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夜里,王炎一行又偷偷潜入魏国公府,今夜的守卫明显有些松散,看来昨夜的一番宽慰起了作用。不出一会三人便来到二小姐的屋前,只见姚敏蕙正费劲地拆着被钉死的窗户。
“殿下,你怎么又来了?”姚敏蕙探出脑袋一脸好奇。
“怎么,不欢迎?”王炎伸手推开姚敏蕙,轻轻一跃跳入屋内,“这种力气活二小姐何必自己动手,剩下的就交给魏青锋吧。”
“那就有劳魏侍卫了。”姚敏蕙不好意思地冲着窗外笑了笑,“不知殿下再次来访有何要事?”
“其实我今夜前来是受宇文泽所托,来调查二小姐为何故作休养让魏国公把俞青送来之事?”
姚敏蕙听闻脸色一惊:“原来是因为他,殿下您又何必明知故问?”
王炎摇摇头:“我知你恢复记忆后必定不愿再和宇文泽有任何牵连,但他对你一往情深势在必得,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躲不了那我就出家为尼。”姚敏蕙赌气道。
“那宇文珏呢?若你真做了姑子,与他断了情缘,你心心念念的儿子便也在你的一念之间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珏儿!想到孩子,姚敏蕙心中不禁一阵刺痛:“难道我注定只能重复过去?”
“你是东耀帝后,历史不能改变,否则姚氏一族便会因你永生永世受尽苦难,重生前的承诺你还记得吧!”王炎虽心有不忍但职责在身还是再三告诫。
“我知道了。”姚敏蕙默默低下了头,心中一丝苦笑,笑自己竟还有所奢求,比起亲人们的安危,自己的人生又算得了什么。
王炎见姚敏蕙怅然若失的模样忍不住上前宽慰:“我与宇文泽虽相处不久,但他对你确是真心。”
“我知道,他一直待我很好,公务再忙都不忘陪我用膳,甚至还绝食三日来对抗那些逼他纳妃的大臣。”往事涌现姚敏蕙不禁泪眼朦胧,可是一想到涵洞里宇文泽冷漠绝情的样子,她就仿佛跌入冰窟身死心凉,“我只是不能原谅他在生死关头弃珏儿而去。”
“母子情深令人动容,但是人无完人贪生怕死亦是人之本性,你又怎知他当初狠心抛下不是痛彻心扉悔恨不已。”这件事情王炎曾找魏青锋翻阅过生死簿,希望自己今日的一番言语能让姚敏蕙有所释怀。
“其实在他逃出皇城不久就得到你投火身亡的消息,当下昏厥不醒大病一场,自此意志消沉绝口不提复辟之事,后来更是隐居深山落发为僧日夜为你诵经超度,这也是你为何魂入地狱却有龙气护体的原因。”
虽心有怨恨,但得知宇文泽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姚敏蕙震惊之余亦不免有些伤怀:“所以,殿下是想让我原谅他?”
“我只是不愿你被仇恨蒙眼,曾经你们都难逃不幸,现在既然能重头再来何不努力改变这一切。阻止宇文泽把孩子送去魏国公府,再找一对相似的死囚作为替身,待魏青锋火烧奉德殿,我会帮你们从涵洞秘道逃出皇城,从此以后隐姓埋名远离朝堂。”王炎自以为这是两全其美最好的办法,却不见姚敏蕙眼中黯淡的神光。
“原来殿下已经把我的人生都安排好了。”
安排?王炎顿时一阵心慌:“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殿下是为我好,您三番两次的帮我,敏蕙感激不尽,我愿意听您的安排,给我些时间我会试着重新接受他,毕竟要改变家人的命运还需要他的一臂之力。”明确心中的目标,姚敏蕙重新振作起精神。
“你能这么想就好,既然历史不能改变,我们能做的就是将伤害降低到最小。”王炎欣慰地拍了拍姚敏蕙的肩膀,“对了,宇文泽交代我调查之事,我该如何回复?”
提起这件事,姚敏蕙就一肚子气:“还不是他害的,府里府外谣言纷纷,好听点的说我福泽深厚入了太子府的眼,难听点的说我处心积虑妄图攀龙附凤,更有甚者拿魏国公府大做文章,敏蕙个人名誉事小,国公府一世清白不能毁,所以我便劝说父亲将俞将军暂时送走,也好断了那些造谣生事之人的妄念。”
“所以,你觉得这幕后之人是太子府那位?”王炎将言外之意挑明。
姚敏蕙灵机一笑:“试试便知,我现在马上修书一封告知宇文泽,还请殿下转交。”
“好,二小姐慢慢写来,我在屋外等候。”王炎说着跳出窗户,傅琰紧随其后。
王炎走到暗处,转身看向一脸铁青的傅琰:“你有话要问我?
“原来这才是殿下您帮助宇文泽的真正原因,您明明知道她心中不愿,为何要循循诱导步步紧逼?”
“职责所在迫不得已,历史一旦错乱,百姓遭殃生灵涂炭,没有人能承担得起,到时候轮不到我插手,大帝便会要了她的性命。”面对质问王炎直言苦楚。
傅琰听闻眼中尽是不甘:“所以,她就只能沦为你们手中的棋子吗?”
王炎无奈地摇摇头:“我是真心帮她,也从未视她为棋子,但这就是重生的代价,她心中亦清楚明白,我能做的就是尽我所能护她平安保她幸福。”
事已至此,傅琰也只能相信王炎:“那蕙儿就拜托殿下您了。”
“放心。”王炎点头应允。
“殿下”,姚敏蕙探出窗户冲着月光下的背影轻声唤道,“我写好了,麻烦您转交给他。”
“好的。”王炎走上前接过书信放于袖中,“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窗户已经修好,二小姐也早些歇息吧。”
“嗯,多谢殿下。”姚敏蕙笑着轻声道谢,目送王炎和魏青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王炎回到太子府见宇文泽房中烛光犹亮,便敲门进去,将姚敏蕙的书信拍在案上。
“幸不辱命,二小姐的亲笔书信。”
“当真!”宇文泽眼前一亮,立马放下手中的书卷拿过信件,“你没偷看吧!”
“我倒是想看,信封粘着呢,要不你现在拆开让我看看。”王炎说笑着伸手欲抢。
宇文泽赶忙捂住推人:“小舅舅今夜辛苦了,快快回去休息吧!”
“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书呢,你慢慢看,我不打扰,回去睡觉咯,明日的早课就拜托你了。”王炎说罢一脸识趣地转身离开。
待王炎离开,宇文泽紧锁门窗,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细细读来。
长孙殿下亲启:
敏蕙身体无恙,请勿挂念。至于为何让父亲将俞将军暂时送往太子府,只因蛇袭之后谣言纷纷。敏蕙如今深陷泥潭,在外人眼中已然是个工于心计勾引长孙妄图攀龙附凤之类,今生恐怕再无良缘,只能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但此事与殿下无关,殿下先是舍命相救,后又派御医诊治,敏蕙感怀于心,实在不愿再让您牵连其中,只能避而远之自证清白,还望殿下谅解。
敏蕙深夜叩上
“原来如此,竟是我自作自受。”宇文泽懊恼地狠狠拍了大腿一下,看来明日要好好同母亲商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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