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沈执兄临走之前,不是给了我么?”
虞将军笑骂道,“什么叫‘临走’会不会好好说话?人家行军打仗,最忌讳听到这个。”
“是我说错了,沈执兄去边疆之前嘛。”虞冉筱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对了,那边有没有传来什么捷报?”
虞将军沉吟片刻,说道。“这次不过是一些不成器的小喽喽,不用担心,以沈执的手段,不用一月就可以解决问题。”
虞冉筱点了点头。
虞将军看向莫柯,“你于武术之上,已难有人能出其右,和我对一对吧。教不了你,你自己也可以琢磨出一点门道。”
“遵命。”两个人便道演武场之上去了,虞将军睨着滕钥,“你去给虞副将上一下药,她不方便。上完药记得去跑十圈。”
“将军,我都说了,我昨天不是跑了二十圈了么?”虞冉筱大声喊着头也不回的虞将军。
“我也跟你说了,那是你自愿的,不能作数。”虞将军不以为意地说道。
虞冉筱郁闷地捂着手臂,滕钥则瞪着她,显然对虞将军的布置不是很满意,向来只有别人伺候她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到她此后别人了?
虞冉筱也不指望她会帮忙,坐在一个石墩上,有些别扭地翻过手臂,用水洗了一下,直接冲水下去,难免有一些东西冲不下去,虞冉筱搓几下,水壶差点又被自己打翻了。
滕钥抱着手臂看了一会儿,在良心泯灭之际上前一步,把虞冉筱手上的水壶夺了过去,不满的嘟哝道,“就你麻烦。”
虞冉筱挑了挑眉,显然也有几分诧异,旋即又恢复了正色,笑道,“多谢殿下体恤了。”
滕钥边往莫柯那一遍瞟,边随意地洗着虞冉筱手上的伤口,为了洗干净,还屈尊降贵的给虞冉筱搓了两下,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清醒,她又抬起眼眸,“你不疼吗?”
虞冉筱像是被这个问题问愣了,她敷衍般地说道,“还好吧。不算特别疼。”
滕钥看了一下那道堪称狰狞的伤口,小声嘟哝起来,“难怪他们都没有看出来你是女的。这也太能忍了。”
虞冉筱没吱声,似乎并不为自己不像女人这一点自卑。
滕钥说着,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虞冉筱再如何也是一个女的,这么说太不尊重她了。她清咳一声,“对了,你为什么想要进军营啊?这儿都是男人,然后你……你虽然挺厉害的吧,但这样不会很累吗?”
“……我想效仿花木兰啊。”虞冉筱笑说。
滕钥接过虞冉筱手上的药膏,给虞冉筱的伤口上涂了一下,将信将疑道,“真的假的?但南梁已经很久没有征兵了吧?你也替你爹来的?”
虞冉筱摆了摆手,“不是。我没有爹娘,也算是混一口饭吃吧。之前我养父养母想把我嫁给青州一个富商,也有些迫于无奈的意思吧。”
滕钥眼中顿时流露出浅淡的同情,“没想到你身世竟然这么凄惨。”
虞冉筱强忍着笑意。算起来,她也不算骗滕钥。
这下滕钥的注意力完全从莫柯身上转移开来了,她给虞冉筱缠了两圈绷带,又问道,“不过,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怎么从军的?”
“这个呀——”虞冉筱吊了一下滕钥的胃口,才缓慢地将事情原委道来,滕钥禁不住唏嘘道,“那还算我皇兄帮了你吧?”
虞冉筱点了点头,“这个是自然的。”
“不过,你既然是被养父养母养大的,哪里来的机会学这一身功夫?”滕钥的脑子转得是慢,也不至于连这么一点都看不穿。
“偷偷学啊,总有机会的。”虞冉筱又随意扯道。
滕钥眼中的同情几要泛滥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惨。欸。”
虞冉筱忍笑忍得有些肺疼,假装不适地偏过头咳了咳。她揉了揉滕钥的脑袋,“你命好,是高贵的公主殿下,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这么好的命的,尤其还有一个疼爱你的皇兄,所以,你要珍惜啊。”
没有前面的铺垫,滕钥对虞冉筱的温声教诲肯定会不屑一滕,听完虞冉筱的身世之后,滕钥多少也听进去了三两句话。
虞冉筱的手臂被她包扎得有些难看,她缓慢地点头,“不过,皇兄近两年也变得不一样了,他以前会无条件答应我的条件,最近越来越不包容我了。上次不过……算了。”
演武场之上,虞将军和莫柯已经切磋完了,两个人打了一个平手,如今虞将军看向莫柯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偏见,他点了点头,“后生可畏。”
莫柯表现得十分谦虚。
“虞暮!赶快去跑步!别以为我没有看到你!”虞将军在那一处大吼道。
虞冉筱百般无奈地站起来,拱手说了声,“是。”
再度围着演武场跑起来,还不忘记勾上滕钥,滕钥则满脸懵然,也不像之前那样冲虞冉筱大吼大叫了,乖乖地闻道,“我为什么要跑?”
“你如果不想被虞将军扯走,练一些更残酷的东西,就跟着我走,虞将军可不会留情。”虞冉筱耸耸肩,“而且他大骂过你以后,肯定是不会让你明天再来的。”
“好吧。”滕钥乖乖地跟在虞冉筱后面,跑了半圈,滕钥就开始大喘,脚步和虞冉筱第一次敷衍虞将军的时候差不多,虞冉筱不得不停下来等一等她。
“还要跑多久?”滕钥大声喘着气,问道。
虞冉筱无奈地说,“十圈啊,还有九圈半。”
滕钥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扶着膝盖休息,“什么?怎么可能跑这么多?等等,你刚刚说了你昨天跑了二十圈?”
虞冉筱完全无视了她看怪物般的目光,欣然地点了点头,“是啊。我以为昨天跑完今天就免了。谁知道虞将军这么黑心。”
滕钥不断咽着口水,眼中流露出几分由衷的惊恐,“你、你不累吗?而且,跑这个到底有什么用?”
滕钥最后并没有能跑完十圈,不知道跑哪休息了,到午膳的时候才再次出现在虞冉筱的视野之中。
她就坐在莫柯旁边,用一种痴汉一般的目光盯着他,以至于周围经过的同僚都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之间逡巡。
虞冉筱没有刻意靠近两个人,坐在了自己坐习惯的位置,虞河忍不住凑上来问,“副将,他们这是?”
虞冉筱咧着嘴,悄悄地说道,“你猜得没错,月滕没什么功夫,他是为了莫柯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