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悠笑得无比自信,看起来天真无邪,没有直接回答拓跋淮的问题,如此一个类比,将问题重新抛回,拓跋淮自然也无法回答莫悠的问题。
“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正是文旭帝在主位上大笑不已,连带着看莫悠的眼神都带着明显的赞赏。
本以为这件事就可以就此揭过了,可与拓跋淮同行的另一人,似乎并不想这样了结。
“宇小姐果然聪慧,但是如果我们飞阙实在是倾慕小姐英姿,一定想求娶宇小姐呢?不知宇小姐,可愿意给个机会?”
此人正是另一个使臣,名叫拓跋宏,与拓跋淮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拓跋宏的声音,霸道阴沉,一听就知道是北方粗犷的风格,说得莫悠微微皱眉。
如果是普通人,莫悠肯定都不想理会,可是面对的人毕竟身份特殊,再看看文旭帝,脸色也是重新严肃了回去。
宇杨想当场站起,却被莫悠轻拍了两下肩膀,按捺住直接回绝的冲动。
“这位使臣大人,若是有人倾慕月皎,那还真是月皎的荣幸了,可是既然有人能倾慕月皎,那月皎自然也会仰慕其他男儿,难道月皎仰慕了他,就一定要嫁给他吗?”
“况且,皇上特许月皎有选夫之权,月皎自然也想寻得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月皎这么说,不知使臣大人能够明白?”
莫悠一再克制自己,内心已经开始问候对方的宗族祠堂,面上还是要微笑着解释,表示礼貌。
“宇小姐如此智慧,我等望尘莫及,是宏唐突了。”
还以为对方会发飙,可拓跋宏与拓跋淮交换了一个眼神,拓跋宏就对莫悠微微行礼,表示歉意。
“使臣大人来自飞阙国,自然一身都是飞阙国的风土人情,月皎只是一个普通的正耀子民,月皎所具备的,自然正耀的子民都有,此次和亲,不如也请皇上为飞阙国择一位合适的公主。”
莫悠再次对文旭帝行礼,将所有的话又圆了回来,如此谦卑恭顺的态度,也让文旭帝和使臣心中一阵舒畅。
眼神与某人一个对视,王景卿弯起嘴角,轻轻点头。
已经与两个使臣做过交涉,想要莫悠和亲这件事也算作罢。只是莫悠依然不明白,如果只是为了对付宇杨,为什么一定要她和亲。
掣肘宇杨的办法很多,无论是莫悠还是徐苏婉,都是宇杨致命的软肋,相比之下,挟持徐苏婉,暗杀莫悠,会是最简单干脆的方法。
使臣退回不久,和亲公主便出现在男子宴席上,龙溪殿内,一下子多出了一道明亮的红色。
果然,文旭帝下旨赐婚,和亲公主拓跋烟赐婚三皇子文霄珏,于年关大婚,普天同庆。
宴席到了最后,都是欢声笑语,莫悠与王景卿的无声对饮,成了席上并不引人注目的风景。
“父亲可是觉得,女儿冲动了?”
莫悠似笑非笑地看着宇杨,两道秀眉挑了挑,完全一副小女儿家的撒娇模样。
“不,你做得很好。”
“其实只要不是死结,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也许将来正耀与西北的战争依然会爆发,可是尽管是一时的平安,对百姓来说,也难能可贵。”
宇杨点点头,无法否认莫悠的任何一句话,就算让他选,可能最后也会选择送出莫悠,以求得所有人的短暂安稳。
“其实,真不知道该叫你月皎,还是悠悠。”
“只是名字而已,父亲何必在意,月皎依然是父亲的女儿,莫悠也是父亲的女儿。”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宇杨的女儿。”
宇杨的目光转向车厢外,在莫悠看不到的角度,默默红了眼眶。
远离京城的关南城内,曲家本家中难得夜晚也灯火通明,只是大厅内的气氛,紧张而压抑。
曲家家主曲哲,一身玄色衣袍,看起来风烛残年,眼神所散发的威严,却是任何人都无法与之对视。
“你还不说实话吗?”
曲哲沉声开口,曲若华站在曲哲身边,看起来小小一只,却也是一脸严肃的看着跪在堂中的女子。
“叔父,为什么连你也不相信月儿?”
曲馥月跪在厅堂正中央,后背是一道道狰狞的鞭痕,即使是如此,曲馥月的脊背也是挺得笔直,似乎根本不在意后背的疼痛。
“相信你?挟持小妍,重伤若华,这就是你要的信任?”
说着,带着倒刺的九节鞭,再次狠狠抽在了曲馥月的背上,曲馥月的脸色惨白几分,却强忍着没有哼出声。
“叔父,月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曲家,带走妍姐姐,只是为了保护她。”
曲馥月的声音颤抖几分,有些沙哑,可眼神依然坚定无比。
“那打伤若华呢?也是为了保护?”
“不若华是情急之下误伤到的,当时事态危急,若华突然冲出,我未能及时收剑,此事无从争辩!”
曲馥月的话音落下,曲哲看向身边的曲若华,眼神骤然柔和许多。
“若华,事情如何,便由你来讲述吧。”
“是。”
曲若华上前,跪倒在曲馥月中间,对曲哲郑重地磕了个头。
“若华与妍姑姑一同前往京城,可是在京城外惹上了狼群,妍姑姑受伤,多亏了宇将军之女宇月皎相助,救了我们,所以,我和妍姑姑便就此借住在宇将军府上。”
“我们此次入京,是着手彻查影姑姑蛊毒一案,也是为了挖出在京城内滥用蛊毒害人的叛徒,可是期间却总是受到曲家内部暗桩的暗算,于是妍姑姑便怀疑,曲家高层出了问题。”
说到这里,曲哲再次抬眼看了一眼曲馥月,曲馥月只觉得浑身一僵,不敢反驳半句。
“经过多方查访,我们发现蛊毒流传地方大多在皇宫周围,自从妍姑姑着手调查之后,对方似乎很快收到了风声,销声匿迹。”
“不仅如此,更有人直接给妍姑姑下了陷阱,若华被人偷袭,失去了知觉,醒来后,见到的便是有月姑姑假扮的妍姑姑。”
曲若华的话已经非常明白了,无论最后事态如何转变,曲馥月是再怎么也摘不干净了。
“你可有什么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