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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搏斗 · 重生

    姚敏蕙手握利刃如碑石般伫立在冰冷绝寒的忘川河里,突然一股暗流涌动,那些围绕在身边伺机而动的铜蛇铁狗纷纷四处逃散。一切寂静得可怕,霎那间一个人面蛇身的赤色小妖跃出水面,猛地一口咬住她的左肩。

    烛龙赤蛇,终于等到你了!姚敏蕙忍着疼痛任其撕咬,然后趁其不备伸出右手死死抓住七寸,电光火石间抬起受伤的左手一刀刺向蛇头。手起刀落,顿时血溅三尺,烛龙赤蛇疼痛不已咆哮着翻滚身躯,姚敏蕙全身扑倒双手握刃丝毫不给它挣逃的机会。撕扯缠斗间,忘川河水波涛汹涌,姚敏蕙被伤得血肉模糊,终于将那烛龙赤蛇彻底制服。

    “我不会伤你性命,我只想要你一只眼睛救我的家人,对不起!”姚敏蕙腕下蛇眼,将烛龙赤蛇放回河中。

    珏儿,父亲,母亲,长姐,我来救你们了!姚敏蕙抓起蛇眼一口吞下,顿时血眼相融逆气倒流,五脏六腑猛然撕裂般疼痛。

    “啊!啊!……”

    哀嚎声中,整个冥界地动山摇,忘川河水更是如沸水般喷涌翻腾,转瞬间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姚敏蕙吸入河底,不见踪影。

    仿佛一粒石子跌入一个黑暗无底的深渊,飘飘荡荡随波逐流,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白光袭来将那深渊打碎。努力挣扎开了双眼,当熟悉的一切扑面而来,姚敏蕙再也无法抑制,颤抖着身体,如同一个婴儿般嚎啕大哭。

    弘宣五年冬,大雪纷飞,魏国公府里传来婴孩的阵阵啼哭声。

    “恭喜国公夫人,喜得千金!”产婆将嘤嘤啼哭的婴儿抱到杨婉容面前,“夫人,您看这细长的眉眼,挺翘的鼻子,小巧的嘴巴,二小姐将来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的确是个美人胚子!杨婉容看了一眼,疲倦的容颜露出一丝喜悦,转瞬却更加失落,“我累了,这孩子啼哭不止怕是饿了,抱下去给奶娘吧。”

    “是。”产婆俯下身刚刚抱起,却见小家伙满脸涨红哭得更加厉害,怎么哄抱都不管用。

    杨婉容撑起身体急忙接过手,摸了摸她通红的小脸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感受到母亲的触摸,小家伙立马停住了哭声,黝黑的眼眸直溜溜地看着杨婉容。

    “哎呀!二小姐不是饿了,她是不愿意离开夫人您呢!”产婆笑着打趣道。

    “也罢,便让她同我一起睡会,你们都下去吧。”

    “是。”产婆带着奶娘和一屋子丫鬟退到了屋外等候。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个女儿!杨婉容看着身旁乖巧入睡的孩子陷入了深深的惆怅。虽说自己是皇后的妹妹尊贵无比,但嫁为人妇不论尊卑都应当为夫家诞生子嗣开枝散叶,更何况她的夫君是驰骋沙场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是东耀国的开国功臣,是皇帝亲封的魏国公。

    犹记得当年生下淑儿,夫君是满心欢喜万般疼爱,时隔两年再次有喜,夫君亦是关怀备至呵护有加,但是杨婉容能感受到夫君心底的期冀,若是这次能诞下麟儿凑一对儿女双全该有多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一个女儿,也不知夫君下朝归来得知消息会是如何的失望……

    杨婉容在自责担忧中进入梦乡,在梦里她日夜诵经祈福盼望天赐麟儿,终于心想事成又怀上身孕,这次的反应不似以往,害喜得特别厉害。人人都说是小将军投生闹腾得厉害,杨婉容更是欣喜不已,待胎像安稳特意选了个良辰吉日前去寺庙还愿。却不料半路遇到个横冲直撞的算命老道直言其命中无子,更大放厥词说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气得杨婉容是脸色煞白胎气大动,急忙回府请太医上门诊治,一番调理总算是有惊无险母子平安。但自此那老道士的话就像是根刺扎在心里挥之不去,害得杨婉容是胡思乱想焦躁不安,胎像也是时好时坏反复无常。终于十月怀胎即将临盆,在众人的期待中孩子呱呱坠地,杨婉容却惊跳而起昏厥了过去。

    “啊——”杨婉容一声尖叫从恶梦中惊醒。

    “都怪我笨手笨脚吵到夫人休息了。”姚晟手忙脚乱地哄着怀里的娃娃一脸歉意,“这孩子明明睡得安稳,怎么我一抱就哇哇大哭呢?”

    杨婉容满头大汗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手足无措的魏国公:“我没事,我只是做了个恶梦。”

    “夫人定是累了,不过世人都说梦是相反的,既是恶梦自然是有好事将临,夫人切莫再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保重身体才是。”姚晟一边宽慰着妻子一边把怀里的孩子放回摇篮里,却见小家伙抓着自己的手指破涕为笑。

    “夫人,夫人你听到了吗?这孩子刚刚对我笑了!”姚晟欣喜若狂地将孩子抱到杨婉容面前。

    “老爷说笑了,她才刚生下来怎么会笑呢。”杨婉容以为是夫君故意逗乐自己。

    姚晟不甘心地将脸凑到孩子面前不停地挤眉弄眼企图逗乐,却只换来小家伙看戏般地瞪着大眼睛傻愣:“哎呀,夫人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我是欢喜的不得了!”

    “老爷真得欢喜?没有一丝丝失望吗?”杨婉容试探着轻声问道。

    姚晟甚是疑惑:“我为何失望?”

    “妾身没用,又没能替老爷诞下麟儿传宗接代。”杨婉容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心底的担忧诉说了出来。

    姚晟听闻哈哈大笑:“夫人才过桃李年华,你我来日方长何必担忧!”

    “可如若我命中无子,老爷还能待我如初毫无介怀吗?”杨婉容不禁想起那个恶梦,颤微微地追问道。

    “这……”姚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见夫君陷入沉思迟迟没有回应,杨婉容脆弱的心顿时凉了一截:“老爷宽心,若妾身真的命中如此,老爷不必顾忌皇后责骂,臣妾自当替老爷上言纳妾,万事以姚家子嗣为重。”

    “夫人说得是什么浑话,难道夫人于我而言只是个传宗接代的工具吗?你我二人虽是陛下赐婚,但你不仅温柔贤淑善解人意更是勤勤恳恳持家有道,是我姚晟真真切切想要相守一生的妻子,为何要胡言乱语说那些刺痛自己的话来中伤你的夫君呢!”

    杨婉容第一次见夫君这般动怒,心中感动不已更是后悔地急出了眼泪:“是我不好,是我生孩子把自个儿给生糊涂了,夫君莫要再气!”

    姚晟将妻子搂入怀中拭去泪水:“夫人有时间满脑子胡思乱想,还是想想给这孩子取什么名字吧!”

    杨婉容娇羞地靠在夫君的胸膛上:“妾身不才,还是老爷取吧!”

    “你是糊涂,但愿这孩子蕙质兰心,不要像夫人这般满脑子只会胡思乱想”,姚晟思虑了一下,“那就叫敏蕙吧。”

    “嗯,敏蕙,真好听,宝宝你喜欢吗?”心思落定,杨婉容抱起孩子是越看越欢喜,恍然间见孩子咯咯一笑不禁大吃一惊,“她……她真的会笑!”

    “就是嘛,我就说这孩子刚刚对我笑了,夫人还不信呢,我家小敏蕙以后定是天赋异禀不同凡响,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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