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想多理,上了马车后,突然想起寨子里的事,想要开口问,却又没问出口。
任年煜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闭着眼靠在马车上,说:“寨子里的事无须过多担心,本王已经让连歌安排好了。”
司宥宁抬起脸,惊讶的看着任年煜,然后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任年煜没有回答她的话,闭上眼睛靠着马车睡着了,难得安静,司宥宁也乖巧的坐在那。
为了赶路,连歌倒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江南下的南城,在日落之前,一行人就已经到了城中。
城中郡县官员都在城门在翘首期盼,好不容易迎来了王爷的马车,可王爷让他手下的人直接架着马车进了南城。
几个官员没有准备好,只好跟着任年煜的马车背后跑着,等到了安排给任年煜的府邸时,几个官员已经气喘吁吁的。
任年煜的脸色比上午见着的时候还要差,司宥宁在他睡着的时候,试过他身上的温度,稍微热一些。
司宥宁担心,是在寨子里,晚上寒气太重,导致任年煜感染了风寒。
当任年煜下马车的时候,都感觉到了一丝的吃力,险些摔着。好在连歌在一旁扶着任年煜,司宥宁在他身后也作出要扶着他的动作。
几个官员见状,连忙招呼任年煜进了府邸,叫了大夫来给他查看病情。
刚躺下,任年煜整个人就不行了,躲在被子里不停打着颤,司宥宁在一旁看了干着急,让人多拿了一些被褥给他盖着。
这还是司宥宁第一次见任年煜病成这副样子,以往他都是嚣张跋扈出现在自己面前,现在却躺在那里,不停叫着冷。
大夫给他看了情况,也开了药。郡县官员不敢怠慢,赶忙让人去将药抓回来。
他的药比较特别,要避开原来其身上的病再针对风寒开药,熬药过程也比较麻烦,半小时小火,半小时中火,期间要加水,不可烧干。
司宥宁将煎药的事揽了下来,一晚上为任年煜的病跑进跑出,也没空坐下来合眼休息一会。
天际发白时,任年煜吃了药,体温也渐渐的降了下去,连歌帮不上什么忙,感慨着还好有八王妃在,否则这里的丫鬟也没有那么细心来照顾王爷。
司宥宁撑着头,坐在了任年煜的床边,不知不觉中,趴在床上睡着了。
任年煜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将屋子照满,而他感觉到了身上的重物压着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抬起身来想要移开身上重物时候,才发现那人居然是司宥宁。
自己昨天病了,他也是知道的,迷迷糊糊间他总能看见司宥宁出现在自己眼前,以为昨夜看到的都是梦。
连歌从外面走进来,想看看二位主子的情况,见任年煜起来了,张口就想叫一声王爷,被任年煜制止住。
他小心翼翼将司宥宁搬上了床,自己蹑手蹑脚下了床,连歌服侍好他穿衣后,跟在他身后出门了。
“昨夜是王妃照顾本王的吗?”任年煜背手走在前方,低声问着连歌。
连歌抱拳弯腰答道:“回王爷,是的。王妃一宿没合眼,为了您的药,彻夜守在了炉火前,熬药给您喝,见您好了些,天都已大亮,王妃才趴下睡着。”
任年煜眼角露出喜色,点点头,快步走着,嘴里回答道:“知道了。”他想快点将灾民情况了解以后去见司宥宁。
城中情况,郡县官员简单的给任年煜介绍了一通,可是任年煜却满是心不在焉。他们说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和上奏给朝廷的东西是一样的,在他看来没有必要重复了。
等郡县官员将话说完的时候,任年煜打了个哈欠,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对策?”
“目前只能做的是,封城!”一个官员倒是胆子挺大,直言不讳。
任年煜投来一记寒光,看向那官员,厉声问道:“封城?难道要让那么多百姓在城中自生自灭?”
“下官…下官原本是想……”那个官员被任年煜吓得话都说不利索,结结巴巴的没说完。
另一个官员见情势不妙,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了。
一切都被任年煜收入了眼底,他冷笑一声:“好啊你们,郡县官员联合欺瞒本王,你们可知该当何罪!”任年煜提高自己的音量,让他们听着更加害怕了些。
几个官员被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直呼:“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饶命?你们告诉本王,之前派来救灾物品都去了哪!为何最后会让你们这群饭桶决定封城!你们最好给本王说实话,本王知道你们上有老下有小,若是有半句假,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回王爷的话,国库批下的救灾镇银这一层一层下来,到下官这边已经没有多少了,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是啊!王爷!我们没有物资,还要确保一些健康的百姓安危,无奈之下,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望王爷能开恩啊!”
任年煜听到他们的解释后,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封城举动。救灾镇银下来,竟然被一层一层的克扣,朝廷蛀虫日益增多。
皇上又岂能不知,只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帮他解决,准确来说,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
任年煜又何尝不是一个信得过的人,今日听到这件事后,他心中愤愤,回朝后他自会向皇上请缨解决一些害群之马。
“受瘟的百姓,如今如何了?”任年煜问。
“受瘟百姓目前已经被安置在城南一片生活着,为了能够不将病情传染,已经将他们隔开。”一个官员回答道。
“随本王去看看。”任年煜的决定,将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几个官员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王爷,万万使不得啊!王爷您是千金之躯!若是染上”
谁不知道任年煜身体差,要是他染上瘟疫,他们几个小官的脑袋,都得搬家。
连歌站在一旁都有些急了,轻声开口道:“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