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自沈诺下车之后就一直鬼鬼祟祟跟在她身后的墨镜男人,刚刚把手伸向沈诺的一瞬间,楚东赶到了!
他一伸手把沈诺揽到了身后,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墨镜男的手腕。
一切都快到让人反应不及。
当沈诺意识到有危险的时候,那道高大的身影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
“疼,疼……”
墨镜男感觉手腕像是给铁钳夹住了一样,疼地面目扭曲,生眼泪都流出来了。
“大哥,大哥,我以为是熟人……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放开我……”他拼命地哀求道。
乔三也过来了,狠狠的一巴掌抽到那家伙的脸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墨镜男的墨镜都被打飞了,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这下老实了,“别打,别打,我只是想偷两个钱花,别打了。”
只是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已经从酒店外迅速地跑进了三个衣着并不起眼的男人,那是被邢宇派来的影子。
楚东向三人微微地摇了摇头,那三位才停下了脚步。
这一闹把酒店的人也惊动了,很快周围便聚集了一群人,经理、保安也都闻讯跑了过来。
“小偷?”楚东皱起了眉头,随后从那男人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机,是沈诺的。
果然是个小偷。
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大事,但对于楚东和乔三他们来说,也就是虚惊一场。
他把那小偷交给了保安,然后带着乔三和沈诺向酒店外边走去。
三个影子已经散去了,像出现时候一样突然,消失的也毫无痕迹。
“你没事吧?”楚东关切地问了一句。
沈诺摇了摇头,丝毫没有感觉到害怕。
那也正常,从一开始她还没反应过来,她的男人已经到了身边,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
沈诺觉得反正只要楚东在身边,危险这种事永远都不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虽说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但也让人有些扫兴。
三人找了一间饭馆,随便点了几样炒菜,吃完之后,乔三去结账,回来的时候神情有些异样。
趁着沈诺去洗手间的空档,乔三把一张纸条递给楚东,沉声道:“有人在我口袋里放了这个。”
打开来看看,上面画着一只蜘蛛。
小指甲盖大小,颜色鲜红如血,说不好哪里不对劲,只是感觉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我在景云观的书上看过,”楚东皱着眉头道:“这应该是黑巫的一种警告。”
“警告?”乔三又把纸条拿过去,仔细地看了一遍,“警告什么?”
楚东沉吟着道:“意思是少管闲事。”
他的眼神穿过窗户看向外边的街道,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像是在自语道:“越来越有意思了。”
……
来了蜀南市,就少不了去佛光寺看看。
作为此地的著名景观之一,佛光寺每天都会迎接众多游客。
一尊巨大的佛像开山而建,每年到春分这一天,第一缕阳光会照亮佛像头顶,远远地看去像是戴上了一圈金黄色的光环。
佛光寺由此得名。
一个眉目慈善的年老僧人闲庭信步地穿过禅院,尽管已经在小心翼翼地避开游客的视线了,但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看!是覆船法师!”
也不知是谁的一嗓子,瞬间在禅院里引起了骚动。
虔诚的香客很快便把老人围了起来,争前恐后地叫了起来,“大师,求您赐给我一道灵符!”
“大师,请您给我抚顶结长生!”
“大师,我是来求子的,求您帮帮我!”
作为佛光寺的方丈,覆船大师同时也是佛学界泰斗级的人物。
游客们能见到这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群情激动也就可想而知了。
覆船大师一脸苦笑,“各位一心向佛是好的,但佛家讲的是无欲无求,你们提的这些都是欲求,有违佛意啊。”
他是实话实说,但在众人看来,那就是谦虚,反倒更加踊跃起来,“大师,只要您能让我如愿,钱不是问题!”
还有更吓人的,“大师,您给我抚顶,我给那尊大佛塑金身!”
覆船大师几次想要脱身而走,却被围着动不了地方,甚至有太过迫切的人开始拉扯方丈的僧袍,大师被弄得一脸狼狈。
“着火啦!”
也不知道谁在人群之外大叫了一声。
众人轰然一声,向着那人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后院里烟气冲天,仔细看了半天,发现那不过是有人在还愿烧供品时,便一脸不屑地嘲笑那人没见识。
再回过头,才发现覆船大师已经不见了!
“多谢,多谢。”
另外的一个禅院里,覆船大师整理了一下僧袍,对着眼前的年轻人道谢。
随即又皱了皱眉,“不过这个声东击西的办法有些骇人听闻。”
年轻人冲着覆船大师鞠了一躬,诚恳道:“我也是看着大师没办法解困,才想了这么个馊主意,请大师见谅。”
覆船大师端详了一下那个年轻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好浑厚的道家罡气,你是来自景云观?”
只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师承,楚东忍不住对这位和蔼的方丈大师肃然起敬,“景云观弟子楚东,见过大师。”
覆船大师微微点头,“十几年前,与你们景云观掌教赵远山坐而论道,他对于道学的研究令人钦佩的很。”
楚东有些错愕。
在他的意识当中,佛、释、儒三派,各有不同的传承,彼此之间很少联系,很难想象佛光寺的方丈和景云观的掌教坐在一起论道会是个什么样子。
覆船大师看出了楚东的心思,微笑道:“人们总是认为佛教和道教理念不同,无法沟通,其实这种认识是完全错误的。”
“不管是佛学还是道学或者是儒学,都是人们思想意识的产物,既然都是想出来的,从根本上就没什么区别,都是意识流派。”
“只不过大家对于某些事物的看法,或者表述形式有所不同而已。在我看来,既然大家都劝人向善,那本源上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用最简单的话说最深奥的理论,这就是宗师的境界了。
楚东的崇敬之意油然而生。
“你来佛光寺,不会是来和我这个老家伙讲禅论道的吧?”覆船大师幽默地问了一句。
楚东招了招手,乔三捧着一个大盒子走了过来。
覆船大师看见乔三便笑了起来,“刚才你那一嗓子‘着火了’,喊得中气十足,也太逼真了,弄得我还真以为寺院着火了。”
乔三也笑,“我是想直接把大师抢出来的,可我家少主觉得那么做太鲁莽,才让我想个法子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开,请大师原谅。”
覆船大师道:“我看下次再遇上这种事,劳烦你还是用抢的好,我这把老骨头还行。”
这么风趣幽默的方丈大师,还真是让楚东涨了见识,他打开了盒盖,对覆船大师道:“我师伯没跟我提及您和他论道,只说来蜀南一定要拜访大师。”
“还说您最喜欢喝乌龙茶,我带来了一些福建的乌龙茶,请大师笑纳。”
“好茶,”覆船大师赞赏了一句,却没有要接的意思,而是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说赵远山是你的师伯,那你的师傅是哪一位?”
楚东道:“我师傅是林淮南,因为他早已经还俗了,所以我没跟您直接提起。”
“江东君候?”覆船大师先是有些诧异,随即笑了起来,“原来你的林淮南的徒弟,怪不得在你身上感觉到一股王者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