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哲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跪在原地的曲馥月，曲馥月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得跳了两下，曲哲已经到了跟前。
“月儿，一直以来我都很信任你，这些年，你的权利，就算在嫡系一脉，也只有妍儿能与你抗衡几分，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曲哲的声音十分沉闷，像是多年在黑暗中养成的习惯，让人听起来从心底里发毛。
“妍姐姐调查的事，有关皇族秘辛，曲家有人暗中与皇族勾结，月儿已查访多时，可是妍姐姐雷厉风行，此举不仅会打草惊蛇，还会引来皇室的注意。”
“月儿曾劝过妍姐姐，可是她不愿意相信月儿，也不愿意接受月儿的建议，无奈之下，月儿只能暂时用药使她暂时昏迷。”
“撒谎！”
曲馥月的话没能说完，曲若华便严词否决，一双眼死死瞪着曲馥月。
“妍姑姑虽然性格宁折不弯，可是从来不会不明是非，你如果真的和妍姑姑商量过，为什么要假扮成妍姑姑在我身边？如果你当真是和妍姑姑意见不合，你大可以请妍姑姑不要轻举妄动，再禀明爷爷，交给爷爷做决定！”
“可是你没有！你假扮妍姑姑，意图刺杀宇将军！”
曲若华虽然年幼，可是气势却丝毫不弱曲馥月。
曲哲脸色再次阴沉了几分，从执行长老手中，接过九节鞭，依旧是看着曲馥月。
这些年来，他花了无数的心血训练曲馥月，也有意将曲家大小事宜交给她来打理，可是如今看来，还有很多事，是他也不知道的。
“我”
“爷爷，宇将军和月皎，曾经多次遭人刺杀，大多数刺客是来自曲家，若华一直不明白，曲家从未参与朝堂争斗，为何会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宇将军？”
“况且，此次若华与妍姑姑受恩宇家，也承蒙月皎多日来的照顾，月姑姑在宇将军重伤之际，意图行刺，重伤了月皎的贴身侍卫金徹，最后打伤若华，见事态闹大才不得不先行离去。”
越说到最后，曲若华看曲馥月的眼神都变得凌厉。
“爷爷，月姑姑如此作为，岂非恩将仇报？”
曲家向来保持中立，家规更是明令禁止参与朝堂夺权，也决不允许擅自滥用蛊毒之术，曲馥月可谓是数罪并罚，根本无从脱罪。
“啊！”
曲若华的话音落下，九节鞭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与曲馥月的惨叫声重叠，这一声叫的曲若华都心中一紧。
曲馥月应声倒地，这么久的坚持，都没能挺过曲哲的一鞭，后背不断地起伏着，还是坚持着重新起身。
“爷爷.”
“既然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曲家的任何人都无法凌驾在家规之上。”
曲哲收起九节鞭，重新坐回主位上，曲馥月的脸色早已惨白如纸，还是咬着牙冠，不愿松口。
“月儿，你现在认错，交出小妍，我可以既往不咎，你不要一再地挑战我的底线！”
“呵呵呵呵，叔父，您可以仅凭一面之词，就相信月儿是主谋，就相信一定是月儿伤害了妍姐姐叔父，您当真半点都不信月儿吗？”
都到了这个地步，曲馥月依然坚持要曲哲相信自己。
“既然你还是执迷不悟，不如去禁闭室，好好反省，至于小妍，量你也不敢对她做什么。”
曲哲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曲若华与曲馥月跪在一处，只是曲馥月的后背早已皮开肉绽，曲哲的最后一鞭，甚至可以看见森森白骨。
“月姑姑，咎由自取的下场，是你自作自受！”
曲若华看向曲馥月，不屑地哼了一声，与三位执法长老一同离开。
厅堂内只剩下曲馥月一人，终于不堪重负地栽倒在地上，后背的疼痛刺得曲馥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血液混着汗水，不断滴落在地面上，溅起四散的小水花，曲馥月挣扎地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迈出厅堂。
这样凶狠的鞭子，当年就是这样落在父亲身上的吗？父亲，也是这样死在他的铁鞭之下吗？
曲馥月慢慢走着，竟不自觉笑出声来，悲怆苍凉的笑声，在曲家主厅内，久久回荡。
距离曲若华回到关南城，已经是第十天了，可是金徹依旧没有回到京城，没有出现在将军府。
五天前，莫悠彻底断了与金徹的联系，忍不住开始担忧金徹的安危。
只是护送曲若华回去，怎么会耽误这么长的时间？金徹也不是不听命令单独行动的人，可是直到现在都见不到人，怕不是出什么事了。
“金徹？”
王景卿眨了眨眼，似乎才想起来什么，再看莫悠的神色，王景卿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你该不会知道金徹去哪了吧？”
他当然知道了，自己偷偷跑了一趟关南城，见了曲哲，那自然也见到了金徹，只是后来因为有些事交给他，回来之后又因为莫悠的和亲风波没能细说，谁知道事后连他自己也忘了。
“你该不会真的知道吧？”
莫悠眼神不善地看着王景卿，猜到这个狗男人肯定是又背着她干什么事了。
“咳，金徹我是见过他了，不过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做。”
“金徹是我的人，你让他去做什么事，不跟我打声招呼？”
莫悠瞪大了眼睛，忍住没把手里的茶杯摔他脸上，害她白白担心这么久。
“不过，既然断了联系，是该担心一下他现在的处境了。”
王景卿话锋一转，引得莫悠的又是一阵迷惑。
“到底怎么回事啊？”
“曲馥妍失踪，曲若华已经和曲馥月势成水火，如果不能及时救出曲馥妍的话，恐怕曲馥妍会有危险。”
莫悠微微皱眉，似乎明白了王景卿的意思，可是又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你让金徹去查曲馥妍失踪的事了？”
“嗯？”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曲家的动向？”
“这个嘛，”王景卿顿了顿，挑眉道，“山人自有妙计。”
曲馥妍失踪，莫悠根本就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失踪的，连跟在她身边的曲若华都没能认出来，这让她上哪去查。
“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西北十八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