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冉筱深吸了一口气，攥紧的拳头一点一点地松开，“没办法。我发现我实在太喜欢你了，片刻都压制不了了，我明明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为什么非要退开一步，让别的女人碰你？”虞冉筱举起手，苦笑道，“我发现，我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就不是很受得了。我想坦白，我就坦白了。我心疼你，所以我想和你分担一些什么，不想在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在你的世界之外遥遥相望，眼睁睁看着你越走越远。”
滕季尧捏了一下鼻梁，“你没喝酒。”
虞冉筱说，“我很清醒。我喜欢你。”
滕季尧：“……”
虞冉筱无法从他坚硬的外表窥探到他内心的想法，问得小心翼翼，“王爷。就算你不喜欢属下，也不喜欢虞冉筱了。能不能不要赶我走，你也可以当没有听过我今天说的话，我就想站在你身边，身后也行，只要能看到你。”
滕季尧冷笑道，“你以前怎么没有这么懦弱过？”
滕季尧冷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我太害怕失去你之类的。是不是。”他摇了摇头，“无可怀疑，你确实是她，这就是她会说得话，今天你说得话，都和她一样。可是，你为什么非要告诉我。”
虞冉筱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滕季尧道，“我问了你这么多次，在你看来，是不是特别可笑？现在又出来说你是她，让我方寸大乱，想让我死灰复燃。让让我喜欢你？”
“我没想让你再喜欢我。我只是不想再隐瞒了。”虞冉筱心有些累，“王爷，您不愿意承认也行，这件事是属下再犯贱，你不承认也行，属下不会逼你。”
“好吧。你还真是一直红脸白脸都一起唱，说了这么一堆话又这么大义凌然的宣布这些，搞得本王进退两难，你很开心么？你若真想本王好，今天就不该来说这一些！”
滕季尧喘得有些厉害。
虞冉筱彻底沉默了下去。心中有苦涩在蔓延，之前她一直以为，如果自己跟滕季尧坦白身份，滕季尧可能会立刻不计前嫌，结果还真是自己想太多了吧？滕季尧拥有海纳百川的胸怀，却极端厌恶欺瞒。
她是自私，她是想要逼迫滕季尧做出选择……她是犯贱。
“对不起。”虞冉筱深深的鞠躬，“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宋宸，对不起滕季尧。我还误会了你这么久，这么多次差点对你动刀子……”
滕季尧大怒，“本王想要听的不是这个！”
秉龙不禁担忧地再度掀开帘子，滕季尧把身边的古琴拿起来，直直往秉龙的方向砸过去，“滚！听不懂人话吗？”
秉龙目瞪口呆，匪夷所思地看着虞冉筱，不是很能理解这个女人为什么每一次都能让王爷失控成另外一个人。
虞冉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喜欢道歉。但你不喜欢，却是我必须要做的，你要赶我走，尽管赶就行了。”
滕季尧揉了揉双眼，“你也滚。本王不想再听到你说话。”
虞冉筱乖乖的“哦”了一声，又规规矩矩地说，“属下告退。”
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船舱里面的滕季尧更怒了，虞冉筱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叫她走，真的走？
……
外面的秉龙一看到虞冉筱，立刻揪住她的领子，压低声音怒道，“你到底又跟王爷说了什么，王爷怎么又生气了？”
虞冉筱把自己的领子解救出来，“没有说什么，我就跟王爷简单的表达了一下我对他的倾慕之心，谁知道王爷会发这么大的火？”
秉龙狐疑地盯着她，“什么叫倾慕之心？”
“简单的来说。我跟王爷表达了对他的爱意。”虞冉筱冷静地吹着江风，“我跟王爷告白了，我说我喜欢他，我说……结果，他就生气了。”
她就是虞冉筱这一件事还是有些匪夷所思，不让秉龙知道也好。
秉龙目瞪口呆，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猛然掀起一波湖水，溅在虞冉筱身上。
虞冉筱抖了一抖自己的衣服，“放心吧。王爷那样子一看就知道不喜欢我，是我不自量力，不会成为你女主人的，你不用这么着急着想要灭口。”
秉龙艰难地扭着脖子，“你、你对王爷，竟然也有这种心思？”
‘也’这个字用得有些巧妙，它又可以指还有很多人对滕季尧有这样得心思，也可以指滕季尧对虞冉筱，也是那样的心思。
但虞冉筱没有在这上面纠结，她只是有些奇怪，“原来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没事，现在也不迟，我喜欢王爷很久了。”
虞冉筱的直白吓到秉龙了，秉龙见鬼一般地盯着虞冉筱看了半天，才扭过头，看着平静的湖面，干巴巴地说道，“是、是吗？”
虞冉筱拍了拍秉龙的肩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悄悄地问秉龙，“王爷是不是特别讨厌我？就是讨厌到那种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的、天天扎我小人的那种讨厌？”
秉龙一言难尽，“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虞冉筱声音更低了，“我就是跟王爷表白而已，最过分就是亲了他一下，结果，王爷就巴不得杀了我，你说呢？”
秉龙不知道虞冉筱到底哪里来的错觉，只是默默地离虞冉筱远了一点，“不会。王爷没有那个闲情扎你小人。”
秉龙心里其实也很纳闷，虞冉筱都这么主动了，滕季尧还把人往外面赶，这还是男人么？
“欸。”虞冉筱落在船上的一颗石头，往河面之上扔去。
两个人再度沉默。
“王爷，拒绝了你？”秉龙回头看了一眼船舱，比虞冉筱的声音还要低，“不会吧。”
“拒绝？”虞冉筱想了想，“他就是骂我，但是总的来说，好像也没有拒绝……可能是骂着骂着就忘记了？”
虞冉筱抓了一下头发。
“王爷……怎么会。”秉龙万分不解，“你到底说了什么啊。”
“该说的都跟你说了啊，我不可能每一句都跟你复述吧？”虞冉筱翻了一个白眼。
秉龙有些稀奇地看着虞冉筱，仿佛在打量着一个异类，“我说。你跟王爷表达你的爱意以后，王爷让你滚，也差不多等于拒绝你了，你为什么半点也不伤心啊？”
虞冉筱的手指在耳根上面捏了一捏，“我一开始也挺伤心的啊。但是又没必要，又不是哭了王爷就会答应我，只要王爷不赶我走，我都行吧。不一定非要和王爷站在一起，我又不是很配得起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