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核的事情再也没有被提起,两人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个星期,期间依旧是放学时间巡逻,虽然大多数遇到的都是使魔,但偶尔一两个魔女被击败所留下的悲叹之种,也足够两人净化灵魂宝石的污浊。
异变发生在周日下午的巡逻时间。
今天遇到的依旧是使魔,考虑到使魔如果不加以抑制,未来的某一天便会孵化成为新的魔女,两人还是进入结界,将这只使魔扼杀在摇篮中。
整个过程谷口冬美都表现得极其反常,她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说过,即便芹泽安故意找话题聊天,她也只是嗯嗯呐呐的敷衍了事。
芹泽安眼皮子跳的厉害,却又找不到法子开导对方。
芹泽安双手箍紧,将使魔控制住,抬头向上方的谷口冬美投递眼神。
谷口冬美双手抬起,和弓打开,一只箭咻的一声飞了过来。
“小安,你说我们是什么?”
箭矢射中使魔的瞬间,芹泽安双腿用力跳了起来,身后使魔的哀嚎声和犹如烈火一般的热浪催促着她立刻远离。翻个身在谷口冬美身旁站稳,芹泽安猝不及防听到对方低声的询问。
芹泽安答道:“我们是魔法少女,也是……人类。”
谷口冬美反问:“那为什么,同为人类,他们却害怕我?”
“……”
芹泽安无法回答,只能用沉默回应。
伴随着砰的一声使魔结界的消失,谷口冬美仿佛被打开了开关,她没有解除魔法少女的状态,一双眼睛盯着芹泽安,眼神空洞不安,甚至带着一丝丝恐惧。
“就在昨天,结束巡逻后我就睡了,我妈妈想帮我收拾房间。她一直都很好奇我的戒指,于是她将它拿了下来,随后爸爸打电话让她出门接应一下,回来后她发现自己的女儿好像死了一样,浑身冰凉。”谷口冬美喋喋不休,歇斯底里:“好在那枚戒指被放在了她的衣服口袋,我又‘活’了过来……”
“他们害怕你。”
谷口冬美沉默,她抖了抖嘴唇始终无法在重复这句话,从今早开始,父母和她单方面的进入了冷战,哪怕她已经在昨晚将飞机失事和成为魔法少女的事情全盘托出。
“也许他们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芹泽安安慰对方。
浅紫色的灵魂宝石被对方攥在手里,黑发少女一边哀嚎一边使劲一脚踢向路边的铁栅栏。灵核阻止了大多数疼痛的传递,本应该抱着脚痛呼的少女,在原地站了一秒,开始疯狂的用身体各个部位去撞击坚硬的铁块。
“你看到了吗?没有任何痛感,我,我们……是僵尸吗?”
悬浮在手掌上空的灵魂宝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侵蚀,黑色的污浊追逐着浅紫色的光芒,直至将那一缕光驱赶的无处可逃,最后被黑暗包围,消失殆尽。
“冬美,你别这样!冬美!”
谷口冬美扑过来抓住芹泽安的肩膀,几乎将她的骨头捏碎。
“我们,到底是什么?”
伴随着这句话,谷口冬美浅紫色的灵魂宝石彻底变黑,保护着内里石头的金属壳子噗的一声被撞开,灵魂宝石瞬间进化变成了黑灰色的悲叹之种。以谷口冬美为圆心,掀起一股飓风,直把芹泽安向外推去。
这是魔女?!
芹泽安悲伤之余更多的是震惊和愤怒,丘比再一次欺骗了他们!
深深在看了眼自己的搭档,芹泽安拔腿就向外跑,她不能亲手杀了自己的朋友,哪怕……她变成了魔女。
*
自己的房间内。
丘比坐在床上,看着芹泽安。
谷口冬美的变化他当然在第一时间知道,孵化者的义务就是收集这瞬间爆发出的能量。
“你没有想问的吗?”
芹泽安趴在桌子上写作业:“没有。我亲眼所见了,大概也能想通其中的关联。”
“你很特别。”丘比从床上下来,绕道芹泽安脚边,腿上一用力就跳上了她的书桌,“大多人得知灵核全污染后会变成魔女,都会情绪起伏剧烈,其中有一个,为了报复追着我杀了无数次。不过身为孵化者,我的身体多得是。”
“就拿减肥来说,我需要自律,运动食量都需要有个度,如果跨过这个度就会长肉,反之则不会。同样的,灵核的污浊就是那个度,只要我做到不会被污染,那我和曾经没有区别。”
“是吗?”丘比看她。
芹泽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继续开始在本子上书写。
不可能没有区别的,否则她为什么不愿意亲自去狩猎由谷口冬美而成的魔女。她必须这样约束自己,不然她会成为第二个谷口冬美。
黑发少女的父母在灵堂前撕心裂肺的哭泣,至今她还历历在目。
“最近我要出去。”丘比换了个话题。
芹泽安:“去哪?你要干什么?”
丘比:“冬美离开后,见泷原町就剩你一个了,效率也会变低的。”
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它需要去诱骗新的少女,来填补谷口冬美的空缺。
芹泽安讽刺的笑了一声,“又要去骗无知的女生,成为你的工具。”
“话不能说的这么难听,我也是给予了你们好处的。你的男朋友,冬美的父母,都是最好的证明。”
丘比从窗口跳下,消失在屋内,芹泽安彻底停下了手里动作,向后靠在椅子背上,抬头盯着天花板。
正是因为有父母和水桥阳太的存在,她才能够承担起这样的压力,努力让自己和从前没有区别。想到水桥阳太,芹泽安心里便一阵悸动,她拿出手机翻出对方的通讯方式。
屏幕内是水桥阳太发过来的简讯,对方邀请芹泽安周五晚上出去约会,并且提前买好了最近大火的电影的票,计划好两人先看电影在逛街的美好约会。
芹泽安决定这个礼拜五的例行巡逻暂时取消,最起码要等到约会结束。
当然,这是她不知道周五发生的事情的前提下。
这个周五,将会成为芹泽安一辈子,乃至成为英灵后也无法忘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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