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月皎,不会的.”王景卿搂紧了莫悠,不断地安慰着。
金徹抬了抬手,最后还是选择往后退去,将自己隐入暗处。
“我一直以为我可以逆转我一直以为.”莫悠逐渐泣不成声,最终陷入无尽的自责中。
“好了,月皎,不会的,你说的那些都不会发生.”王景卿轻声安慰着,任由莫悠将他的胸口沾满泪水。
不知是不是哭累了,不断啜泣的莫悠渐渐没了声音,随之呼吸也逐渐平稳。
王景卿小心翼翼地看一眼怀中的人,竟是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脸上还挂着泪痕,看起来委屈可怜,这般模样,简直勾起了王景卿一颗早已萌动的心。
将自己的脸缓缓凑近,终于在莫悠额头,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我会,永远保护你。”
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等到莫悠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
莫悠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觉得眼睛生疼。
“金徹,是你带我回来的吗?”莫悠随口问道。
“是王世子带你回来的。”
莫悠沉默下来,她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好像是哭累了,最后是脱力了还是有点舒服,竟然就睡着了。
“他送我回来的?没有被父亲和母亲看见吧?”
莫悠眨了眨眼,心想这要是被自家爹娘看见,肯定就说不清楚了,好在她随之得到了金徹否定的答案。
“还好,王景卿还算有分寸。”
见莫悠起身,小茹自然地带着一系列洗漱用具进门,开始细细为莫悠洗漱,其他丫鬟则是开始收拾房间。
“这些天难得各家都没什么事,等一会你跟我上街买些东西吧。”莫悠喝了口稀饭随口吩咐着。
“是。”
“.是。”
两道男女不同的声音,莫悠抬头,意识到自己没有指定是谁,金徹和小茹都以为是叫他们。
“嗯,你们两个都去,刚好我还有封独道长留得药方,跑一趟药铺也好。”
似乎是昨天发泄够了,今天的莫悠看起来格外平静,连说话都不带丝毫语气,轻声细语。
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京城商贾旅客更是嘈杂纷乱。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似乎又想起以往,被吕如灵拉着走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不顾旁人的眼光放肆大笑.一切都恍如隔世。
“终究是,物是人非。”莫悠轻念着,白色衣摆沾上来往的灰尘,看起来有些落寞。
“公子,前面就是风家的药庄了,公子要进去吗?”金徹小声提醒道。
莫悠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风字药庄的招牌,摇了摇头。
“去庄家的药庄。”说罢,转身离开。
吕如灵已经死了,吕清明也死了,曲馥影死了,范木心也死了.
想到徐瑶和封独道长那样不羁的模样,莫悠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不知道他们如今怎么样了,身在何方。
然而今日不知为何,竟有人在庄家药庄门前闹事,引得众人纷纷上前围观。
莫悠在人群后,然而身高限制只能让她看见不断攒动的人头,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被眼前水泄不通的人流转的眼晕,莫悠索性一跃而起,直接进到了药庄内,刚好落在人群中央。
拉扯的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全都愣在原地。
莫悠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说了一句:“你们继续。”
确定莫悠只是来凑热闹的,中间的几人又回到推推搡搡的阶段。
然而庄家的药庄一直有口皆碑,大夫更是有庄逸风这样的榜样在,任凭谁也不会来庄家药庄里闹事。
从几人的争论中莫悠也听出来一个大概,原因竟是庄家一位医师,因为一时疏忽而开了一味与以往药方相冲的药物,最终导致病患直接死亡。
而拉扯推搡的几人也不是外人,都是庄家的人和那位当事的医师。
原来当事医师自责自己一时疏忽开错了药方,导致病人死亡,认为自己难辞其咎,竟要服毒自尽,以正庄家声誉。
莫悠也注意到,此时被拉扯的人手上,确实捏着一个小蓝色瓷瓶。
而此刻当事人正主的家属呢?正站在另一边,有些呆滞地看着正在拉扯中的医师。
见当事人其实并没有特别激动,莫悠大概猜到那个被药物医死的病人,很可能已经是病入膏肓,用庄家医师的药,可能也只是吊着续命而已。
下意识地,莫悠直接一个飞身,夺过那个医师手中的瓷瓶,场面一下子又陷入僵直。
莫悠端详着瓷瓶,看了看被惊住的众人。
“你便是死去的那位病人的家人吧?”
被问到的人点点头,不明白莫悠的意思。
“你恨这位医师吗?”
那人想了一下,狠狠地摇了摇头。
“家父久病在床,庄医师已经竭尽全力,这次虽然是意外,但是对家父来说,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这句话,让那位医师都愣住,最后竟老泪纵横。
对于医者仁心这样的家族来说,医死病人是一生的污点,更何况以庄家医师这样高的心性,怎么能接受。
莫悠看向那位医师,将瓷瓶交给他。
“人家的家人都未怪罪于你,你又何必放不下?为何不能当做一次教训,今后更加小心治病救人呢?难道未来更多需要你的病人,比不过这一次的失误吗?”莫悠轻轻拍拍医师的手背,“有时候,学会原谅自己,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不知公子是”
其中一个先前也在混乱之中的人,对莫悠拱手问道。
“在下,宇月皎。”
“宇宇小姐!”那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位医师的一番开导,竟将自己郁结良久的心结打开。
吕相服毒自尽,当初他自己都已经不愿再争,死去对他而言,未尝就不是一种解脱呢?她依吕相的心愿,救了相府全族,也算是功成身退。
何故久久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