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姚敏蕙趴在空荡荡的窗台上苦苦等着小阎王前来商量对策。恍恍惚惚等得都快睡着了,突然脑壳一疼,姚敏蕙眯着眼抬头一看,是一身黑衣的王炎,兴奋地一把拉进屋。
“殿下,您怎么才来啊?”
“太子妃盯着紧,我好不容易才溜出来,不能多呆,你这边出什么事了吗?”王炎关切地问道。
“是宇文烁,他对大姐姐下手了,我费尽心思出手阻拦,还是失败了。”想起披风,姚敏蕙就一脸挫败,提起这个名字,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宇文烁是天命所归,历史不能强改,这一点你应该清楚。”王炎再三劝告。
“我知道,我不管他宇文烁当不当皇帝,我只想大姐姐平平安安。这世上女子千千万,他为什么就是死咬着不放?如今大姐姐情窦初开,绝不能让她越陷越深,殿下,你帮帮我吧!”
王炎看着姚敏蕙不知所措的样子,虽然任务在身还是忍不住出手相助:“这件事你或许可以找宇文泽一试,近日陛下要派太子下江南巡查,这一去就是大半年,任务繁重,不如多带个帮手处理公务。”
“殿下此言当真?”姚敏蕙一听顿时精神大振,“我定要借此良机让宇文烁远离长姐,您能安排宇文泽同我尽快见上一面吗?”
“好,那我先回去同宇文泽商量此事,时候不早了,二小姐不要多虑,早些歇息吧。”王炎点头应允便转身跳窗离开。
笠日一早,姚敏蕙还未洗漱便收到飞镖来信:今日未时,城东见。午膳刚过,她便迫不及待地以买书为由,坐上马车前往相约之地。
书肆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姚敏蕙只好佯装挑书左顾右盼,等候已久的魏青峰见状偷偷上前将其带到角落里的雅间。
“二小姐,请坐。”宇文泽俯身为姚敏蕙倒上一盏茶,“二皇叔和大小姐之事,傅琰已经同我说了。只是这男女之事,我一个晚辈实在不便干涉,况且南巡之事乃皇爷爷一手决策,仅凭我三言两语如何劝说得了。”
面对宇文泽的说辞,姚敏蕙只能拿出杀手锏:“长孙殿下不会觉得英雄救美是天作之合吧!傅通猝死,赵义武病亡,如今朝堂上只有我父亲手握重兵,人人趋之若鹜。当初太子殿下费劲口舌将长孙送入魏国公府习武不也是打了我父亲的主意。如今二皇子虎视眈眈先发制人,太子府还能稳如泰山坐视不管吗?”
宇文泽本想稍作为难再施以援手,听完姚敏蕙一番言语却不禁脸色肃变:“二小姐真是快人快语,但我宇文泽待二小姐之心日月可鉴,绝非二皇叔之辈,此事我会尽快同父亲商量,还请二小姐静待佳音。”
姚敏蕙只想威吓一下,却没想宇文泽竟当着王炎的面如此直白,不禁脸红心跳慌了阵脚,只能再次重申立场:“多谢长孙殿下出手相助,姚家长久以来屹立朝堂靠的便是对陛下的忠心,太子作为皇储定能明白家父的苦衷。”
宇文泽自然明白姚敏蕙的言下之意,姚家的保命之道就是远离皇子们的党派之争,只要父亲稳坐太子之位,姚家迟早为已所用。
“二小姐放心,父亲深知魏国公淡泊明志,太子府绝不会强人所难。其实昨晚傅琰来同我说你有要事相求,我便表态会尽力而为,毕竟你我相识多年,情分不比常人。只是没想到二小姐不仅直言不讳还一针见血,胆识见解都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宇文泽果然还是那般能言善语,三言两语就能自圆其说,哄得人是服服帖帖,可惜她姚敏蕙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心思单纯偏听偏信的姚家二小姐了。
“长孙殿下过奖,那此事就拜托殿下了,事成之后敏蕙定有重谢。”
“谢什么谢,那多生分,二小姐如若无事不如陪我再多饮一会茶?”宇文泽说着又俯身给姚敏蕙的杯盏中添了新茶。
有求于人,姚敏淑只能陪笑在旁。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清风徐徐,一人洗茶一人作诗,只是往事如梦一切早已成了幻影,此时此刻姚敏蕙只觉得不适和难堪。
幸好没过多久小厮便来禀报,习武时辰将至请长孙殿下和少国公尽快回府。姚敏蕙这才松了口气,再三致谢,并亲自将宇文泽和王炎送上马车。
几日后,皇宫里便传来消息,陛下下旨命太子宇文烨南下巡察,二皇子宇文烁随同协理。
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下,宇文烁一走,姚敏蕙就趁胜追击,拉扯着长姐是四处交际,什么花会、诗会、琴会、画会统统一个不落。姚敏淑原本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从不对外显露,一时间不禁名气大燥,引得无数贵家公子倾心表白。
然而姚敏淑却始终难以忘记祈福灯会那晚二皇子温暖的怀抱,只是二人不过是一面之缘,宇文烁又身份特殊,姚敏淑也不敢奢求什么,只能将那份喜欢默默地埋藏在心中。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姚敏淑严禁下人再谈论此事,亦将披风收了起来,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忍不住拿出来一睹相思,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再次相遇物归原主,并亲自道上一声谢谢。
而这一等便是半年后的西山秋围,只见那人一身赤金,宛如烈火流星,英姿飒爽,驰骋马上,挽弓射箭,号角声声,是满载而归。
姚敏淑沉寂半年的心又燃烧了起来,她打探清楚二皇子的落营之地,便让寒露去将披风取来,趁家人不备乔装成小厮偷偷溜进了宇文烁的帐篷。
可是一进入帐中,姚敏蕙便心生退缩,她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不知二皇子是否还记得自己,犹豫再三放下披风便准备离开,却没想还未转身,背后一把利箭袭来,幸好躲避及时只是伤了肩膀。
姚敏淑吃痛一声跌倒在地,背后射箭之人踱步上前,一把将她抓住。
“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进入我的帐中?”
这个声音冷峻清冽,全然不似那晚温暖柔情。姚敏淑忍着疼痛抬起头对上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孔,心中一阵刺痛,二皇子果真是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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