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等人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清目前的状况,他们刚刚不是要去喝酒的吗?为什么现场气氛那么诡异?为什么滕季尧要给虞冉筱拍雪?为什么他们两个之间看上去……好像不太允许外界打扰?
沈执在一边看着,颇有几分吾家王爷终长成的欣慰,然而这种欣慰仅仅持续了两秒钟。
滕季尧再给虞冉筱挑头发里藏的雪,虞冉筱内心小鹿几乎要撞死,几乎要忍不住靠到滕季尧胸前的时候,滕季尧停手了,他沉默着。
在虞冉筱忐忑的几十秒肿,滕季尧似乎忍无可忍地问到,“你到底有多少天没有洗过头了。”
沈执:“……”敢问这个是重点吗?
虞河与林渡等也是满脸不明就里,似乎不明白这个问题有什么讨论的价值,但滕季尧显然很在意这个问题,而且他的表情很明确的告诉虞冉筱,他是认真的。
虞冉筱有些无奈地想了想,迟疑地、不太确定的开口说道,“大概有三天了吧。”
滕季尧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加掩饰的嫌弃,但他没有后退,只是把虞冉筱的头发稍微整理一下,才迫不及待的后退,一个劲的用手帕折腾着几根手指,深吸一口气,“以后两天洗一次。”
在这冬天,虞冉筱的头发还这么长,三天洗一次她都觉得多,更别说两天了,但在滕季尧逼迫般的视线之下,没有什么骨气的虞冉筱果断投降了,她低头,说道,“好的,属下谨遵王爷嘱咐。”
滕季尧微微点头,虞冉筱又把手上的油纸伞给滕季尧递了过去,滕季尧接过。
没有人说话了,风雪声、烟火声混在了一块,形成了奇异却和谐的交响曲。
沈执有些崩溃。他原先在家吃大饭吃的好好的,今夜还要守岁,明日还要站岗,滕季尧却从宫宴杀回来了。
他要他陪他来军营,理由是上次的棋子他用的比较顺手?
这个狗屁理由沈执听听就过去了,真正的理由他深深知道且掩埋于心底,他不戳穿滕季尧,陪着滕季尧来了,结果,滕季尧就是来嘱咐虞冉筱两天洗一次头的?
他真是怕了滕季尧了好吧?
眼见着在场气氛要可以比的上雪那么僵了,虞冉筱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您现在不应该在参加宫宴吗?”
按理来说,在春节当天,所有皇孙子弟都是要在宫宴之后留宿在宫中,为南梁新一年的鸿运祈福的。
“无甚。”滕季尧却显然不想在上面多做解释,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今年没有为本王安排住所,便出来了。”
虞冉筱不疑有他,心中堆南梁帝的不满不由得蹭蹭蹭往上面飙,南梁帝不给滕季尧面子虞冉筱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但这一次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不过想来,这种事情不必南梁帝亲力亲为,也可能是那一群下人看不起滕季尧。但是,如果南梁帝没有授意,他们哪里来得这么大的胆子?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
想了一圈以后,虞冉筱问候了南梁帝的祖宗一遍。
“那王爷,你吃过了?”
滕季尧点了点头。
虞冉筱这才放心一些,但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虞冉筱又琢磨出什么新鲜话题了,滕季尧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沈执对滕季尧已经不抱希望了,把眼神放在空旷的夜幕之中,看着天边烟花与雪花,内心的波涛汹涌这才平静了些。
或许这次重生不是要她来寻仇的,是她的一次救赎。
在这种安逸的节日里,虞冉筱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到凌萱、虞清云这样讨厌的人,她不再像刚重生那会一样,无时无刻不想着要杀了他们,为前世的自己报仇雪恨。
她不过是异世而来的一缕孤魂,本来早就该死了,是进入了虞冉筱的身体以后才有苟延残喘的机会,上天待他不薄,给了她这样的第二次机会。
谁能有她这般的气运?她已经多看了这个世界将近十年了,这具身体虽然不过十七八岁的年龄,实际上她两辈子加起来,都差不多五十岁了,为什么还不能看淡一些呢?
虞冉筱不自觉笑了笑。
“你在想什么?”滕季尧偏过头看虞冉筱。
虞冉筱低声说,“我在想。”顿了顿,“活着真好。”
滕季尧像是不理解,他眉头轻轻地拧了一拧,“别成天想这些。有时间你不如抄一抄东西,本王可是没有忘记你还欠什么。”
虞冉筱唇边的笑容有些发僵,“王爷啊,这都过年了,你就不能翻一页,将错就错,绕过属下吗?”
滕季尧瞥了虞冉筱一眼,“不行。”
虞冉筱歪了歪头,却也不生气,只是伸出手说道,“王爷,既然过年了,你是不是也得给我一个红包,犒赏犒赏属下,怎么说上一年属下也是跟着您出生入死的。”
滕季尧冷漠地说,“本王的荷包不是在你那。”
虞冉筱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况且,本王并非你的长辈。”滕季尧说道。
虞冉筱坏笑一下,“王爷,今年贵庚?”
“与你何干?”滕季尧又说道。
前世虞冉筱死于二十二,当时滕季尧二十五,现在过了两年,加上今年就是二十八,算算这具身体的年龄勉勉强强凑个整,算个二十,滕季尧也比她大了八岁。
“王爷有三十了么?”虞冉筱装傻一般问道,“您比我足足大了十多岁,难道这都不能算长辈吗?”
滕季尧脸上一僵,说道,“二十有八。”
虞冉筱禁不住笑了笑,“王爷,你这是不认老啊。”
滕季尧哼了一哼。虞冉筱看上去的确很稚嫩,她虽对外说自己十九,但看上去顶多十七。很年轻、很美好。
也许是发育不良,她今年肯定有二十了。
滕季尧有些生气,他竟然足足比虞冉筱大上这么多。
“王爷,您的荷包。”虞冉筱从怀中掏出滕季尧的那一只荷包,双手呈到滕季尧跟前,又说,“我花了一些,下个月军饷发了就还你。”
滕季尧吧荷包挂回了腰间,“不必。权当你的压岁钱吧。”
夜幕中安静了几秒,就在他们以为烟花要停止之时,离军营极近的地方绽开了一朵偌大的烟花,反复近在眼前,声音覆盖了所有人的人声。
滕季尧有些困惑,他测过头,垂眸看着虞冉筱,“你方才说了什么?”
虞冉筱满脸无辜加疑惑,“什么?属下方才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