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到殿下被皇帝赦免的消息,魏青锋就立马赶去大牢外等候,不过一会就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低垂着脑袋默默走了出来。
魏青锋走上前,看着殿下鼻青脸肿的样子有些不忍直视:“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他们打你了?”
王炎横着眉,抬手遮掩了一下:“他们怎么敢,是宇文泽下的手。”
魏青锋得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也是值了,一顿挨打换一个赦免。”
“你说什么!是宇文泽去求得情?”王炎抬头追问,有些不敢相信。
魏青锋点了点头:“是啊,太子妃又哭又闹的,他当儿子的自然是没有办法。听说在书房里长跪不起,逼得皇帝只好答应,不过您严国公的爵位还是被削了,这下赵家母子又可以得意了。”
王炎听闻一脸不屑:“削了就削了,什么破头衔本王才不在意!姚敏蕙呢?她没有被释放吗?”
果然殿下在意的只有二小姐!魏青锋心中嘀咕着解释道:“家丑不可外扬,这不是为了避人耳目特意错开嘛,殿下您等一会便是。”
“等什么等,她没事就好,你跟我来,我还有事要问你。”王炎反应过来,一把拉上魏青锋匆忙离开。
“殿下,您该不会是羞于见面吧?”魏青锋见状忍不住打趣道。
王炎回头便是一个踹脚:“判官最近是活腻了吧!”
魏青锋嘿嘿一笑,揉了揉被踢疼的大腿,又凑上身来:“下官这不是关心您嘛!再说您都决意要违背天命去帮二小姐劝说宇文泽取消婚约,怎么后来还会闹到牢里去?”
“你问我,我问谁,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账把皇帝同意赐婚的事情告诉了姚敏蕙,逼得她把女扮男装随行东征的事情捅了出来,还编造什么酒后乱性的破事,泼了本王一身脏水!”一想起那晚被栽赃诬陷有口难辩,王炎又忍不住怒上心头。
“什么?”魏青锋瞪大着眼故作惊讶,他可不能让殿下知道那个告密的混账就是自己,“那您怎么还真承认了呀!”
“不然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她去送死吧!”王炎怒斥着是一脸的无奈。
“殿下说的是,您为了二小姐都不惜违背天命,又岂会在意小小的名声!”魏青锋感慨着连连后退,生怕再被殿下踹上一脚。
王炎黑着脸回瞪了一眼,但又无言反驳,只能自顾自地走开。
魏青锋偷笑着紧跟而上:“殿下放心,下官会替您在保守秘密的。”
王炎哼了一声,实在是懒得搭理,闷声不吭地走进房中换了身干净衣服,一头躺倒在床榻上。牢房那种地方又臭又脏的,他已经连着两天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
魏青峰见状本想默默退下却又嘴贱多问了一句:“殿下,您不是说有事情要问下官吗?”
王炎眉头一皱,睁开眼,还真有一件事,他起身从枕头下拿出传声簿:“你看看这个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魏青锋接过手翻了几下,赶忙否认:“下官怎么敢动殿下您的东西,这传声簿两本一体同生共灭,应该是二小姐手里那本失灵了,殿下这本才会变成空白。”
“失灵了?”王炎有些不解。
“比如被烧毁了或者被撕毁了,那天您那么狠心拒绝,二小姐定是伤心欲绝,指不定就拿传声簿撒气了。”魏青锋推测道。
王炎不禁恍然大悟,感伤着又倒头躺下:“既然如此,那这本也无用了,你拿去销毁了吧。”
“是。”魏青锋偷偷松了口气,把传声簿收到袖中,正欲离开却又突然停住,转过身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炎见他实在碍眼,烦躁不已:“你还有什么事吗?”
魏青锋闻声赶忙走到榻边,俯下身来:“殿下您看,宇文泽这次帮了这么大的忙,我们不如还一个人情,下官翻了下生死簿,太子的大限就在这几日了。”
“你想说什么?”王炎坐起身,神情凝重地看着魏青锋,他这次确实是对宇文泽另眼相看,原以为他会再去告上一状,却不想竟不计前嫌地下跪求情。
“殿下,您手里不是有盘蛇玉佩吗?下官记得孟医婆说过这个玉佩不仅可以辨百毒还可以解百毒,为何不拿来给太子一试?”
王炎摇了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太子的病情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又岂能相信一个医婆的片面之词!”
“可我们那天不正是用盘蛇玉佩验出安神丹有毒的吗?反正太子也是无药可医,不如拿来试验一下,说不定就能……”魏青锋还是不死心,他也知道太子必死无疑,但至少可以拖上一拖,也能缓和一下殿下和宇文泽之间的关系。
“太冒险了,你不要忘了盘蛇玉佩是什么!”王炎呵斥着警告道,“还有玄微的供词,太子不仅是身中丹毒,体内还有蛊虫残留,早已将他的精气吸食殆尽,就算玉佩解得了丹毒也还是救不了他的性命,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可是殿下……”
“不要再说了,你下去吧,本王要休息了。”王炎打定主意,背过身去,不再出声。
“是,下官告退。”魏青锋见状,哀叹一声只好退下。
房门外,偷听的姐妹俩拉扯着彼此的衣袖赶忙跑开,躲到屋后的树丛中,大眼瞪着小眼,彼此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盘蛇玉佩?难道就是小时候少国公骗她神仙用来寻仙草的宝物?姚敏秀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她明明亲眼看见那个玉佩掉到草丛里变成一条赤色的小蛇冲出来咬了二姐姐一口,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没想到那块破玉佩还真是个宝物,可以辨百毒还可以解百毒,姚敏秀抑制不住心中的冲动,忍不住谋划着怎么样才能把这块救命的宝玉弄到手。
盘蛇玉佩!辨百毒解百毒!玄微的供词!蛊虫残留!姚敏蕙扶着额头不禁哑口无言,没想到殿下竟然还隐瞒了自己那么多的秘密。如果在太子中毒的第一时间殿下就能拿玉佩去解毒,自己又岂会被逼到自毁清白来抗旨拒婚。姚敏蕙抑制不住满腔的怨恨,原本因为栽赃诬陷产生的愧疚之情也顿时消散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