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昙的手,怎么会在这?
姜陵捧着的那只断臂,上面的血液尚自潺潺流淌,仿佛还带着一点余温。
他在哪?
姜陵豁然抬头,一双眼睛里面已然布满了血丝,刚还放晴的脸色不知什么后变成了一片阴沉。
冲出门外,姜陵仔细辨别了一下,忽然感觉到铁流练兵场那边有断断续续的喧闹声音传来,顿时朝着铁流练兵场冲了冲去。
……
铁流练兵场。
“温昙,你也敢对我动手,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往日里嚣张万分的谭柏此时的状况绝对算不上好,他的右肩上竟然被开了一道两三厘米的刀痕。
在他面前,有一位瘦小的少年双腿被生生打断,甚至于一条胳膊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双腿骨断,温昙无法站起,他只能倒在地上。
他看了一眼远处那具倒在血泊之中的身体,露出了一抹笑容。
我敢,我真的敢。
啪!
一声脆响,谭柏一脚踩在温昙的脸上,怒不可遏的说道:“你杀了谢迅,还有力气笑?等着吧,等他父亲来了,你必然会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场!”
围观众人,看着接近疯魔的谭柏,心中都是各种情绪交织,说不出话来。
谭柏的父亲与温昙的父亲一直有争执,只是两人实力相当,所以一直没有分出胜负,只是没想到,温昙的父亲竟然在某次任务中殉职了。
按理来说,这段恩怨应该就两消了。
只是没想到,谭柏的父亲撒手了,谭柏却是咬上了温昙。
平日里,有人虽是看不惯谭柏,但却因为他的父亲是铁流堂的副堂主,所以从来没人敢去找他麻烦。
但是如今……
众人看着双腿尽断,左臂消失得温昙,心中尽皆都是一片沉闷。
我们的后人,也会遭此折辱吗?
不少人的心里,都升起了这么一个念头。
只是这一次,有人那是想站,都站不出来了。
因为温昙如今只是废了,落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下场,而那谢迅,可就真真正正的死在了温昙的手中的。
而且不止是他,谭柏的另一位跟班也是身受重伤,险些被温昙开膛破肚,此时早已经被送到了医务室医治去了。
看样子倒是能救回来,只是免不了要躺在床上好几个月了。
“谭柏,你与那谭山老贼自从我父死后便一直欺辱与我,哈哈哈哈!”温昙倒在血泊里,却是怡然不惧,放声大笑了起来:“连我父亲的遗产你都想染指,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这一条老狗,一条小狗,也配?”
“放屁!”
没想到温昙竟然一直都知道他们的目的,谭柏心中大慌,脚下的动作却是不断。
啪的一声,谭柏又是一脚印在了温昙的脸上。
他不敢动用灵力,生怕自己落得一个杀人灭口的嫌疑。
只要父亲和谢叔叔来了……黑的也能被我们说成白的,到那时候,任你这小子六月飞霜,舌绽莲花,也不能扭转局面。
一想到这,谭柏的目光深处隐隐闪过一抹狂热。
到那时候,那本七品的功法,就是属于我们的了。
巨大的利益驱使之下,对于这些所谓的名声,谭柏早已经将其抛之脑后。
连京城十二大家族的传族功法也不过是五品,我要是能够得到七品功法,我们谭家必然能够扶摇而上,成为第二个姜家,甚至在这强大的功法之下。
我们说不定还能坐上那张位置!
谭柏目光之中的狂热愈发兴盛,几乎要将整颗瞳眸都给笼罩在内。
“小子,今天你必死无疑。”
眼看家族谋划十几年的大计将成,谭柏再也不加掩饰,俯低身子,便是在温昙噬人的目光中,轻声在其耳畔说道。
听闻这话,温昙的目光直欲喷火,相信如若目光能杀人,谭柏早已在这目光之下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狼心狗肺,谭山谭柏!”
温昙咬牙切齿,嘴角竟是溢出了一抹鲜血。
看到这一幕,温昙冷哼一声,硬生生撬开温昙的嘴巴便往里面灌进了一颗丹药。
丹药入腹,温昙身体不自觉的炼化了起来,丹药化解,变成了一道道清凉的药力,迅速流通全身,所受伤的经脉与内脏在这精纯的药力滋养之下,竟是慢慢的修复了起来。
接近三品的回春丹。
温昙愕然的看着谭柏,怒火攻心:“谭柏,你好狠的心!”
谭柏将一颗丹药送入温昙的口中,难道是为了救他吗?怎么可能!
他想要做的,无非是吊住自己的一条命,让自己撑到谭山还有谢魏来到罢了。
一想到此,温昙顿时心如死灰,连死都不能死了,非得做到这么绝吗?
我父既没有对你们做伤天害理,问心有愧之事,又没有故意与你们结怨。
为何……为何要这般对我们温家?
温昙不明白,至今还是不明白。我百般忍让,万般退步,修炼资源一给再给,连我自己都未曾用过灵石、丹药。都这样了,为何还要逼我?为何还要逼我!
无数的念头在心里交织,温昙缓缓闭上了眼睛。
疑问困惑在心,他想不明白,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曾这般疲惫过。
只是他刚闭上眼睛,一股狂风便突然从头的头上掠过。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半空中炸裂,噗的一声,湿哒哒的暖流竟然在上空滴落,掉在了他的脸上。
这是什么?
一滴液体落入唇间,温昙几乎是下意识的一舔。
温热的液体入嘴,味蕾上传递的,是猩味,是铁锈般的腥味。
豁然睁眼,一朵乌云般的巨锤屹立在他的身上。
“你,你怎么回来了?”不知为何,看到了姜陵,温昙眼中的泪水竟是控制不住的滴落。
姜陵低头看了一眼温昙,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尸体。
“原来院子里的血不止是你的啊。”
姜陵轻飘飘的一笑,倒是显得潇洒不羁。
只是那瞳眸深处,在隐隐跳动着的,仿佛能够熔城般的怒焰却是在极尽的燃烧着。
“又是你……又是你!”
远处,谭柏的身子从一片废墟中爬出,零星的碎土夹杂着石块从他头上散落。
看着姜陵那道清瘦的身影,谭柏几乎睚眦欲裂。
“既然都跑了,你还敢回来偷袭我。”谭柏嘴角溢出一抹鲜血,紧接着便往左边吐出了一颗崩裂了的牙齿:“既然你们两条狗想要一起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咚!
谭柏话音刚落,脚下的地面猛然崩裂,一时之间,土块飞溅,身影化作一道黑色闪电,飞也似的冲向了姜陵。
“你可不是温昙,拧断你的头,我看你能有啥了不起的。”
一声暴喝,谭柏双拳暴风般落下。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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