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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再见于海

    时歌头疼的揉揉眉心,她走了这几个月,京中到底发生了多少连摄政王府都查不到的事,怎么这两人都能肩并肩了?

    他们先向明修远行礼,而后假意攀谈起来。

    “陛下,宫中有变。”明修远言简意赅。

    时歌倒是没正面回答,垂着脑袋低声反问道:“你们这是……”

    “是萧统领来找的臣,他说昨夜于海有异动,又忽然多了很多武功高强的太监,就连御林军都拦不住,死伤不少。”明修远掩嘴咳嗽。

    时歌沉默一瞬,稍稍抬起脑袋瞄了萧何一眼,又做垂首状,“知道了,我要你带着一队禁军备战,若是一个时辰后我还没出来,你就随便找个理由进来寻我。”

    “陛下!万万不可!”

    萧何忽然间的失态惊到了明修远和严楚昇,三人中只有时歌面色如常的垂首,这不禁让他们二人生疑。

    “陛下,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明修远收起了以往嘻嘻哈哈的笑脸,此刻他面上的阴沉都要凝实成形了。

    时歌没功夫与他们争论,厉色回瞪,柳眉微皱:“朕还轮不到你来质问!”

    这时严楚昇也面露疑色,身位武将的他倒是放软语气劝道:“陛下,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至于躲躲藏藏吧。”

    时歌冷笑一声,她算是明白了,原来不止宁锦川一人,合着是慕容琉玧手下所有为她所用之人都不信她。

    这样说来,他们往日对自己的笑脸不过是装模作样,倒是宁锦川才是真性情。

    两人站定不动脚下生根,摆明了她不说清楚就不走了。

    时歌心口闷堵,抬头望天,不禁奇怪,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大好天气,她怎么觉得心头刮过了一阵剔骨的寒风。

    先是父亲的虚与委蛇打破了时歌一直以来的期待,现在他们又撕破了信任的面具,这两件事深深地刺痛了时歌的心。

    她索性不装了,仰天大笑,“好!好!好!朕没了你们又不是寸步难行!”说罢她撇下三人大步离去,萧瑟的背影坚决又凄凉。

    时歌之所以要伪装过后才进宫,是因为她一边要躲开其余大臣的注意,一边又要给隐藏在暗处的于海一个面子。这老太监根本就是个疯子!激怒了他恐怕这天都要被捅出几个窟窿。

    而现在既不是早朝的时间,宫中没有臣子,又有父亲在于海和自己之间周旋,他不会为难自己,那为何还要隐藏身份?

    再说了,于海肯定知道自己会进宫要人,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折辱自己的机会?就是有人想要行刺,他也会保自己一命。

    时歌不再管身后明修远和严楚昇惊异的视线,萧何倒是追了上来给为她带路。

    走在前方的萧何一言不发,他猜到时歌肯定要去找于海,所以闷头直奔乾阳宫而去。纵使没回头他也能感觉到身后那股慎人的凶煞之气,一头的冷汗直流。

    陛下不过是个才及笄一年的姑娘,怎么生气时能这样吓人?真不愧是……时统领的女儿!

    “带我去找于海。”已经走了半天,时歌才从方才的怒火中理清思绪。

    萧何被这突然的一声吓的两股战战,抹去汇集在下颌上的汗水,“臣知道,但于海就在乾阳宫。”

    时歌闻言,直接越过愣在原地的萧何独自前去。

    “于海!”还没进殿,时歌就大呼一声,此刻周围一个宫人太监都没有,想来是于海下过命令。

    外面天色大亮,而乾阳宫中却是一片黑暗,油灯没点,侧窗没开,大殿里静的阴森,不寒而栗之感直逼人心。

    借着身后的光,时歌隐约间看见了龙椅上坐着一人,只是脖子歪在一旁,像是坐着睡着了。

    “风俞?”时歌连喊两声,还是无人回答,她心中烦躁,不耐的走近龙椅,看清眼前的惨状后吓的她后退一步。

    她没猜错,坐在龙椅上的人确实是风俞,可他的胸口却露出了一截剑柄,歪着脑袋双目突出,嘴中的鲜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滴答滴答”的声音萦绕在时歌耳畔。

    眼前的风俞和今晨的望舒何其相似!

    时歌向后踉跄几步,闭眼扶额。

    等缓过神来,她的眼睛也能适应了黑暗,仔细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大殿里还有其他人。

    她走到龙椅后才发现,原来这是一柄长刀,直接将风俞死死钉在了龙椅上,足有一臂长的刀身上染着斑斑血迹,腥臭的深红色像是铁锈一般粘在锋利的刃上,看不到丝毫的寒光。

    这让时歌心里又是一颤,她捂着闷堵的心口大口的呼吸,眼角滑落了点点晶莹。

    而在龙椅正下方的地上还有一道长长的血迹,一直蜿蜒至大殿后门的方向。

    时歌心底的不安愈来愈烈,可她只能硬着头皮沿着血迹一路找去。

    如果这些血是寒酥或者朝颜的……那时间可就是她们的生命了。

    索性,时歌在这条小路的尽头看见了背着手的于海,可是仍然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王府的人呢?”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恐怕站在时歌对面笑眯眯的于海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陛下莫急,跟奴才走一趟您就什么都知道了。”仿佛两人之前的你死我活不存在一样,于海拿出了更早时候的态度对待时歌。

    表面恭恭敬敬,但经常端着一副说教的口吻。

    两人一路无言,七拐八拐的进了一座荒凉的院子,而院子中央还有着一个地洞,其中的漆黑深邃像是一张深渊巨口,让人不敢靠近。

    可偏偏于海就站在入口处,笑的眼睛都眯上了,“陛下愣着作甚?”

    “请吧。”

    时歌走近,扑面而来的血腥令她胃里一阵翻腾,心中的绝望更甚,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走近入口。

    两人相错的脚步声回荡在暗无天日的地道里,不知走了多久,于海忽然停下,燃起了墙上的火把。

    时歌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空旷的房间里,只是这里什么家具都没有罢了。

    “我要的人在哪?”时歌忍住空气中令人作呕的气味,开口问道。

    举着火把的于海让她看不清神色,他脚尖点地,示意时歌向前方的地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