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季尧面无表情地看虞冉筱,“你说本王是一个专业的厨子?你认为这样本王很乐意听到么?”
虞冉筱又破功了,笑道,“对不起,王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滕季尧叹了口气,手中的面条已经成形了,他放在砧板之上,切好,“给你吃的,自然都是要最好的。”
“多谢王爷了。”虞冉筱心跳又该死的不受他控制。
滕季尧的面做得很快,也很熟练,虞冉筱纳闷道,“不过,王爷,属下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做这东西,你在王府也还没有落魄到要自己动手做饭的地步吧?”
滕季尧拿着一双细长的筷子在面条汤里面搅着,“闲着无事,自己琢磨琢磨罢了。莫说君子远庖厨,其实下厨挺有意思的,很能打发时间。”
滕季尧在瓷碗里打了一个鸡蛋,用筷子拌匀了,再另外一方灶台上热了锅,添了油,把蛋液倒下去煎。
厨房很快溢出了一股香味,滕季尧又折了葱花,加入面汤,稳稳的盛了三碗,在上面扑了两个圆扑扑的、金黄色的荷包蛋。
他把两碗面放在托盘中,临时起意,又炸了花生米,他手指夹着盐,控制着量往锅里扔。最后盛好两碟。
“王爷原来不止会做面啊。”虞冉筱若有所思地端过了托盘。
“多少都涉及了一些。”滕季尧神色很淡,将一叠花生米放在两碗面中间,自然地把虞冉筱手上的托盘再度拿回手上,引着虞冉筱去二楼厢房吃面。
“你给秉龙端去。”两个人走进厢房,滕季尧扬了扬下巴,示意虞冉筱拿走一碗。
滕季尧对待下人,那还真是没得说。但不会自己出面让他们知道是自己的心意就是了。
虞冉筱顺从地应了一声是,滕季尧把两碗面和一叠花生米拿出来,虞冉筱端着一碗面和一碟花生米往秉龙的房间走,单手扣了扣门。
“来了。”秉龙的声音有些失魂落魄的,打开门看到虞冉筱的时候,这种失魂落魄到达了顶峰,他笑得十分勉强,又看了一下虞冉筱手上的托盘,愣了愣。
虞冉筱把东西塞给了秉龙,匆匆说道,“王爷让我给你的。”
言罢,就要离开,秉龙却再此之前叫住了她,不难听出,秉龙很纠结。
“你、你跟王爷?”
声音含着几分隐而不宣的试探。
虞冉筱回头,矜持地撩了一下头发,故作出一副惊讶到不行的模样,“你难道看不出来么?我和王爷在一起啦。”
秉龙艰涩地说,“不、我看出来了。”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但是、但是这是不是太突然了,我都还没有准备好。”
虞冉筱被秉龙逗笑了,“你准备什么?老实说我也没有准备好,该去感谢一下古剑冢的首领,应该是他给王爷启发的。”
虞冉筱若有所思完,就提步,“慢慢吃。”冲回滕季尧的房间吃面去了。
秉龙看着手上的面和花生,长叹了一口气,旋即又笑了。滕季尧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滕季尧能看得开,自然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又有什么值得他去纠结的呢?
秉龙想到这里,也就释然了,后知后觉的琢磨出几分不对劲来,他没记错的话,虞冉筱刚刚是不是说,这是王爷给他的?
王爷做得?!秉龙露出更加梦幻的表情。
……
虞冉筱也想在滕季尧面前尽力克制着自己不要暴露原始的吃相,因此她吃的很慢,吃一小口就咬断,绝对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滕季尧吃饭一项不喜欢不必要的交谈,虞冉筱这么安静,他也不好出声交流,只是把花生米把虞冉筱面前推了一推。
虞冉筱看着那一颗又一颗的红皮花生米,花生米被炸的刚刚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香味,表面是一些盐粒,卖相很不错。
虞冉筱脑子中划过一个什么片段,这一次,她紧紧抓住了,她这才想到,滕季尧做花生米可能不是因为顺手,而是本来就是有意的。
花生米向来是自己的最爱,尤其还喜欢在喝酒的时候加一些花生米,自斟自饮也行,与人对斟也行,反正总缺不了这玩意。
在面汤加花生米也算是虞冉筱的独特爱好了,但如果没有她也决不会再派人刻意去取,熟悉她的人自然都会记住她这个喜好。
虞冉筱没有想到滕季尧还记得,分明是这么一件小的事情,滕季尧竟然记住了……虞冉筱夹起一粒花生米,放入嘴巴里,心中五味杂陈。
她‘嘎嘣’一声咬碎了花生米,一股咸香味在口中蔓延,滕季尧的花生米炸的很脆,咸味也恰到好处,和记忆中的没两样。
“擦一擦嘴。”滕季尧掏出一方手帕,指了指自己嘴角位置。
虞冉筱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把头仰到滕季尧跟前了,滕季尧有一瞬间的愣神,手帕点上虞冉筱的嘴角,轻柔地给虞冉筱擦去唇边的脏污,“你啊,怎么老是这样跟我撒娇呢。”
口上总是训斥,动作又比谁都要温柔,这就是滕季尧。
虞冉筱心情复杂地又吃了一颗花生米,笑意融融。她也是蠢,竟然真的会怀疑这么一个人会背叛自己,为什么这些表象能蒙蔽自己的双眼这么久呢。
早就该鼓起勇气,跟滕季尧坦白一切了吧。那样滕季尧也不会孤独这么久了,她早该去到滕季尧身边,牢牢地抱住滕季尧的。不该让所有事情,都一股脑的汇聚到滕季尧的肩膀上的。
二则是,事发突然,她也需要一些时间缓冲一下。回去洗漱完,虞冉筱便倚靠在窗边看月色,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月明星稀,黑沉的天幕乌云也有些压抑,虞冉筱揉着着鼻子,心中也生出了几分匪夷所思之感。
到现在,她才生出了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完全没有料到她和滕季尧之间竟然真的有复原的机会,而且还会这么自然的、把话说开以后,又再次拥抱和亲吻,没有半点违和,像是发生了无数次那样,不必过分多言,不过是那么一盏茶的时间,他们两个就把前世谨慎的账给说完了,这算是一种缘分吧。
虞冉筱禁不住苦笑起来,说起来,他们两个之间又怎么存在绝对的是非对错呢,不过是他们彼此都爱彼此,因此巴不得把对方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