想，你说的不谈感情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们之间只是交易关系。”
灵秋自嘲的笑笑，快速上了车。
待许期在身边坐下之后，灵秋才发出声音：“哦，我没想到我一个月可以值五十万，我若是答应你的话，我也是百万年薪了？我这是用身体完成阶段性的成功了吗？”
“可以加。”
“不用加了，挺多了，你以前的女人都是什么价格？我想听听。”
车开了出去，火车的声音越来越近，然而窗外却漆黑一片，收回视线，身边的他在认真的开车。
这个人，这个让她念念不忘的人，只要可以在一起，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许是他爱了，又或者她不爱了，而后者的可能性明显很小。
“不如你跟我说你有过几个女人吧？肯定不会是一个没有。”
“你说的没错，我三十三，不是二十三，我若说我没有过女人，那就是在说我身体有问题，你信吗？”
“我当然不信了，因为我也是你的女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许期将所有的车窗都降下来，车速也降了下来，他说：“不记得了，我从来没在意过，都是解决需求而已。”
“哦，我也是一样的用途的，好吧，我答应你，但是前提这件事情不许让我爸妈知道，他们会跟我断绝关系。”
“在外，你可以说我们是男女朋友。”
“那我谢谢您嘞。”灵秋将包包高高举起，盖在脸上。
如果爸妈知道她做了这种事情，肯定会将她逐出家门。
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她真的好爱这个男人，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什么身份她都无所谓了。
“那我以后还可以让你半夜陪我出去吃东西吗？”
“你要清楚，我们并不是男女朋友，除了我们的交易，我没有任何义务陪你做其他任何事情，还有你不要过问我的生活和工作，你只需要做好你本分的事情，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灵秋没有后悔，只有对未知的畏惧。
“那你说的过问你的生活指的是什么？不用给你做饭是吗？”
“你负责填饱你自己的肚子就行，至于你说的这方面，我和谁来往，男人还是女人你都无权过问管我，我生活中的任何事情你都没有权利问，至于你的本分工作是什么，这不用我说清楚吧？”
灵秋点点头，身体彻底塌了下去，“不用，我知道我的定位，一个……一个活的娃娃呗。”
没想到，他们居然走到了这一步。
“别这么贬低你自己。”
“我这是在贬低吗？我这说的明明很贴切，我哪里说错了？我能后悔吗？”
许期捏紧了方向盘，“可以，在我的车到达目的地之前你有后悔的机会，后悔了吗？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后悔，我就是问问，没关系，我年轻我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