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年少轻狂。”郑渊阴阳怪气的说道。
“虞暮。过来过来,让我看看你这几个月有没有偷懒。”
虞将军大抵是看到了他们又在这边僵持,大声地喊虞冉筱过去,虞冉筱拱拱手,冲郑渊说了一声失陪,就走到虞将军面前。
虞将军扔了一把弓给她,无奈地道,“你能不能消停一点,不要把侯爷给惹急了,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虞将军的教训虞冉筱左耳进右耳出,敷衍了两句,手中掂量着那一把弓的重量,从箭桶里面抽出三根箭,一齐搭在弦上。
郑渊带着满脸轻蔑走过来了,他也不说话,双手抱胸站在一边,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
虞冉筱对自己的箭术十分有自信,她将弓拉了一个满月,却只是蓄了力,眯着眼睛跟郑渊说,“侯爷。我们来打赌呗。”
郑渊搞不懂虞冉筱的脑回路,也不觉得她会安好心,他问,“你想赌什么?”
“三根箭要正中靶心其实很简单。”虞冉筱这么说着,旁边听到她话的几个士兵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聋了,三箭齐发,正中靶心这种把戏在军营中并不是没有人会,可那也是绝少数人,是绝对不可能用‘简单’来形容的。
说罢,她手指一松,三只箭离弦飞去,裹挟着几抹寒气穿破长空,气势汹汹地冲着不远去的靶子而去——
咻咻咻——
三根箭同时落在了虞冉筱数去东侧的靶子上面,且都在红心之上。
‘砰——’
靶子不堪重负地倒在地面之上,扬起一阵细碎白雪,虞冉筱这才转头,手掌搭在眉心之上,往不远处看去。
“诶呀。看来老天还是很眷滕我的。中了。”若不是身边的人是虞将军,虞冉筱会霸气地把弓扔回去,她转头问虞将军,“将军。没有让你失望吧?”
虞将军捻须而笑,一旁的郑渊黑着一张脸,他也只能强行抹去脸上的笑意,故作严苛地说道,“让你射箭你就射箭,哪里来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你看看你把别人的箭靶都弄倒了,还不赶快去扶起来。”
“将军教训的是。”虞冉筱临走前又故意问道,“相信侯爷是不会失信的。”
这句话说完,郑渊的脸色都像炭灰一般黑了,他咬牙切齿,“自然不会!”
“让你去你就去,废话怎么这么多。”虞将军推了推虞冉筱,让她不要再无事生非。
虞冉筱踩着雪过去把靶子捡起来,跟还呆立在原地的兄弟拱手道了个歉,把靶子的三根箭给拔了出来,握着三根箭回去了。
如此高超的箭术她却没有半点骄傲,只是把箭扔在地上,看着郑渊,“人我带走啦。”又跟虞将军道别。
“你个臭小子!明天给我来校场训练,不要成日每个影子,东跑西跑的你不累吗?”虞将军在后面大吼道。
虞冉筱满口应着是,回头就把这个事情抛在了脑后,虞将军又不是第一次两次叫她去训练了,她哪一次当真了?整天练剑骑马,还不如偷懒。
“虞将军真是糊涂了。我们两如果都去训练,那不是便宜了那一群小崽子了,能偷懒一整天。”虞冉筱摇了摇头。
其实巡逻这一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一个副将来指挥,虞将军如果愿意可以随时封一个队长什么的,让他们去完成,但虞冉筱偏偏就是要高位低就,天天干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
“虞将军说得不错。你身手漂亮,将军惜才,不像你埋没。”沈执往身上套披风,“巡逻站岗这种事,累了去干干还好。若要真因为这个荒废了功夫,是不值得的。”
虞冉筱歪了一下头,“所以沈执兄是承认自己平时也会偷懒么?”
沈执无奈地说道,“我值得是夜岗啊。算是一种历练吧。毕竟平时百姓们总会像我们求助嘛。”
这个倒是不错,虞冉筱没有继续贫下去,沈执替了她的岗,虞冉筱便从马厩里牵走自己常用的那一匹,往王府而去。
校场
郑渊看着一分为二的石碑,脸色越发冷沉,虞将军指正完他们练箭,让他们自己在原地练上半个时辰,便往郑渊这一边走。
“我说你啊。不要太跟虞暮计较,他就像你说的‘年少轻狂’么。他就这一点不好,除此之外,脑子好用,又懂得行兵之道,多好。”虞将军又开始在他耳边嗡嗡嗡,灌输着虞冉筱各种好的观念。
郑渊听的是烦不神烦,“这一块石碑你打算怎么办?”
“再去做一块。侯爷亲笔提子,保证和原来这个一模一样,行不行?”虞将军诱哄一般地说。
郑渊比划了一下那个石碑的厚度,“这么厚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一刀切了。”
郑渊派人调查过虞暮了,但这个名字没有什么问题,青州祁县确实有这么一个人,生平也很详细,父母双亡是真的,他派去的人还找到了他父母的墓碑。
况且,当年他是杀了那一个幼婴的,且那一个幼婴又是女婴……尽管有几分相似,也不该是她……
“……侯爷啊,你看我说的怎么样?”在他出神的这一断时间,虞将军不知道叨叨了什么,郑渊随意敷衍了两句。
“不过,他的箭术却是超乎了我的想象。”郑渊若有所思。
“是吧。侯爷你也觉得他是好苗子吧?如果你让他展示一下她的身法,你会更欣赏她的。”郑渊这么一夸奖,虞将军的脸上就宛如贴满了金片似的,比谁都要骄傲,不知道了还以为虞暮是他孩子呢……
郑渊想到这里,目光禁不住带上了几分诡异,两个人都信虞,该不会真的被他猜中了吧?
郑渊吞了吞口水,看着自己面前这位好友历经沧桑的面庞,“我说啊,老虞,虞暮该不会是……”
虞将军满脸莫名,“该不会是什么?”
郑渊叹了一口气,“你就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白么?”
虞将军满脸不解,“你到底要说什么?别拐弯抹角的。”
“……就是你的私生子嘛。你这么维护他。”郑渊只好坦白地说开了。
他这么一说,路过的人纷纷都竖起了耳朵,脚步也稍微缓慢了一些,纷纷对虞将军投来好奇的目光。
虞将军没声好气地提了郑渊一脚,“你以为我会是那种人么?虞暮今年十九,你觉得我二十年前在做什么?”
郑渊怔了怔,二十年前虞将军妻子未亡,按照他的性子,是不可能在外面还有一段情的,就是有,也会让自己妻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