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季尧摇了摇头,“不牵强,他本身就不太喜爱母妃,连带我一起讨厌,不奇怪,我自小就不太受他喜欢,为人又太过于死板迂腐。不过之前很听话,后来……出了你那事,我与他顶嘴过,他这般厌恶我不奇怪。”
虞冉筱的手指甲又沿着滕季尧掌心的纹路滑了滑,她敛着双目,笑得有些不太愉快,“王爷。其实你并不死板迂腐,你只似太敬你学的道了。有些东西,没必要全部参照书中所言。”
滕季尧如寒星坠落的双目中含着几分淡淡的紧张,他抓住虞冉筱的手也抖了抖,声线紧绷地问,“你也这么认为?”
虞冉筱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所问的是什么,当即握起滕季尧的手,在他手背处落下一个吻,“王爷。你在想什么呢?”虞冉筱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完全不明白他的自卑感是从哪里来的,她正了正脸色,清了清嗓门,一副郑重又诚恳的模样说,“王爷,无论你是什么样的,我喜欢的就是你啊。而且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木讷,最多是太过于;君子‘了。但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喜欢你的。”
滕季尧竟是意外地松了一口气,抓着虞冉筱的手越发紧了。
大庭广众之下,两个男子手牵手,深情对视,这么一个场面实在是诡异极了,在偏僻的云彩镇,几乎没有龙阳之好这一说,这里可没有什么富家子弟,都是一些没什么钱的平民,都要传中接带、养老送终。因此越来越多的目光投在两个人身上,充满一种引而不发的蔑视和恶心。
很快就有人打破了这个场面,弦音几人从不远处归来,她已经换了一件衣服,人皮面具也不带了,端的是一个冷美人,跟在她后面的两个人也都长得俊逸,齐齐坐在这一桌,再往他们面前一坐,来来往往的人不免又多看了他们几眼。
弦音叫了两碗凉茶,谁不在她的关照之列太过于明显,秉龙双手环胸,也没有要喝茶的意思,双手环胸,左右瞄了几眼,顺势发起呆来。
虞冉筱朝滕季尧伸了伸手,他也只是含笑着摇头,让她们有一些私密空间,弦音之前还不至于这般没规矩,单独拉着虞冉筱,大概是有话要跟虞冉筱说吧。
“什么事?”他都能想得到,日夜和弦音相处的虞冉筱就更不用说了,没走处几步,她就问道。
弦音长叹了一口气,“什么都瞒不住主子啊。主子,我想告诉你,我刚刚看到虞清云了。”
这还真是赶巧了,要么一个都遇不到,要不就遇到一双。
“她看到你了?”
弦音的手指在脖子上扣了扣,抓出几道红痕,“没有啊。我怎么可能会让她看到我,我把她拉到胡同里揍了一顿。”
没法在虞冉筱脸上找到一丝惊讶或者怨恨的痕迹,弦音一下子有些纳闷,“主子,你难道不想去打她嘛?现在去还来得及哦。”
虞冉筱怜惜地揉了一下弦音的脑袋,很遗憾的是自己的这一句身体并不比弦音高,这个动作看上去十分违和。
虞冉筱半点也不觉得尴尬,依旧摆着一副从容镇定的表情,摇了摇头,“不必了。”
弦音不满地说,“主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她给揍晕了,你知不知道她的皮到底有多厚啊?你怎么不领情呢?”
虞冉筱无奈地叹道,“其实刚刚我和王爷在看戏的时候也看到她了,她还主动出来,要求我们送他回去。”
弦音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呕吐的表情,显然被虞清云给恶心坏了,“什么玩意,看到主子不赶紧跪下求饶,还敢跟主子提——不应该是主子,是滕季尧吧?他该不会答应了那个女人吧?”
虞冉筱摊手,看弦音的眼神和看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你觉得可能吗?”
弦音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嘴唇撇得老高,“这个我怎么会知道?”
虞冉筱懒得和她拍胸脯保证滕季尧的人品,反正弦音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对滕季尧有所改观。
……
画舫的位置不难找,一行人很快就给了银子,上了画舫。画舫之上有吃食和酒水,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赏着风景,一边吃着酒水,穷极无聊,虞冉筱又提议玩游戏,带上画舫的东西实在是太少,色子弦音倒是随身携带,但滕季尧不玩这东西,一行人为了迎合他的口味,只能玩起一些其他的。
也就是他上次和虞冉筱道歉时非要玩的那一个游戏。
弦音知道游戏规则之后十分无语,“这不是和赌大小差不多吗?投一下色子还省时间呢。”
她在她亲爱的主子心中的地位自然是没有滕季尧高的,她的碎碎念和意见自然都不会被虞冉筱重视,她很直接的无视了她。
抽出一张纸,秉龙和迟夜就自觉把那一些纸裁成一块块的,滕季尧则是叫外面的小厮拿来了一些笔墨,端正地坐在原处写字。
玩的人有五个,自然不能只写十张,滕季尧大概写了三十张才停下笔,他们又一一把纸给叠好。
弦音结束了她的碎碎念,开始纠结起另外一个问题来,她问道,“主子,玩游戏就要有彩头,奖罚你也得说明白啊。”
虞冉筱想了想,“要不,一次一两银子?”
弦音默不作声地把目光投像滕季尧,显然认为他不会同意,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听完这个意见后,露出了几分不赞同的神色。
虞冉筱挠了挠脸颊,脑中灵机一动,“真心话大冒险?”
前世很少有机会玩游戏,更别说讨论这些了,因此和她亲近的弦音还有迟夜都没有听说过,其余人都没有先提出质疑,弦音第一个忍不住,困惑地问道,“那是什么?”
虞冉筱给他们讲了讲规则,但穿越前他们玩的那一些,无论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都是滕季尧接受不了的。比如‘亲一下你左边的人’‘对唱情歌’或者再问一问你‘裤子是什么颜色’,这些她和她的下属们能玩的开,但滕季尧……她也不想在他面前总说一些……笑话啊。
弦音听完游戏规则后眼前却稍微亮了一亮,“这个好啊,主子,你以前怎么不跟我们玩。”
虞冉筱抽出纸笔,努力的回忆一些之前玩的不太过分的那几张牌,片刻才规规矩矩地写出了几张在滕季尧接受范围之内的,把纸张分成两打。
一行是‘真心话’,一行是‘大冒险’然后把他们都揉成一团,放在了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