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莫悠满心是她才十三岁，十三岁十三岁，虽然古代女子嫁人的年岁都小，但是她却怎么都接受不了啊。
王景卿与她不同的是，后知后觉自己真的喜欢莫悠，可是这句喜欢不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而是被自己喜欢的人点破的，害羞和尴尬夹杂着些许期待让王景卿一时间有些头昏脑胀。
“既然你不想嫁，我就会想办法帮你，我先告辞了。”
短暂的诡异安静没有持续太久，王景卿丢下一句话便落荒而逃，留下莫悠在原地保持迷惑。
太子对她有想法的事难道已经传到所有人都知道的地步了吗？看来太子身边的人保密工作做的不太行啊.等等，如果是太子那边故意的呢？
莫悠皱起眉，开始担心王景卿的处境。如果是为了她被牵连的话，那就是她对不起他了。
莫悠也没有再细想王景卿是不是真的对她有意，就目前来说任何人对她有意她都会忽略心中否定，她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了。
被心上人戳穿心事，是个人都会很难为情吧？王景卿自我安慰着，表面上看起来依旧是那个云淡风轻的世子。
距离年关还剩最后半个月，莫悠还记得上次见宇杨已经是一个月前了，那次也只是一起吃了顿饭，府中所有的事除了官家宇孟，就都是徐苏婉在打理了。
经过金徹的追查，苗疆曲家的信息也知道了七七八八，关于吕清明，莫悠只能说范木心和曲馥影都是遇人不淑，如此明显的利用都心甘情愿，到底是天真还是傻呢？
“小姐，吕二小姐来了，要奴婢帮您更衣吗？”小茹在门外敲门问道。
“不必了，你去接如灵，我随后就来。”
小茹虽然成了莫悠名义上的贴身侍女，但是实际上一直贴身跟着莫悠的是金徹。
有了依依的前车之鉴，莫悠与府中所有的下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月皎！”吕如灵上来就想亲近一下莫悠，却被莫悠的装束惊得生生止住了脚步。
“多日不见，如灵越发好看了。”莫悠上前，挑了挑她的下巴。
“我听说宇小姐男装习武毫无女子气质，还以为是谣言胡说的，没想到还真是。”吕如灵嘟囔道，心中不自觉开始羡慕莫悠的洒脱。
“年关将至，如灵怎么没有在家准备宫廷夜宴，反倒跑来我这里？”莫悠宠溺一笑，并不在意吕如灵口中的谣言。
“今年的夜宴，我就不去了”吕如灵抿了抿嘴角，委屈巴巴。
“不去了？以往不都是带你去的吗？”莫悠眼神闪了闪，好似明白了什么，“如兰回来了？”
“嗯”吕如灵点点头，不情愿地嘟囔一声，“大姐说今年是她十五岁及笄的时间，父亲就答应今年让肖主母带大姐赴宴。”
莫悠点点头，别人的家事她还是不要多问了，也无心去多嘴多舌。
“算了，既然今年不去了，那就好好玩一玩，这宫外的春节可比宫里好玩多了。”
然而吕如灵只是拉着莫悠的手，偶尔几句话也心不在焉，莫悠总觉得这个小丫头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你今天，不止是来找我玩的吧？”
马车里，莫悠看着吕如灵，似乎将面前的人看穿。
“我无意中在父亲的书房里，看到关于你的档案，还有”吕如灵欲言又止，身体往莫悠身边缩了缩。
“还有什么？”
“还有.和边关主将来往的书涵.”
“与边关将士私自联络可是重罪，如灵你确定是看仔细了？”
自己父亲犯了事，按道理就算知道了也要装不知道，否则一旦被揭穿，只怕会以叛国罪满门抄斩。吕如灵为什么要告诉她？
莫悠看着吕如灵，心中有个不成熟而可怕的结论。
“我我看清楚了，那上面有守将的私印和父亲的官印.”
莫悠眉头蹙起，她父亲就是将军，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将军与朝臣私自来往，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
如果吕如灵说的是真的，那吕清明一定所图非小，可若是假的.
“如灵，事关重大，你要记住，这件事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任何人。”
莫悠轻声安慰着，心中盘算如何证实吕如灵所言非虚。吕清明贵为宰相，不可能会这么不小心就能被人看见证据，如果是被人栽赃陷害也不是没有可能。
暂时压下心中的怀疑，吕如灵的突然到来，也让莫悠开始疑心吕家是不是有其他的心思，至少吕清明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
怀中的吕如灵点点头，抓着莫悠的手缓缓收紧，睁开的双眼逐渐变得阴沉。
皇宫凡帝宫偏殿一处地下密室内，通明的灯火映照着整间密室。
密室中房间各处，潮湿与干燥区分得很开，甬道里明亮如白昼，每间房间都房门紧闭，唯独正室内有着不少人在来回忙碌。
“你愿意用傀儡蛊了？”一人负手而立，一身明黄昭示着这人的身份。
“如果主子需要，属下愿意为主子使用傀儡蛊，只要主子答应，不会将宇杨之女月皎赐婚旁人。”
王景卿沉稳的嗓音掷地有声，眉目分明的脸被火光映照得更加苍白。
“宇月皎，听说也从小就是个病秧子，呵呵，还是宇杨聪明啊，这就知道要防着了。”文旭帝得意一笑，似乎看穿了所有人的心思。
“宇杨位高权重，手握正耀大半兵权，就算要对付，也只能徐徐图之，慢慢架空他的权利，现在对其独女下手，只怕操之过急会适得其反，惹得狗急跳墙就得不偿失了。”
王景卿继续面不改色地分析着，看起来像是全身心为面前的人考虑。
“宇杨的为人，朕还算信得过，只可惜宇月皎好一段时间如此张扬，若不打压一二，恐怕.”文旭帝的语气逐渐严厉。
“宇月皎乃宇杨独女，身为嫡长女应当有为家族未来考虑的责任，宇月皎虽张扬，但从未越矩，若因此就要受到惩处，也会让朝堂老臣们寒心，主子三思。”
文旭帝沉默下来，似乎是在思量王景卿话中有几分可行。暗处缓缓走出两人，看行似样貌，像是兄妹。
“宇月皎不过是个连及笄之年都不到的女子，何须皇上如此费心，这种跳梁小丑，大可不必放在眼里。”男子不屑一声，却被身边的女子打断。
“哥哥此言差矣，应知巾帼不让须眉，宇月皎虽然是女子，但是她的做法举止绝非池中之物，小看女子会是你们最大的错误。”
女子妖艳非常，一双媚眼好似摄人心魄，嗓音妩媚入骨。
此兄妹二人正是文旭帝养在身边的巫蛊师，一手巫蛊之术出神入化，是苗疆曲家最优秀的两个精英曲烈和曲朵儿。
王景卿心下担心，若是面前的两人出手，只怕宇月皎无法活着逃脱。
“诶呵呵，皇上，王世子说的不错，这个时候是不能给宇月皎赐婚的，无论宇月皎与谁有了婚约，都会立刻与宇杨有一层裙带关系。”曲朵儿妖娆笑着，“跟宇杨攀上关系，就会给了他们结党营私的机会，宇杨虽然安分守己，但是宇月皎可是他的独女，若是为了女儿，难免会做出不好的事情来。”
“朵儿姑娘言之有理。”王景卿一扯嘴角，思虑着如何反悔。
“皇上，不妨答应世子的请求，宇月皎可以不赐婚，稍微训诫一二让她有个教训，如今正耀内忧外患，此时还不宜同宇杨争个高下。”曲朵儿继续献策，一手恩威并施让王景卿都无法反驳。
“当然，王世子一开始说的作为交换，我在你身体里中下傀儡蛊，世子如此忠心为主当真令人唏嘘。”
王景卿沉默，看着曲朵儿的眼神晦暗不明。
不愧是在文旭帝身边浸淫多年的蛊师，无论是计谋还是心肠，都不是等同人可相比的。
也许他一生都无法再有机会能站在她身边了吧。王景卿一颗心沉入谷底，即便如此，他也会用尽能力保护她，哪怕是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