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让曲家相信，你只看重权势，几遍曲馥影死了，你也会助他们完成复出的计划。”
“我算好了未来要走的每一步，唯独没有算到如灵会这般破釜沉舟。”
“我不明白，以吕相您的缜密心思，当真一点都没有收到风声，一点都没有后手准备？”
浸淫官场这么多年，摸爬打滚到了宰相的位置，还能这么容易就被人算计，这才不是吕清明该有的城府。
“算到了，所以，这不是在天牢里了吗？”不知是自嘲还是调侃，莫悠总觉得吕清明什么都知道。
“你既然早已算到，为什么会派人传信给我，我不过是个女子，上不得朝堂，做不得证人，能做什么？”
“你能保全吕氏一族。”吕清明正色道。
莫悠被说得一愣，有些疑惑地看着吕清明，确定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我曾说过有一样东西，放在了什么地方。”
“你要我帮你取回？”
吕清明摇摇头，似乎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了如指掌。
“不，等你找到了，你自然会明白的。”
“在哪里？”
“相府。”
御史台提审案件的时间定在了三天之后，然而已经是第二天了，莫悠还是毫无头绪。
“金徹，你说我为什么要帮吕相啊？我她妈图什么啊？”莫悠托着脑袋，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今除了包围相府的守卫军，还有谁能自由出入相府呢？”
金徹无奈，给莫悠倒了杯水，柔声问道。
“叛国之罪，要想能够出入，恐怕真要求的皇上的首肯，否则一旦被人发现，那真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然而老皇帝跟她又不熟，她凭什么能拿到允许进出的手喻呢。莫悠自顾自地摇摇头，垮起个批脸。
“公子，是真不想管这件事了吗？其实不管也好，万一弄巧成拙，还会连累将军和夫人一族。”
金徹说着，莫悠倏地抬头，顿时精神了不少。
“我说过，要是让那些人得逞了，今后也不会有什么安生日子过的！”莫悠站起身，快步出门。
无论如何总要努力尝试一下，如果任其发展，最后朝堂上要么人人自危，要么一丘之貉，对于宇杨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相府外，已经快看不到什么行人，守卫军已经将相府团团包围，从外面看过去，又肃穆又冷酷。
莫悠在相府斜对面的巷子边上来回踱步，时不时瞥一眼远处大门口的守卫兵，心情十分纠结。
“你这样看，要看到什么时候。”
蓦然从一旁的房顶上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莫悠抬头，看见正坐在房檐上晃着腿的文霄阳。
莫悠皱了皱眉，文霄阳向来不喜欢她，她也不想跟这种人有什么牵扯。
“殿下这么喜欢做梁上君子吗？”横竖也不是在什么必要的场合，莫悠也懒得行那套虚礼。
“本殿可是来帮你的，你就这种态度？”文霄阳有些意外莫悠的反应，印象中莫悠一直都是很回避他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哦？确定是来帮我的？”
不知是嘲讽还是真的不在意，莫悠收起心情，不打算继续耗在这里。
没走出几步，身后像是被丢过来什么东西，莫悠眼神一变，飘然避开。
看着落在脚边有些灰扑扑的包袱，莫悠眼睛眯了眯，不太明白文霄阳的意思。
“明日御史台主审除了御史大人，本殿是副审。”文霄阳环胸落地，“作为副审，本殿当然有进出想相府的自由，要么你们现在换上衣服跟本殿进去，要么，就继续在这里看吧。””
莫悠沉默下来，与金徹对视一眼，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不暴露身份就是最好的办法。
从胡同口拐角出来，莫悠已经换了一身侍卫装束，与平时跟在文霄阳身边的一般无二。
“看不出来，你穿什么都是一副清秀得模样，好好一个女子非要学男子，真令人费解。”文霄阳吐槽一声，顺利换来莫悠一双白眼。
三人行至相府门前时，门口的守卫对过令牌和手喻，直接放行了文霄阳。
莫悠和金徹侍卫模样跟在身后，毫无违和感。
原本在外面看不出，进了门才看到，相府内已经是一片狼藉，各处像是被洗劫过的样子，各种摆件柜子都被翻的东倒西歪，仆人们都被拘押在各自的房里，由守卫严密把守禁止出入，更别提收拾了。
走在长廊上，偶尔吹过的风让眼前的一幕显得更加萧条了。
“没想到我才离开不到一个月，偌大的相府，竟变成这般模样”
文霄阳在前面走着，没有出声，三人的脚步声听起来格外空旷。
其实莫悠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既然相府里的人根本就不能离开相府半步，那么前些天她进天牢用的是吕如灵的身份。
她以吕如灵的模样进天牢，那个狱卒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行呢？
天牢重地，难不成那狱卒真缺那点银子？还是说，已经有人替她摆平了？还是说.有人有意放她进去！
“殿下。”
文霄阳止住脚步，回过头静静地看着莫悠。
“如灵在什么地方？”
文霄阳依然没有说话，然而却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向前，莫悠会意，快步跟上。
如今相府的每一个房间都会有两个守卫站在门口，大部分的门窗都上了锁，被关的严丝合缝。
“开门。”文霄阳亮出令牌，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打开门时，从内而外透出一股灰尘的气息，莫悠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不敢相平日里的相府二小姐会住在这样的环境中。
文霄阳带着莫悠跨进房间，许久没有见到阳光的房间有些灰暗，只见一人呆呆地坐在床边，没有抬头，更没有起身。
“如灵.”莫悠上前，不自觉地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听到这一声呼唤，床边的人开始有了反应。
吕如灵怔怔抬头，等到看清眼前的人时，立刻起身快步靠近，确定来人真是莫悠，直接将莫悠拥抱入怀，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