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当石楠走出那间破旧厂房的时候，还多少有些心悸，看了一眼身边的楚东，忽然惊呼了一声，“呀，你的画我还没弄完。”
“我知道，”楚东点了点头，“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先去医院看一下比较好。”
“出什么事了？”石楠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
“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楚东也没有多做解释，带着石楠去了凌中市人民医院。
当石楠看见弟弟躺在病床上的那副惨像时，心疼得哭了起来。
“姐……我好疼……”石清看到石楠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卖惨，当看到楚东也在旁边的时候，立即吓得闭上了嘴，浑身哆嗦起来。
这么明显，就是不问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你把我弟打成这样？”石楠脸上还挂着泪，转身看向楚东。
楚东没说话，那也就是默认了。
石楠忍不住了，推了楚东一把，“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他？他还是个孩子……”
还没等楚东说话，石楠自己先抑制不住地痛哭起来。
那是在心疼石清，更是在为没能把弟弟教育好深切的自责与愧疚。
“先走了，医院的费用我已经交过了，”楚东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石楠哭得更厉害了。
这一刻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什么而哭泣了。
……
接到石楠电话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的十点。
她的语气很冷淡，只是道：“你来一下店铺。”
楚东也没多问，打车赶往文东街。
走进石头记店铺，发现石楠正坐在工作台前发愣。
她的眼圈完全是黑的，神情憔悴，看样子是一夜没睡。
看见楚东来了，石楠才站起身，神情冷漠地指了指工作台，“你的画我帮你弄好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李轶的那副《寒江独钓》已经完全被剥离开来，一共九层。
每一层都是完完整整，没有丝毫破损，石楠甚至还很心细的为每一层都封上了塑料膜。
“把剩下的钱付了，带着你的画走吧，”她不再看楚东，背过身说了一句。
“谢谢，”楚东回了一句，正打算把剩下的钱转给石楠。
石楠忽然又道：“你帮石清交了五万块的住院费，把那些钱扣出去，给我转两万五就行。”
楚东微微皱眉，还是把七万五转到了石楠的账户上。
他又一次道谢，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九张画收了起来，转头再看看石楠，后者依旧用后背对着他。
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楚东转身向外走。
钱到账的声音响了起来，当石楠听到楚东依旧给她付了全款时，她急着转过身，叫了一声：“站住！”
然后快步走到楚东的身前，红着眼睛道：“没教育好石清，是我的错，用不着你来可怜！你等一下，我把多出来的钱退给你！”
她拿起手机要给楚东转账，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按住了她的手。
“本来不打算再和你说这些的，”楚东那富有磁性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既然你说起来了，我就多说两句。”
“有些人知道好歹，只要说一次就够。而对有些人你就得用一些过激的手段，不然他还会一错再错。”
“你应该庆幸这次动手的人是我，如果是换了青莲会或者是其他人，石清恐怕就回不来了。”
话说得很温和，石楠抬头看了一眼楚东，心理崩溃了，索性把头顶在楚东的胸前痛哭起来，“你没错，真的没错。”
“我只是恨我没本事，没把弟弟教育好，我对不起死去的爸妈……”
能够感觉到女孩的柔弱与无奈，楚东不再做劝解，任由她哭个痛快。
人这一辈子，最难的恐怕就是明知道一件事是错的，还忍不住继续错下去。
良久，石楠才抑制住难过，当她看见楚东的衣服都被弄湿了之后，立即向后退了一步，脸红的发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楚东倒也不介意，他温和地笑了笑，“不难受了？”
石楠擦了擦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不难受了，也想明白了，如果我再这么纵容石清，早晚是要出事的，真到那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就对了，”楚东想了想，然后道：“你也别担心，在石清这件事上，我会帮你。”
石楠不明所以，瞪大眼睛问道：“怎么帮？”
楚东的眼神有些狡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国内有几个大的网红生产基地，融都市的向阳里就是其一。
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衣着光鲜且暴露的各色美女招摇过市。
随着这两年直播行业的迅猛发展，也让很多女孩憧憬着在虚拟世界里过把瘾。
在她们看来，拥有千万级粉丝的网红已经不比那些明星们差多少，最主要的是不需要演技，不需要拍戏，只要学会对着镜头搔首弄姿即可。
还有一点尤为重要，那就是现在的科技太发达了。
长得丑，没关系，长得胖，也没关系，甚至你又矮又丑又胖也没关系，哪怕你是个男人，在强大的滤镜功能之下，也能变成令人垂涎的大美女。
这就更是让人们趋之若鹜，反正躺着赚钱，谁不爱？
拥有千万级粉丝的网红**就是众多滤镜下的‘妖魔鬼怪’之一。
如果生产手机的厂家要给滤镜功能寻找代言人的话，那伯伯肯定是众多厂家追寻的对象。
五短矮胖的身材，比男人还有过分的四方大脸，脸上还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许就是那嗲得让人头皮发麻的萝莉音。
每次赶上这位拍视频或者直播，摄像师都如临大敌，生怕由于角度不好或者滤镜没调好出一点差错。
可就是这么一位，居然俘获了上千万的粉丝，像石清这种心甘情愿骗了家里的钱为她打赏的不在少数。
网上曾有人感慨，‘全国脑残千千万，直播平台占一半’。
如果是就**的情况来看，说得一点都不夸张。
此时她正坐在公司的小隔间里，对着镜头搔首弄姿，外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吵杂声。
还没等这位大网红反应过来，几个男人出现在了隔间的门口，其中有人问道：“你就是**？”
“我是……”**还以为是慕名而来的粉丝，答应完了又有些后悔，赶忙把脸挡上，“我不是……”
公司的经理带着保安过来了，气冲冲地叫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谁让你们进来的？”
那男人看都不看经理他们一眼，而是继续对**道：“是就好，我家少主请你走一趟。”
“你家少主是谁？”公司经理瞪起了眼睛，大声叫道：“他算老几？凭什么跟你们走？”
然后这位经理便倒在了地上，脸上还印着几个大手印。
那男人冷森道：“再敢对我家少主不敬，我撕烂你的嘴！”
几个保安噤若寒蝉，没人敢上前阻拦，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男人把那位大网红**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