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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投入死牢</A>

    这,这怎么回事?大伙一愣。

    “铁捕头,你们抓小渡船做什么?”王街正忙阻止道,“他可是受了伤。”

    王街正虽然跟马初阳不同一条街,马初阳是济元老街的,这里是城隍街,但是,他与老渡船的关系还算不错。老哥俩常一起喝两杯,马初阳是他从小就认识的。老渡船不在了,他自然要维护一下小渡船。

    “王街正,有人告发,说这次城隍庙的火是马初阳纵的,我得了县尊大人之令,要将他擒拿了讯问。”铁捕头道。

    “真是笑话,”杨铁柱一听,大恼道,“如今失火还不到两刻钟,县尊大人之前就知晓了?若是知晓,为什么不阻止?还有,小渡船的动机何在?我们来的时候前门和后门都是在外面被锁死的,分明就是有人要烧死刘庙祝和小渡船,你们如今不但不帮着救火、寻找真正的纵火之人,还在这里胡闹,这是何道理?真是些爱民如子的官老爷啊!”

    “杨铁匠,你敢在此挖苦、诋毁县尊大人,真是不要命了吗?”铁捕头脸色铁青,“你再阻了县衙的公务,我便连你也锁了!”

    “好,你且将我锁了试试!”杨铁柱也是大喝,向铁捕头瞪去。他身材魁梧,臂如铁铸,除了有些敬畏王街正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县令大人来了,也不能令其屈服,他可是有名的倔脾气。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铁捕头冷笑,“来人,将他连同马初阳一起,都锁了回去。”

    立时,有四个衙役向杨铁柱扑去。但是,只见杨铁柱大手一轮,四个衙役便惨呼连连,捂着脖子,退出七八步,脖子歪过了一边。

    反了,真是反了,一个小小的铁匠也敢拒捕,自己的权威何在?铁捕头跃身下马,手执长鞭向杨铁柱逼去……

    “好了,铁捕头,你不就是听了吕正道那小狗的命令来拘我吗?”马初阳从地上爬起身,看了那边街角一个身影闪过,向铁捕头道,“此事跟杨大叔无关,我跟你回去便是!”

    他不想连累别人。此事跟吕正道有关,现在他已经知晓为什么吕正道这次想烧死自己了,那是为了灭口。因为,那边街角的身影不是别人,而是杨青眉。他怀疑,此事与杨青眉脱不了关系。

    自己一个无名小卒,却能惊动官府,这无疑是吕正道打的招呼。之前那渡船和房子的事情,就是他插的手。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不至于害死自己呀?

    为什么他要烧死自己?不就是怕他的阴谋败露吗?他怎么知道自己知晓他的阴谋,自然是杨青眉告诉他的。

    如果昨天杨青眉在学堂传出流言,吕正道不会知晓是自己做的局,不可能会对自己下死手。唯一的可能,便是杨青眉出卖自己,将自己关于那妙手门的猜测告诉了吕正道。吕正道怕事情败露,才起了杀心来。

    马初阳之所以敢于跟对方走,其实是有考量的。除了不想连累杨铁柱外,还有那生死簿如今已缩小成一张青页,藏于自己的怀中。此页涤净着自己的身心,令自己沉静异常。

    “哼,杨铁匠,你看到了吧,这是小渡船自己认了罪,自愿跟我们走的。我何尝冤枉了他?”铁捕头冷哼一声,“今天我暂且不跟你一般见识,下次犯在我手上,我让你呼天不应,喊地不灵。”

    铁捕头估摸着:杨铁匠一身是劲,真的干起架来,自己也没有把握,这才放出此言。

    “这,铁捕头,连小渡船自己都差点被烧死了,你这无凭无据的,将小渡船捉走,怎么能服众呀?”王街正皱眉道。

    “王街正,你就在这里指挥大家救火,小渡船的事你放心,既然有人来告,我们也不能不管不是?若真是诬告,我们县尊大人明镜高悬,不会冤枉了他的。”铁捕头道。

    “王叔,你别信他,他是个肠子都烂穿的恶吏,这谁不知道?”杨铁匠道,“还有那吕天罡,真是天下最大的伪君子,全身里里外外没有一寸不是坏得流脓的。”

    “铁柱,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街正道,“小渡船我们知道,不可能做什么坏事,若有什么不公,我们会发起万民抗议的!”

    又看向马初阳:“小渡船啊,你放心吧,我和你爷爷是好哥俩,只是这几年我事忙,疏于对你的照看啊,这事我们会跟进的,你且跟他去,天一亮我就去看你。”

    “多谢王爷爷,”马初阳向王街正行了一礼,“我的事不急,刘爷爷受了惊,身子弱,您老可要帮我照顾照顾!”

    “小渡船呀,你就放心吧,城隍庙暂时没法住了,等老刘缓过气来,我就把他扶到我的家中去住,直至城隍庙修缮一新。”王街正道。

    跟王街正、杨铁柱别过,马初阳便随铁捕头去了。可叹铁捕头带来了十几个衙役,在救火现场,一点也没有救火的意思,锁了马初阳,骑了马便拖往大牢。

    “王叔,我们就这样让铁贼将小渡船带走了,小渡船吃得了那苦吗?”杨铁柱看着马初阳被马拖着踉踉跄跄向前跑去,不禁皱眉道。

    在大家流水作业的合作下,城隍庙的火势小了下去,但是很显然,主要是城隍庙被烧得差不多了,大伙只是控制住它不再外延而已。

    “铁柱啊,每个人的成长,都要经历过一些挫折,不是一帆风顺的。你今天啊,还是太急躁了,”王街正叹了口气,“不过,你放心,小渡船的事,我会尽力的。”

    王街正是个老秀才,不过学得比较杂,一生不好功名,考中秀才之后,没有去考过一次乡试。十几年前,有朝中的同门要向朝廷举荐于他,但是被他谢绝了。

    他之所以当街正,是乡邻推荐的。县城中人从事的大多是手工业和小商业,衙门要加税,城隍街百多户只有他还有些威望,能与县衙周旋一番。他本来不想干,但是七八十户人家来求到了家中,他便没有办法再推辞下去。

    确实,与他相好的一票同年,有三四人都干到了知州,府同知也有一个,朝中吏部和刑部都有些人脉。

    有了王街正王源的保证,杨铁柱点了点头。王源可是城隍街的一尊佛,每年都有知州级别的人物来递拜贴的,就是县令也不敢忤了他。王老夫人去年过大寿,奔走最勤快的,便是吕天罡。

    再说马初阳,被马拖着,一路小跑,两刻钟后,到了县衙。此时天还未亮,便直接带到了大牢之中,直接投入了死牢。

    当余子蝶得知马初阳被关进大牢的事情,已是三天之后。这事还是父亲余风晚到城隍街去商讨城隍庙的重建的时候知晓的,他回来后,与夫人说了,正好被余子蝶听见。

    “父亲,县衙为什么要关押初阳?”余子蝶从门外跑进来急道,“他跟那庙祝爷爷亲如一家,怎么可能烧城隍庙?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

    马初阳这人虽然有些傻,但是,这么多年来在学堂一起学习,一起吃中饭,也算是半个家人了。别看自己平时最喜欢欺负他,自己那是拿他来立威,在学堂中树起威风来。而且,马初阳这家伙还是比较配合的嘛!他走了之后,自己还真的有些不适应。好在吕正道来了后还算有眼色,对自己百依百顺,基本能顶替马初阳的位置。

    只是,自从吕家来提亲,她对吕正道就没有那么随便了。做什么事,都觉得隔了些什么似的。三天前,她便与父亲说,不再到课堂中去只在后院陪着母亲做女红。夫子想着,女儿也快要出嫁了,学些女红也好,这么大了再抛头露面也不合适。

    因此,学堂之中,夫子不在的话,便由吕正道来领学。虽然这几天马初阳的事在学堂之中无人不知,余子蝶却不知道。而夫子来上课的时候,有吕正道发过话,谁敢乱说?

    “子蝶,你放心,初阳虽然不成器,但这种事还是不敢胡来的,”余风晚点头道,“我到过你王伯伯家,他说当晚初阳是跟庙祝老刘在一起的。可惜,我去的时候,听说老刘被他二侄子接回乡下去了。”

    “唉,初阳这孩子也真是的,他受了委屈,怎么到城隍庙住去了?”余夫人叹道,“怎么说,他也算是我们家的半个孩子,我们家的房子不多,但是子雅外出游学,他可以住子雅的房间呀!”

    “夫人啊,这你就不知晓了,你看着初阳平时挺憨厚的一个人,但是骨子里却是孤傲得很,根据外面流传,我们都认为他得了正道的十两银子,现在看来,不一定是真的。”夫子道,“关于初阳的事,你们放心,王老哥去看过他了,人还好,也不哭闹,还劝王老哥放心,说那里晦气,叫王老哥别去了,显是长大了呀!王老哥路子熟,吕天罡都要给面子,查无实证,便会放了他的。”

    夫子说马初阳成熟了许多,他不知道,此时的马初阳在狱中却与刚当了几天正式狱卒的二虎泼妇一般地对骂起来,不说有多“文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