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您怎么了?可别吓奴才啊!来人,快去找大夫!”家丁手忙脚乱,看到周远修这样失魂落魄,心下也害怕极了。周远修现在是周府唯一成年的孩子了,以后继承大业或许还得靠他啊,现在周远修可是周府最重要的人了。
“不必了。”周远修回过神来,轻轻咳嗽了几声,脸色更加惨白。
家丁过来扶住他,周远修淡淡的吩咐:“去,到王府中找一个叫小七的女孩,无论多大的代价,给本公子保住她!快去!”
他不能让她死!不能!
“少爷……”家丁犹豫不决,要说皇上的命令谁敢违抗?少爷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谁惹到王府现在就是惹到皇上啊!
“还不去!她只是个不起眼的下人,没人会在乎的!”周远修加重了音色,因为情绪激动他的脸色有可疑的红晕,优雅的少年第一次这么着急,这么想要保住一个人,还仅仅是个奴婢。
“是。”家丁应了一声就退下了,周远修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喉间传来一丝腥甜,这个身子,果然是差的可以啊!
他能把命保下来已经极度不容易了,所以看到那个挣扎求生一脸阳光的孩子,他总感觉分外亲切,似乎连带着自己也变得阳光很多了。
阳光很吝惜它的光辉,他也只能蹭蹭别人的罢了。
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的冷呢。
滕季尧正要带着虞冉筱出城,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边,落地很轻,如飘飞的鸿羽。
“谁?!”滕季尧立刻凝眸,视线洞穿而过,快速落在一个黑衣女孩身上。
那女孩打扮清丽,看上去也很雅致,只是那一身黑衣多了些沉重的气息。
“云阁主,属下夕颜。”女孩微微福身,对滕季尧浅浅一笑。
“是你?”滕季尧显然也很意外,朝颜夕颜和月见都是楚云悠培养出来的女孩,精通医理。他决定回皇宫的时候云悠把月见派给了他,朝颜和夕颜一直是陪在楚云悠身边的。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云悠呢?”滕季尧眉头一皱,本能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皇城现在守卫如此森严,难道云悠还反其道而行偏偏住在月昕城内?看到夕颜之后,滕季尧觉得这个猜测**不离十。
夕颜微笑着,行礼道:“云阁主且随属下来就知道阁主在哪里了。”
言罢,一个转身消失在街道尽头。滕季尧心下不解,立刻带着虞冉筱追了上去。
虞冉筱看到夕颜也很开心,这些伙伴她可是很久没有见到过了,不过……龙阁主楚云悠也算是艺高人胆大了。
只是,让滕季尧很意外的是,楚云悠非但没有住在一些比较隐秘的地方,反而住进了月薪城中最繁华的酒楼,醉仙楼。
滕季尧也是这样的,不动如山,冷漠如冰。可虞冉筱发现,他遇到楚云悠,什么冷静啊理智啊都成了浮云……
她特意去查过,滕季尧刚过了生辰,年十九,还未到加冠之年,血气方刚也没有什么不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整天摆着一个冰块脸才真的是有碍身心健康。
…………
唉?她考虑这么多干嘛!
她这边想入非非,滕季尧那边已经火冒三丈:“云悠!你怎么又回来月昕城了?跟你说过多少次这里不安全不安全!”
“小澈,有句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是也有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那你就住在醉仙楼?月昕城中权贵聚集的地方?”
“怎么,小澈以为我不配吗?”
“……我……”滕季尧哑口无言,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他才发现原来他们之间有沟通障碍,他妈这是鸡同鸭讲!
“我知道你厉害,可是,现在月昕城危机四伏,你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好不好?”滕季尧觉得自己的耐心要耗光了。
“小澈,你还真以为我那么笨会用自己的名字登记吗?那现在估计都死十几回了。原来你也知道月昕城太危险,那你为什么不肯离开呢?”楚云悠状似不在意的问,其实握住琉璃杯的手已经在无端轻颤。小澈,你是皇家血脉,要尽责任我不拦着,可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呢?那表面的浮华就像是在大海的风浪中沉浮的豪华帆船,看似尊贵,却危机四伏。
“我……”滕季尧定了定神,在楚云悠对面坐下,把那杯酒一口气喝干,才坚决的说:“我已经做好决定要回归江湖了。”
皇家的滕季尧已经被杀死了,被滕宇翔的一杯毒酒杀掉了。皇上多疑多思,注定会孤独一生。只是他终究还是没有教会他什么叫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