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黑,王炎便带着傅琰和魏青锋一道赶往魏国公府,虽然夜里的守卫更加森严,他们还是顺利来到二小姐的屋外。王炎本想依样画葫芦从窗台跳入,却发现窗户被钉得死死,只好让魏青锋施法将看守的侍卫弄晕。
王炎推门进屋,只见屋内灯光幽暗寂静无声,隐隐约约感觉有些异常。果不其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王炎和魏青锋牢牢罩住,只剩傅琰的魂魄飘荡在半空。
正当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之时,躲在暗处的姚敏蕙怀里揣着一把桃木剑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我不管你们是人是鬼,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我好不容易才重活一回,什么都还没有改变,我不能就这样回去,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看着姚敏蕙崩溃乞求的模样,王炎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恕罪,下官昨夜寻找玉佩不慎被人发现,二小姐聪慧过人抓着下官的说辞一直紧逼不放,下官无奈将盘蛇玉佩乃烛龙赤蛇一事告知,并泄露了自己地府司判的身份。”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王炎实在是无话可说,当务之急还是赶快把误会解释清楚。
“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来抓你的。我是王炎,十殿阎罗之子,望乡台、忘川河、烛龙赤蛇、逆转重生,你还记得我吗?”
“小阎王!”姚敏蕙一阵心慌,赶忙按下机关收起网罩,“您…您怎么来了?”
“此事说来话长,那日你腕下蛇眼逆转时空地府一片震荡,大帝察觉异象追查缘由,父王便将我绑去请罪。我将你的苦楚如实告知,大帝仁善虽允你以一己之力护家人平安,但还是诸多担忧怕你仇恨蒙眼,便命我下界时刻监管以防万一。”
“所以,您是来监督我的。”姚敏蕙顿时松了一口气,“殿下放心,敏蕙一直铭记于心绝不敢忘,不知殿下今夜来访有何要事?”
“额…这不是俞青突然登门授课,我们不放心本想过来偷偷看一眼,没想到被二小姐一网打尽。”王炎打趣着回话道。
“殿下见谅,敏蕙是昨夜被您身边这位判官给吓坏了才出此下策。不过说到此事,敏蕙心中有一些疑惑还望殿下解答。”
“二小姐是否想问记忆恢复还有烛龙赤蛇之事?”
姚敏蕙连连点头:“殿下真是洞若观火。”
“还记得你百日宴后高烧昏迷命悬一线吗?那是我父王动的手脚,幸好大帝及时相救,但为了确保历史重演他也借机封锁了你的记忆。这些年来我一直让魏青锋在暗中监控你,直到那日你被蛇咬,我才发现烛龙赤蛇竟幻作玉佩借孟医婆之手来到我的身边伺机报仇。”
说到这里王炎不禁面有愧色,“她给你下了毒,此毒名作彼岸花,不仅毒性强烈,毒发时还会唤醒人前世的记忆,然后在痛苦绝望的回忆中慢慢死去。”
“彼岸花?”姚敏惠撩起衣袖看着手臂上的伤口,整颗心都跌落到谷底,“那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王炎看着姚敏蕙沮丧呆傻的模样,既心疼又忍不住想笑,走上前拍拍头:“死不了,在你高烧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帮你解了毒。”
“真的吗?”姚敏蕙抬起头泪眼盈盈地望着王炎,这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的剧情,她那颗脆弱的小心脏真得承受不了。
“放心,比你的眼泪还要真。”王炎笑着抓起衣袖抹去姚敏蕙脸上的泪水,“事后走得匆忙我还不慎将玉佩遗落,因担心她会对你再下毒手,又让魏青锋返回寻找,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原来如此,您又救了我一次。”姚敏蕙哽咽在喉,感激之情无以言表,“殿下以后若有所需,敏蕙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倒不必,这次是我疏忽大意没有察觉到玉佩的异样,险些害你丢了性命,还……”王炎转身看向傅琰,心情又低落了下来,“总之,你保护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嗯。”姚敏蕙听话地点点头。
“好了,天色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二小姐安心休息吧。”王炎说着转身离开,消失在夜色朦胧中,魏青锋紧跟而上,只有傅琰依依不舍,忍不住回头再看上一眼。
“殿下,我想留下来陪在蕙儿身边。”傅琰幽幽地飘到王炎身边。
“你说什么?”王炎停下脚步,一脸质疑地看向傅琰。
“我说,我要留下来,陪在蕙儿身边,直到魂飞魄散。”傅琰坚定地再三恳求道。
“傅公子,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是你如今的状况,白天受不得光,就算到了夜里若是远离本体,恐怕也熬不过三日。”魏青锋赶忙劝阻道。
“那又如何,就算只剩三个时辰,我也无怨无悔。”傅琰却斩钉截铁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王炎见状无奈地摇摇头:“好了,我会想办法的,今夜你先跟我回去。”
然而一行三人刚回太子府又被宇文泽抓了个正着。
“半夜三更,小舅舅不在房中乖乖睡觉,带着魏侍卫跑哪儿潇洒去啦?”
“什么潇洒?我就是肚子疼上了个茅房。”王炎佯装着撑了下肚子。
“是嘛?”宇文泽一脸的疑惑,“我可是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小舅舅该不会是拉晕了昏倒在茅房里吧?”
王炎被怼得哑口无言,惹得魏青锋一阵憋笑,赶紧帮忙圆话:“长孙殿下误会了,我家爷如厕完觉得肚子有些饿,便溜出去吃点宵夜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宇文泽上前贴着王炎闻了闻,隐约间有一股淡淡的脂粉味,“你竟敢偷喝花酒,我去告诉母亲。”
这都什么跟什么!王炎内心一阵崩溃,一把拉住宇文泽拖到房间里:“你半夜把我堵在门口胡搅蛮缠的,到底有什么事情!”
被说中了心事,宇文泽立马放下姿态:“小舅舅既然有办法能溜出去,能不能帮小侄潜入魏国公府打探一下。”
“你说什么?”王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下午去找了许太医,他说二小姐的身体已经无恙,那魏国公又为何将俞青送上门来,这背后肯定有什么隐情。我心中甚是担忧,但是父亲把我看得太紧,实在无法脱身,小舅舅你就帮帮我吧!”
“不是我不想帮忙,且不说国公府守卫森严,姚敏蕙对我的态度你不知道吗?”
宇文泽见傅琰推诿转瞬变脸:“既然如此,我还是同母亲去说道说道吧。”
“别!我帮还不行!”王炎赶忙将魏青锋推了出来,“魏侍卫武艺高强,别说小小的国公府,皇宫都能闯。”
殿下,您这不是坑我啊!魏青锋诧异地看向王炎,正要开口回绝,却被宇文泽一把抓住双手:“那这件事就拜托魏侍卫了。”
“小侄放心,魏侍卫定会查清此事,只是今夜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做打算。”
“小舅舅说得是,那小侄先不打扰,您早些休息吧。”事情搞定,宇文泽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有事舅舅,没事傅琰。”魏青锋抱怨地关上房门,“殿下,您真的要帮他吗?”
王炎无奈地双手一摊:“不然呢,总不能让宇文泽把我们偷溜出去的事捅到太子妃地方吧。再说傅琰不是想见姚敏蕙,我们就算夜夜爬墙也得找个理由,何不顺水推舟。”
傅琰听此心中又是一阵感动:“傅某自知任性妄为,多谢殿下体谅。”
王炎愧不敢当:“我不知你还有多少时日,既是你最后的心愿自当尽力而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施法让姚敏蕙看到你,这样你们便可一诉衷肠。”
傅琰陷入了沉思,他何尝不想让蕙儿看到自己听到自己,可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又该如何解释,彼岸花毒,以人为祭,换血魂离,魂飞魄散,若是蕙儿知道真相,她该如何承受。
傅琰摇了摇头:“殿下也说我时日无多,又何必害她平添伤心,如今能这样在一旁看着已是心满意足死而无憾,她若是同您问起我,殿下就说我在母亲难产之时已夭折而亡吧。”
“唉。”王炎叹了口气,虽心有不忍还是尊重傅琰的意愿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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