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皮箱子承载了楚东一家人过去的回忆。
打开箱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全家人的合影。
楚之雄高大英武,满脸幸福的笑。
岑静小鸟依人地站在他身边,怀里还抱着襁褓里的楚东。
这情形看得楚东又是一阵泪目。
箱子里的东西并不算多,一桩桩一件件,有些琐碎,但都很珍贵。
楚东甚至发现了一枚步枪子弹的弹头,他拿起来看,一阵困惑。
“小姐跟我讲过这枚弹头的来历,”慕义伤感地笑,“她说少爷您抓周的时候抓的就是这枚弹头。”
“别家孩子抓周都摆些笔墨纸砚啊,钱啊,书啊什么的,姑爷倒好,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枚弹头放在里边。”
老人抹了抹眼睛,“小姐说她担心您要是抓周真抓到这东西,长大以后杀气太重。可姑爷笑着说他楚之雄的儿子,长大之后一定是要做天下第一人的,没有杀气怎么行。”
“还真让姑爷料中了,据小姐说少爷在抓周的时候,别的东西一眼都不看,直接奔着弹头就去了。”
再往下看,一本影集,照片不多,只有不到半本。那些照片里都有父亲楚之雄,也都是楚东以前不曾见过的。
岑静也是担心儿子伤心,把这些照片封存起来了。
楚东一张张地翻看,难过的不能自已。
沈诺在他旁边看着,安抚地轻轻抚摸楚东坚实的脊背。
看过影集,楚东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下看。
他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那是一些报纸上剪辑下来的新闻,楚之雄的死亡报告书等等,厚厚地粘了一大本。
“小姐走之前对我说,她不相信姑爷的死是意外,”慕义语气低沉道:“姑爷是金刚不坏体魄,当年七大高手联手都没能伤到他,怎么可能会被一场事故夺去性命?”
此时,天已经黑了,慕义家里的煤油灯还不及手电筒的亮度,沈诺索性把车灯打亮。
楚东越看,脸色越是阴沉,好半天才把那些资料合上,对慕义道:“三叔,这次回来,有件事要跟您商量。”
慕义有些受宠若惊,“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是小姐的忠仆,也是少爷的忠仆,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楚东沉声道:“以前不敢回来见我爸妈,是觉得愧对他们,也是没脸见他们。现在我在江东也算是有了基础,我想把我爸妈接到江东去,您的意思?”
慕义笑的欣慰,“小姐临走之前对我说,让我把她的骨灰带回来和姑爷合葬在一起。还说少爷以后忙的话,可以不用回来看他们。”
“少爷到底是有孝心,您想带小姐和姑爷回去,我当然同意。”
“那就这么定下,”楚东点头,“我还打算帮着麟羽县重建学校,等这件事一办完,咱们就动身。三叔也跟我回去,以后我来孝敬您。”
慕义看着山头方向,哭的一塌糊涂,“小姐,姑爷,你们听到了吗?少爷要给我养老送终,少爷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天黑了。
楚东现在茅屋外,眼神看向父母亲长眠的山头,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沈诺有了过来,轻轻地拉住他的手,柔声道:“别难过了,把公公婆婆接回去以后,咱们就能经常去看他们了。”
楚东点了点头,沉默不语,直到感觉到沈诺有些发抖,这才回过神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沈诺的身上。
“我妈从小就很少提及我爸,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段过去。”
沈诺微笑道:“三叔说公公是盖世英雄,婆婆能嫁给他,一定很幸福。你也是我的盖世英雄,我也很幸福。”
楚东伸手把沈诺紧紧地揽进怀里,心里感觉到了一丝欣慰。
……
“姐夫,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刁从良被楚东狠揍了一顿,脸上的伤还没好,轻轻碰了一下,立即疼得呲牙咧嘴,“王八蛋,敢打老子。”
转头看看,孟良贵正在逗那条宠物狗,更是气得一阵嘴眼抽搐,“姐夫,我被人打了,你到底管不管?”
孟良贵一边给狗挠痒,一边慢悠悠地冒出一句,“怂。”
“嘿!”刁从良猛地站了起来,冲冲道:“你倒是不怂,你看着我被人打,怎么不上?”
孟良贵被戳中了软肋,嘴上不肯承认,悻悻地骂道:“你懂个屁!那货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还是要先摸清他的来路背景再下手才行。”
“不就开个破吉普吗?”刁从良恼怒道:“能有什么了不起,我一会儿就带人把他做了!”
“说你人头猪脑,你还真是一点都没脑子,”孟良贵哼了一声,“我问过了,那小子是赵朝星领回来投资盖学校的。”
他的眼神忽然烁烁放光,“但凡能来咱们这地方盖学校的,都是有钱没地方花的主,说白了,都是些冤大头。”
“这样的肥鱼放在眼前,不宰一刀,实在是对不起老天爷。”
刁从良眼睛一亮,凑过来道:“姐夫,您的意思是等那小子投钱过来之后,直接装进咱们口袋?”
孟良贵一脸得意地哼哼两声,“这世上最重要的就是赚钱,挨两巴掌无所谓。你要是能把那货的钱都弄过来,到时候你想怎么打他就怎么打。”
他阴笑了两声,“你不是还喜欢那货的女朋友吗?到时候,都不用你说话,那女人主动上来给你当舔狗。”
“姐夫,我服了,”刁从良**地笑了起来,两个大拇指都挑起来了,“还是你厉害!实在是高!”
随即又有些怀疑,“姐夫,咱们今天和那货差点干起来,你说他还会花钱盖学校吗?”
孟良贵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冷笑道:“这就需要一点手段了,回头我去找一趟赵朝星。人是他带回来的,话还让他去说。”
“让他去的时候再带上几个孩子,这城里的冤大头,最见不得孩子可怜,只要几个孩子在他哭一鼻子,也就心软了。”
“你没听说吗?那货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祭拜父母的,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祭拜父母?”刁从良皱起了眉头,“咱们这儿没听说过有姓楚的……”
说着,他忽然眼睛一亮,“卧槽!该不会是楚之雄那个王八蛋的龟儿子吧?”
“姐夫,要真是那个王八蛋的儿子,咱可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他,你忘了咱爹的腿就是被楚之雄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