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霄阳隔天释放,宇杨的最后一次金针过穴,也要在第二天进行。
现在状态的宇杨,依然在伤势恢复期,有了王景卿的帮助,伤口愈合的速度明显比一般人快速了几倍不止,只是换药时,依然能看见胸口狰狞的刀痕。
“文霄阳耿直,你非要跟他置什么气啊?”
王景卿被莫悠监牢过程逗笑,两个人都是倔脾气,谁也不肯低头,不肯认错。
“我就应该顺着你的意思,让他自生自灭。”
莫悠没好气地回怼一句,想到明天宇杨的最后一次疏通筋脉,就忍不住一阵担忧。
“只要明天能顺利结束,宇将军就会完全康复了。”
“这么快?”
“速度快,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王景卿顺着莫悠的头发,缓缓解释,“普通人的一些穴道全部堵塞,极大影响了药物的吸收,以及身体的恢复,如今我帮助将军打通所有的筋脉穴道,身体的恢复自然是一日千里。”
“同样的,这样强大的负荷,需要极强的外力引导,以及过硬的身体素质,即便是如此,也有着不可估量的风险,对吗?”
莫悠算是彻底懂了,所谓福祸并存,能挺过去,那就皆大欢喜,没能成功,就要付出对应的代价。
“嗯。”
“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一成也无。”
“什么?”
莫悠眉头皱起,怎么也想不通明明前几次看起来都极其顺利,为什么最后一次,一成把握也没有。
“金针过穴,需要我全程操控,自然,这外力也从我而来,前面几次,几乎耗尽了我的内力,这最后一次,又需要多强的外力,才能完全打通呢?”
王景卿轻巧地说着,仿佛那个耗尽内力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也就是说,这最后一次,很有可能会将你抽干?”
“我真正担心的是,就算耗尽我的全部内力,还是无法成功打通所有筋脉,到时候,将军与我,恐怕都很难活命。”
“什么?”
莫悠这才意识到,王景卿一开始说的风险很大,原来是这么回事。
“悠悠,这是最后一次了,没有回头路可走,你不要想着让我或者将军放弃,将军会没命的。”
王景卿知道,如果莫悠真的脾气上头,可能真的宁愿去求求宇杨,也不会再让他继续下去,宇杨肯定也会选择自己牺牲。
“父亲.可是,可是如果父亲和你都不在了,那我所有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悠悠,你听我说,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可是你要相信,我会竭尽全力,你只要相信我就好,好不好?”
“外力?”莫悠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扯住王景卿的手臂,“外力除了可以用你自己的,可不可以借助别人的?比如师父,比如我?”
“.外力除了我可以控制,就只能是与将军有着至亲关系的你,”王景卿却是轻叹一声,“你习武时日尚短,根本没有控制内力的能力。”
“不,师父说过,我是练武奇才,那说明我与别人不一样,既然可以,那就试一试,就算不成,也让我知道我为什么不成!”
莫悠无法接受要看着自己最尊敬的父亲和心爱的人如此死去,就算最终什么也做不了,也还能做到自己所有能做的。
第二天的正午,王景卿与莫悠和封独道长三人坐在大厅内,气氛十分压抑。
宇杨已经进入内房等待,他依然认为这一次会跟前几次一样只是有惊无险的胜利。
“决定了?”
封独道长沉声开口,虽然已经知道了莫悠的答案。
“就要请师父,帮忙守住门口了。”
“宇杨不知道这件事吧。”
“嗯。”
“也对,他要是知道了,以他的血性,哪里会允许你们冒这种险。”
说着,封独道长还不忘瞪一眼莫悠,王景卿疯了,这下连着莫悠一起疯了。
莫悠与王景卿一同进入房中,一时间房间外就只有封独道长和金徹二人。
将军府另一个院落中,曲馥妍辗转苏醒,多日不见阳光,被刺得有些睁不开眼。
“妍姑姑,你醒了?”
曲若华惊喜出声,立刻端上水送到曲馥妍嘴边。
“我睡了多久?”
曲馥妍有些刺痛地捂了捂胸前,还是觉得解毒后全身一阵酸痛。
“差不多要半个月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会被栽赃成刺客,幸亏悠悠及时赶到。”
曲若华叽叽喳喳地说着,一股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都说了个遍。
不知道为什么,当曲若华说道她们被当成刺客,文霄清搜查陈捷院子的时候,曲馥妍的神色十分奇怪,像是根本不意外文霄清的到来,甚至文霄清带走文霄阳也没有半点惊讶。
“你是说,宇将军受伤了?”
“嗯,听说上的很重呢,不过宇将军自己习武多年,身体强壮,才堪堪没有大碍呢。”
曲馥妍低头思索着,一个胃酸上涌,差点呕吐出来。
“啊,我忘记了,妍姑姑你刚醒,我去给你拿吃的。”
说罢,曲若华已经小跑出门,曲馥妍缓缓抬头,神色逐渐变得阴沉。
曲若华端着餐盘快步进门,然而房间内的床上早已空空如也。
“诶?妍姑姑呢?”
“对不起,妍小姐,公子吩咐,他们没有出来之前,谁都不能进去。”
房间外,金徹拦住想要直接进来的曲馥妍,封独道长静坐在一边,连头都没抬。
“我有急事要见月皎和宇将军,能不能帮个忙,通传一下?”
曲馥妍尴尬一笑,试图与金徹交涉一二。
“对不起,金徹如今的任务便是守住房门,妍小姐若是有急事,就等公子出来再说吧。”
金徹总觉得面前的曲馥妍有些奇怪,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奇怪,倒是封独道长睁开眼,淡淡地看一眼曲馥妍,心下冷笑一声。
“金徹,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了,连通传一下都不行吗?”
“如今我的小徒弟不方便见客,妍小姐如此不依不饶,是为何意?”
封独道长缓缓起身,一双眼沉沉盯着曲馥妍。
“封独道长,我真的有急事要见月皎”
“笑话!”
曲馥妍话没说完,就被封独道长直接打断。
“真正的妍小姐,若是见月皎不便见客,会直接离开,根本不会再三请求金徹,你到底是谁!”
封独道长语气渐狠,一身杀气连金徹都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