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傅青竹庆生,自然没有人好意思空着手来。
但也绝没有陈振兴这么夸张。
发现没人把礼物拿出来和比,都是一副略显窘迫的样子,陈振兴一脸得逞的笑,还故意问旁边那位,“你给傅老准备的礼物多少钱?”
那位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没多少。”
陈振兴撇了撇嘴,又问下一位,“你的礼物多少钱?”
那位脸色阴沉地哼了一声,不做回应。
“不是我说你们,”陈振兴冷笑道:“给傅老庆生,你们连钱都舍不得花,就想来求傅老的话,这是打算白嫖?”
“我都替你们臊得慌!还有那位……”
也是刚刚才注意到坐在他斜对面的一位,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居然穿着很随意的休闲装,而且看那样子像是一些地摊货。
这就与在座的老板企业家们的衣冠楚楚显得格格不入。
陈振兴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皱着眉头问道:“你也是来给傅老庆生的?你给准备了什么礼物?拿出来让我们大伙儿开开眼呗?”
那年轻人自坐下就一直很安静,更多的注意力还是看向站在远处迎宾的傅青竹和徐秋行的身上,对于陈振兴的一番得瑟,他也没怎么太在意。
现在陈振兴问到自己身上来了,便淡淡地回了一句:“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几坛酒而已。”
“我要是偏要看呢?”陈振兴做出了一副狠巴巴的样子道。
感觉到在座的其他人似乎还对自己有些不服气,陈振兴打算来个‘杀鸡儆猴’,震慑一下众人,这个穿着土气的年轻人自然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
那年轻人微微皱眉,又向傅青竹他们那边看了一眼,也是觉得在这种喜庆日子里,没必要把事情闹大,于是伸手从座位下提起一个袋子放在桌上。
然后从里边拿出几个五颜六色的小酒坛放在了桌上,然后道:“就是这些了。”
这一下不光是陈振兴,就连其他人也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只能承装半斤的小酒坛,表皮上还沾着土锈,看起来脏兮兮的。
更为奇葩的是,这些小酒坛的形状简直有些辣眼睛,一个个像是先天‘营养不良’,长得奇形怪状。
就算是孩子做手工陶艺时捏出来的,也要比这些坛子做的好。
陈振兴笑得直打跌,夸张到眼泪都流出来了,“你是来搞笑的吧?这种东西也敢往出拿?”
“哥们,别来逗我了。60年的陈酿我家里多了去了,最贵的也就一两百万。我都没好意思拿,你就拿这破玩意来给傅老祝寿?”
其他人也笑了起来,虽说没人喜欢陈振兴的嚣张,但看着那几个酒坛歪瓜裂枣的样子,还真是没人忍得住。
偏那年轻人面色如常,摇头道:“也不光是祝寿,顺便给他拜个年。”
陈振兴不笑了,看向年轻人的眼神像是在看神经病,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冷冷道:“你小子是真听不懂,还是跟我这儿装蒜?”
“赶紧拿上你的破玩意滚吧,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就在这时,年轻人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了电话,先是听完对方讲话才道:“我已经到了,看见你们忙,我没好意思打扰,我在最里边的这一桌。”
还没等把手机挂断,徐秋行,傅青竹两位急匆匆地过来了。
众人还以为两位书画界的大佬是过来打招呼了,纷纷起身迎接。
陈振兴第一个迎了上去,主动伸出手,满脸堆笑,“傅老,生日快乐,我是……”
别说握手了,傅青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从他身边绕过,冲着那年轻人嚷了起来:“老弟,你什么情况?怎么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徐秋行笑着道:“我还打算给老傅一个惊喜,一直没告诉他你要来,就这么站在门口傻等,要不是打这个电话,还真不知道你已经来了。”
年轻人站起身,微笑着道:“先给两位老哥拜个年,还有祝傅哥生日快乐。”
那自然是上午才从江东赶过来的楚东。
其实他在进来的时候已经看见傅,徐两人了,当时那两位正在忙着照顾客人,楚东一向低调惯了,也没惊动那两位,发现这边有空座,便过来坐了。
“不行,不行,”傅竹青连连摇头,“你不能在这儿坐,那边给你留了位子。”
说完像是怕楚东跑了一样,拉着楚东的胳膊道:“听老徐说你是专程从江东赶过来的,今天无论如何要跟我坐一桌,咱们喝他个一醉方休!”
楚东哭笑不得,“老哥,等一下,怎么也让我把礼物拿上。”
“你来老哥最高兴,带什么礼物……”当傅竹青的眼神看向那几个小酒坛的时候,瞬间愣住了。
这一幕实在是让所有的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谁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个土包子的年轻人居然被傅竹青和徐秋行两位大佬如此的器重,一口一个老弟,叫的那是一个亲热。
还专程过来请他和自己一桌,这简直就是在座的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荣幸。
陈振兴感觉脸被打得啪啪作响,发现傅竹青直勾勾的盯着那些小酒坛看,还以为他是嫌弃那些东西。
于是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傅老,亏您还把这位当成是朋友,他就带这么些破烂来给您庆生,是不是也太不把您当回事了?”
“闭上你的臭嘴!”傅竹青忽然暴喝了一声,“你懂个屁!”
这位大佬发起脾气来,还真是气势十足,众人被唬得噤若寒蝉。
“这是?”徐秋行看着那些酒坛也是一脸困惑,质询地看向楚东。
楚东微笑着点了点头。
傅青竹忽然变得激动起来,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老弟,这……这……这真的是七色酒酿?”
在得到楚东的肯定之后,傅青竹两眼放光,那样子就像是孩子看到了某件梦寐以求的心爱之物。
把手伸向那小酒坛,又觉得不妥,在衣服上擦了两下,才小心翼翼把其中的一个小酒坛捧了起来。
“真是传说中的七色酒酿?”他嘟嘟囔囔地说着,更像是在呓语,“怎么也想不到我老傅还能在有生之年喝到七色酒酿……”
徐秋行也是一脸激动,他到不像傅竹青嗜酒如命,他更多的还是关注那些看相极差的小酒坛,“老弟,既然那些就七色酒酿,那这些陶器该不会是传说中的神农食器吧?”
楚东笑着道:“还是老哥有见识,确实是神农食器。”
傅青竹和徐秋行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梦幻般地呻吟,“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