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不是凌萱，是晏之给我的。”滕季尧冷冷道。
虞清云的脸在一瞬间惨白下去，语无伦次道，“不、不会的。你、你在骗我。”
被自己最爱的人给背叛，这种感觉终于能让虞清云也体会到了。
滕季尧这是在为她报仇。
“让开。”他们站在楼梯之前。一主一仆把去路都挡住了。
虞清云迅速收敛了脸上所有的震惊和不可思议，整理了一下头发，牵强地笑着，“滕季尧哥哥，无论如何，你今天必须要帮我一个忙。”
滕季尧目光复杂地盯着虞清云，她生怕他再拒绝，飞快地出声阻止了滕季尧说话的可能性，“宋宸哥哥，我原先是要去和亲的，也算你的嫂子，你看在越王殿下的份上，也要帮帮我。我如今好不容易才从他们的贼窝逃出来，你要想办法把我送回南梁。”
她这个哪里是在请求，分明是在要求。这堂而皇之的命令口吻，真把自己当王妃看了。
虞冉筱对她这副高高在上的语调十分不满，她家滕季尧也是能随随便便使唤的么？一只手在虞清云面前晃了一晃，在她反过来瞪她，并且用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说，“怎么又是你。”
她是不是眼瞎了？她不是一直站在滕季尧身边，敢情她就只看到滕季尧没有看到她？
她抱着手臂，“郡主这话实在好笑。属下忍不住出声纠正一下罢了。你真把自己当准王妃看待了么？你如今回去，也要看看越王殿下愿不愿意接受你了。”
“什么意思？我可是联姻郡主！越王殿下难道想要违抗父命？”虞清云不满地说道。
虞冉筱讽刺地笑了一笑，“怎么不可能了？郡主，你现在去京城打听打听，您在那里可是名声大噪呢。”
虞清云面色僵硬，一层阴云在她脸上缓慢扩散，“你什么意思？”
虞冉筱耸耸肩，“郡主自己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估计现在连陛下都不会阻止越王殿下退亲吧。”
虞清云在京中哪能是‘有名’两个字可以形容的，她的故事现在家喻户晓，人人脑子里都有一个版本。
虞清云两个人挡路时间太长了，不需要虞冉筱两人来提醒，后面就传来许多宾客不满的声音，一些人直接把他们推开，正巧给要走的二人开了一条路，他们与失魂落魄的虞清云擦肩而过。
滕季尧脸上的表情一直很冷，走出去好久都没有出声，虞冉筱和他坐在街边一间凉茶铺，虞冉筱叫了两碗凉茶。
小二很快久端着两碗凉茶上来了。
滕昊没有必要在滕季尧面前故作喜欢，他大可以不表态，但表现出喜欢以后又后悔了，直接叫人绑架虞清云，这是不是有一点多此一举？或者是他只是不想在滕季尧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厌恶？这其实也挺符合滕昊伪君子的角色的。
而且，如果是滕昊的人，让虞清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逃跑，几率是不是也太小了一些？
想了一遭，虞冉筱不太在意地撇了撇嘴，“王爷。其实没有必要纠结这个。管虞清云是死是活？”
滕季尧静静地看着虞冉筱，“你真的不恨她了么？”
“说不上有多恨吧。”无所谓地笑了笑，虞冉筱语气有些懒散，“其实爱恨这种东西就是自己在折腾自己，你看看我之前，恨你恨惨了，天天处在一种煎熬的状态之中，把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特别没意思，那段时间我宁愿我没有重生，我宁愿死了个透，我就一直在想，如果大仇得报，我就离开。”
滕季尧眉头皱的很深。
“还好，还好殿下让我知道，你并不是杀害我的真凶，我才觉得，其实这里也没有这么糟糕。”
上次滕钥问虞冉筱房中为什么没有镜子，并非一开始就没有，整理她屋子的人早就备好了，不过是她不想看到自己恶鬼一般的脸，在某一天把镜子给砸了。
滕季尧的眉头这才稍微舒展了一些，他此刻也有些庆幸之前跟虞冉筱坦白了真相，他喝了一口苦涩的凉茶，“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庆幸从前跟你坦白了真相，否则你得到现在还恨我。”
虞尧羽微微一笑，“所以啊。我们之间无需隐瞒，王爷想要跟我说什么，就直说好了，害我白白恨你这么久。”
“嗯。”
虞冉筱又想起了另外一茬，她揉了揉鼻子，说道，“王爷。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当然，如果你不想回答，属下也不会逼你……”
滕季尧挑了挑眉。
虞冉筱连忙说。“我想温温，你养的那一些私兵，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为我报仇？”
滕季尧沉默了片刻，纠结如何讲此事告诉虞冉筱。
虞冉筱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了一下，眼睫下垂，“王爷。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属下是……”
滕季尧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摸了摸虞冉筱的头，“你在说什么呢？我是怕你担心。私兵之事牵连甚广。我在考虑，怎么说，不会牵连你。”
虞冉筱眨了眨眼睛，“那王爷不用想了。我是你的人，出了事，我第一个担着。”
滕季尧的耳根微微一红，“能不能别有事没事就事你是我的人？你脸皮真厚。”
虞冉筱笑嘻嘻地应了‘厚脸皮’的称号，与此同时也有些不满，“王爷。我说的事真的，你不要一有事就努力把我往外面推。我今天可是跟你说好了，有什么事儿，我们一起承担，你死了，我绝对不会独活。”
滕季尧无奈的摇头，“好了。我承认，那些私兵的确事我练来对付晏之的。”
虞冉筱的手覆盖在滕季尧的手背上，“王爷。这一件事情，陛下是不是知道了？”
滕季尧曲着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你在想什么啊？如果他真的知道，他会隐瞒着么？练私兵无论在哪一处都是大罪，他可是巴不得我去死。”
这么说倒也没错，南梁帝没有为滕季尧隐瞒的必要。
虞冉筱却更加不解了，既然不是因为这一件事，南梁帝就是因为滕季尧在自己去世后消沉之事这么针对滕季尧？这么想着，她也禁不住问道，“王爷。属下还有一事不解，就是……”
“别称‘属下’。”滕季尧淡淡道。
虞冉筱哭笑不得，从善如流地该了称呼，“有些习惯一时之间纠正不过来，我想问王爷的是。陛下讨厌王爷的理由，单纯是因为王爷叛逆？这是不是有些牵强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