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这件事从头至尾,吕如灵很可能都是知道的?”宇杨面色沉重,可是始终无法理解吕如灵这么做的目的。
“父亲,我希望您能尽量向皇上拖延时间,我会去跟如灵确定某些事,努力找到线索,唯一能确定的是,吕相一定是冤枉的!”
这种例子有第一个,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谁都无法幸免,如果这次真的按照造反叛国罪处置了吕清明,往后只会是人人自危了。
“父亲,吕相与女儿向来没什么往来,最多也就算得上是有数面之缘打过几次交道,可是这件事事关重大,巢倾之下焉有完卵?一旦对方得逞了,下一个也许就是我们!”
“好,我会上禀皇上,要求御史台重审此案,但是时间不会太多,如果我们不能在一定时间内找到吕相被冤的证据,那为父也无能为力了。”
宇杨安慰地顺了顺莫悠的头发,看得出莫悠此时虽然已经苏醒,但是还是一副心力交瘁身心俱疲的模样,大概也只有他的女儿会如此内外奔波。
等到宇杨离开,莫悠躺回床上,感念还是自家自己房间自己的床更舒服,然而她要是继续躺下去,恐怕就没有时间继续寻找线索分析始末了。
“金徹,你说吕相曾经派人找过我?”
莫悠整理着许久未看早已堆积的信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是,而且,好像说有什么东西放在了什么地方,要亲自交给公子。”
“什么东西放在了什么地方?”莫悠轻声念着,不明白吕清明这么安排的用意。
按理说,宇月皎不过是个将军的女儿,就算曾经私下见过,吕清明又凭什么认为,她可以力挽狂澜?
“现在要到哪里取那件东西?”
“这个吕相和传信的人都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东西,也没有说具体放在了哪里,唯一确定的事,东西还在相府里。”
莫悠皱起眉,觉得吕清明十有**是脑子有点毛病,既然想要她拿到,又不肯明说,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还能手眼通天不成?
“如今相府已经被皇城的守卫军团团包围,没有皇上的手喻,我们根本就进不去相府,更别说找什么东西了。”
“我们能暗中潜伏进去吗?”
莫悠抬头盯着金徹,眼神和表情逐渐变得奇怪,仿佛关爱智障的眼神。
“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东西到底放在哪里,且不说相府本来就是高墙大院守卫森严,况且现在到处都是守卫军,到时候万一弄出什么动静,我们就会被打成吕相的同党。就算我们不被抓住,也拿到了证据,也会被说成是伪造的,吕相就更加百口莫辩了。”
历史上的例子可多了去了,大多是皇帝疑心臣子自己设计陷害的,死的不明不白的历史人物还不够多吗?
“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吗?”
“吕相贵为一国之相,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栽赃陷害,他给自己留得后手也不应该是一个死结。”
金徹彻底沉默,如何也想不通吕清明留这样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或许,我们要想办法,进天牢一趟。”
“公子!”
“有什么问题吗?”
“公子,天牢内都是朝廷要犯,轻易不可探监,若是被抓住把柄,可就大事不好了”金徹的语速急切,看得出是真担心莫悠一个冲动不小心把自己栽进去。
“我要是这点事都做不好,那吕相的意愿可不就所托非人了?”莫悠轻巧的调侃一声,她心里很清楚,进入天牢一不小心就真成同党了。
京城位置偏北,尽管南方已经各处已经遍地开花,但在京城,还是时不时的刮起凛冽的寒风。
夜色微凉,偶尔吹过一丝凉风,刺得莫悠脖颈一缩。
天牢门口,金徹拿些许金银收买了门口狱卒,而莫悠则是换了一身吕如灵平日的穿着,双手提着食盒,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狱卒都以为是皇帝开恩,放相府的小姐来看自己父亲,也没有过分盘查。
“小姐,时间不多,您长话短说。”狱卒打开牢门,放莫悠二人进去。
天字牢房的灯光并不是很明亮,勉强可以看得清眼前的事物。莫悠揉了揉眼睛,心里吐槽这差劲的设施。
“父亲,女儿来看您了。”
莫悠忍着别扭,轻声唤醒吕清明。狱卒见状,也识趣地退出了牢门。
吕清明缓缓抬眼,看清眼前的人其实是莫悠之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
“吕相,我回来了。”
“你怎么进来的?”吕清明站起身,一身囚衣也挡不住上位者的气质。
“如你所见。”
“其实你现在不应该纠结我是如何进来的,你应该马上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悠的神情十分严肃,进天牢是个十分冒险的决定。
提起这件事,吕清明的眼神忽然暗淡,重新背靠着墙面坐回地上。
“恐怕,这都是我的好女儿如灵,一手操办的。”吕清明苦笑一声,便不再解释。
“果然与如灵有关,可是一旦你被定罪,株连九族,她也无法幸免,什么深仇大恨连自己都算在内?”
莫悠真不明白,即便因为曲馥影害死范木心,可是范木心已死,吕清明是她的生身父亲,有多大的仇恨要所有人陪葬呢?
“范家早在多年之前就被灭族了,木心是范家的唯一血脉,我当年力排众议迎娶木心为正妻,木心身死,除了我没人能为她洗清委屈。”
吕清明轻声感叹,似乎回忆起多年前的往事。
“范木心的确死的很无辜,可毕竟曲馥影已经死了,这仇也算报了,如灵还有什么不满意呢?只是因为吕相你没有为她伸张正义吗?”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正义可讲?”吕清明自嘲一笑,“如灵从小性格就天真善良,木心死了,曲馥影也死了,可是我却不能因为木心的死而消沉。”
“曲家势力庞大,早已渗透京城各个角落,曲馥影身为大小姐,若不能给曲家一个合适的交代,只怕会引起更大的动荡。我纳曲馥影为妾,是想控制一个人能牵制曲家,在那个时候若是给木心大操大办葬礼,只会让曲家愤怒。”
“所以你机关算尽,装作自己根本不在意任何人的生死,只要与你的前程地位无关,要让曲家相信,你心里只有权势,对吧,吕相。”
莫悠突然觉得自己冷静下来,对吕清明变了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