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每次只要听到虞华年声音，她总会安心不少。
勤政殿坐北朝南，飞檐翘角、金碧辉煌，一踏进去便是一阵好闻的龙涎香，整个大殿空旷又庄严。
廊柱之上五爪金龙盘绕其上，皇帝就端端坐在龙椅是之上，矮桌摆满了奏折，身后是檀木书架，而在书架上悬挂着一副水墨画，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儿，不过十来岁左右的模样。
“臣弟拜见皇上。”虞华年恭谨施礼。
“民女苏锦瑟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锦瑟施了个大礼。
“快快平身！”
皇帝的声音传来，锦瑟只觉得十分熟悉，这分明就与虞华年的声音相差无几。
虽然知道皇帝与虞华年是胞弟，但这抬眼一瞧，还是让锦瑟大吃了一惊。
这也太像了，这完全就是一模一样啊，没有丝毫差别啊。
“这位就是二弟常提到的苏姑娘吧，朕总算是见到庐山真面目了。”皇帝说着挑眉看向了一旁的虞华年，“二弟，让苏姑娘不必拘礼。”
“坐！”虞华年引着锦瑟坐在了一旁的软椅上。
曹公公早打发了人送了两杯参茶来，锦瑟接过道了谢。
等到散杂人都退了下去，皇帝这才直奔主题了，“二弟，裕儿的事情朕知道了，眼下就想问问苏姑娘是何意见？”
“这个！”锦瑟犹疑了一下，连忙起身施礼，道，“陛下，容民女直言。”
“但说无妨。”皇帝连忙抬手示意锦瑟起来。
起身后，锦瑟缓缓开口，“早前我就曾建议过丽妃娘娘做手术，但丽妃娘娘多次拒绝，如今要想通过手术救治小小太子，希望已经是十分渺茫。”
“若是不手术会是什么后果？”皇帝听到锦瑟如此说倒是一点也不震惊，显然是之前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锦瑟也毫不避讳直接说，“小太子的性命恐维持不了五天了。”
“什么？”皇帝面上一副波澜不惊，但握住茶杯的手却渐渐握紧。
短暂的沉默之后，皇帝这才幽幽开了口，“按照你说的方法，有多少机会能够治愈？”
“不到一半的机会！”锦瑟如实回答。
皇帝的眸底划过一丝悲伤，但转瞬即逝。
“事关裕儿的性命，更关乎我上虞的社稷，皇兄应多加思量。”虞华年看的出此时虞华风内心的纠结。
就在此时曹公公躬着身子，一副太监特有的体态走到了殿前，“皇上，太后娘娘在勤政殿门口候着了。”
“快请！”
很快地，太后就在李公公的搀扶下走进了勤政殿，众人纷纷向太后施礼，太后按照惯例落座在了皇帝的下首。
“母后，天色这么晚了，何苦来？”皇帝满是关切地开口。
“皇帝啊！我的裕儿到底如何了？”太后也不回答皇帝的问题，反倒是直接开了口。
皇帝连忙开口宽慰，“母后，裕儿没事的，您且安心。再说了，还有苏姑娘不是吗？”
这话要是哄骗不懂药理之人也就罢了，可偏偏这我太后也是一位医药高手。
此前太子的病她也是经常看顾着的，不过后来身体力乏，就交给太医院的人在照料。
“肯定又是丽妃，逼着裕儿练功！”太后说到此处，重重地一拍桌子。
“母后啊，您怎么又责怪起丽妃了？”
看的出来，母子俩对于这个丽妃有不同的看法，此时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锦瑟早已听说了太后娘娘喜爱皇后武淑贞，并不十分待见宠妃丁雅丽。而皇帝却正好相反，多年来，母子二人因着丽妃掌后宫的事没少有间隙。
“风儿，哀家早就告诉过她，裕儿的病不能骑马射箭，可她总是一意孤行。”太后说到此处不等皇帝回答就叹了口气直接对锦瑟说，“罢了，眼下还是治好我的裕儿最为要紧。”
“太后娘娘，锦瑟一定竭尽所能。”苏锦瑟回着。
太后走后，锦瑟将治疗小太子的方案与皇帝详细说了说，便和虞华年出了勤政殿。
“这皇上可比我想的和蔼。”锦瑟出了门以后对虞华年感叹。
虞华年点点头，“自然，皇兄为人过于仁慈，要不然这么多年我也不必时刻辅佐在他的身旁。”
锦瑟听出了虞华年语气中的落寞，一个奇怪的念头在锦瑟心中闪过。
“你想过当皇帝吗？”
锦瑟的声音很低，虞华年微微一怔。
还不等虞华年回答，就在正要上马车时，见到了康寿宫的李公公。
“将军，苏姑娘，太后请两位到康寿宫一坐。”
于是虞华年和苏锦瑟二人又匆匆地来到了康寿宫。
“桂嬷嬷，去将备好的糕点取来。”太后吩咐着，桂嬷嬷应声去了。
太后用手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交替地看了看锦瑟和虞华年，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锦瑟身上。
“锦瑟，告诉哀家到底有多少把握？”
“不到一半！”锦瑟毫不含糊，若说扑通夫人可能受不了，但眼前的女人可时见惯了波云诡谲的太后。
对于锦瑟的坦诚，太后很是满意，点点头继续问，“皇帝同意了？”
“是的，太后娘娘。”
锦瑟回答完，太后以手抚额，直接开了口，“锦瑟，哀家希望这几日你都留在宫里，替皇帝和太子瞧病。”
“皇上？”
“皇兄？”
锦瑟和虞华年异口同声，满是惊讶。
太后端庄的眸子里满是泪光闪烁，无奈又肯定地点了点头，“是！”
“年儿，你皇兄若是失了这个皇子，那他几乎就不可能再有皇儿了，也不可能再有皇嗣。”
这话说的再明朗不过了，皇帝不孕不育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这样？”虞华年有些意外，连苏锦瑟也很震惊，谁都知道，皇家的子嗣有多重要。
一个皇帝若是没了皇子继承皇位，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兄终弟及。
想到这里，锦瑟瞥了眼在一旁的虞华年。
“是多年前的事了，所以我希望锦瑟能够为你皇兄治病。你，可愿意？”
太后和锦瑟的目光同时看向了虞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