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喻凯带人来泄愤,把俱乐部的整个大厅毁得够呛,楚东索性把原有的大厅推倒了重建。
好在众人帮忙,大厅的重建工作倒也顺利。
只是半天的时间,已经把主体框架搭建起来了,到了中午该吃饭的时间,又是几辆车开了过来。
沈诺带了公司的员工,买了快餐送了过来。
一边招呼众人用餐,一边走向正靠着建材休息的楚东。
看着蓬头垢面的男人,沈诺有些心疼,“干嘛这么拼?”
楚东温和地笑,“小鱼她们学校明天就要来活动了,总不能让那些老师和家长看见这个样子,无论如何今天要把大厅搭建起来。”
“小鱼怪你了?”沈诺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没有,小鱼很懂事的,”提到楚小鱼,楚东便是一脸的自豪,“她只是问我,要不要把活动推迟或者取消了。”
“我说当然不用,有我在,明天一定让大人孩子都满意。”
看着楚东温情的样子,沈诺忍不住升起了醋意,哀怨道:“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这话看起来一点也不错,你什么时候也能像这么宠我就好了。”
楚东笑,“宠小鱼,最多也就是十年,宠你,可是要宠一辈子的。”
满腔的妒意瞬间化作了甜蜜,沈诺也不顾及楚东身上的灰尘,直接靠着楚东坐了下来。
“肉麻死我啦!你们能不能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狗粮!羞不羞?”
随着叫声,楚小鱼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鼓着腮帮子愤然叫道。
楚东想要起来,沈诺却赖着不肯动,嬉笑道:“这是我男人,我有什么好羞的。”
明知道她是在故意气人,但楚小鱼还是直跺脚,“楚东,你到底还管不管她?”
楚东没辙了,只能先把沈诺推起来,然后对楚小鱼道:“怎么我家大小姐,也徐汇告状了?”
“走,吃饭去。”
说完便是一手一个,拉起两人就走。
沈诺一脸得逞的样子,还冲着楚小鱼做了个鬼脸,又引起后者愤怒的叫声。
对于逗楚小鱼,沈诺一直乐此不疲,楚东对此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都是他在乎的人。
……
乔三做过的最混蛋的事,莫过于年轻时赌的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如果不是遇到林淮南,乔三就算不被债主逼死,自己恐怕也没脸再存活于世间了。
好在这一切随着林淮南的出现,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林淮南让乔三戒赌的办法也简单,直接把乔三的双腿打断扔进了医院。
一个月之后,等乔三腿好了,能下地了,林淮南问他:“还赌吗?”
乔三不想再赌了,但是他赌气,梗着脖子说了一声“只要不死,就要赌。”
于是林淮南伸手一拍,快要拆掉的石膏碎了,已经好了的腿又一次断了。
乔三又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乔三的腿又好了,这次他犯了性子,天天盼着林淮南来,只要你来了,老子还是那句话,除非你杀了老子。
结果林淮南没来,来的是他的前妻和儿子。
当那个刚上幼儿园的小家伙趴在床边,轻轻地敲打他腿上的石膏,问他疼不疼的时候,乔三哭了。
前妻对乔三说,林淮南给她们娘两在另外一个城市买了学区房,还给她找了工作。
她带儿子看完乔三之后,就要走了。
乔三哭得像个孩子,把头埋在儿子的怀里,请求儿子的原谅,懵懂的小家伙摸着乔三的头,让爸爸别哭。
前妻带着儿子走了后,乔三自己把石膏拆了,一瘸一拐地找到了林淮南,足足在他门前跪了一天。
为了表明自己戒赌的决心,乔三用刀切掉了小拇指,后来就被叫成‘九指乔三’。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乔三虽然没能和前妻复婚,但前妻也不阻拦他和儿子见面。
终究是没能待在儿子身边,亲眼看着他长大。
好在儿子学习很好,今天打来了电话,告诉乔三他打算毕业之后继续研究生,乔三又‘没出息’地哭了一场。
到了晚上,依照老惯例,乔三去了一家名叫‘鸿雁’的小饭馆里,要了两个凉菜,一瓶白酒,自斟自饮。
儿子上进,总是值得庆贺的。
乔三庆幸能遇上林淮南这样的主子,儿子的事他从来不操心,这么多年都是林淮南在一手安排,他要做的就是好好地伺候老爷。
哪怕林淮南有一天要他的命,他也二话没有。
饭馆的菜一般,酒也稀松平常,乔三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来这里,是因为这家老板在他最潦倒的时候曾经免费给他吃过一顿饭。
两盘凉菜上来,乔三心情大好,笑着打趣,“老刘,你这个老货肯定还藏着好酒,拿出来尝尝。”
老板老刘把手里的酒放下,也笑,“我的好酒都是酱香型的,你喝不惯。”
乔三瞪了老刘一眼,“谁说我喝不惯酱香型的,你就是抠。”
老刘一脸无奈,转身回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大的分酒器,“给你打了二两尝尝,喝不惯再给你换。”
酱香型的白酒果然不同于尖香型,入口虽说绵软,但那股子味却让乔三皱眉不已。
“我就说你喝不了了,”老刘看出来了,打算给乔三换回来,却被乔三拉住了,“再喝几杯,也就习惯了。今天高兴,陪我喝两杯。”
老熟人了,省却了客套,老刘在乔三对面坐了,两人喝了起来。
“老刘,你这辈子有没有最对不起的人?”乔三问了一句。
老刘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端起面前就酒一饮而下,“温柔给了她,抱怨给了妈,你说我这辈子最对不起谁?”
这就是在说老娘了。
话语里带着酸涩,细品之下,颇有些感触。
现在总有人说什么父母养育了孩子,尽孝即可;儿女要结婚,各自有天地,关心即可;只有爱人才是一辈子的伴侣,要好好珍惜。
这些话乍一听有些道理,细想一下,也不尽然。
其实人这一辈子,大概也只有父母对孩子才是真正的不离不弃,要说尽孝才应该是生而为人的根本。
乔三对此颇有体会,于是干下一杯,“有道理。”
老刘盯着乔三看了一会儿,“你儿子又给你打电话了?”
提起这个,乔三高兴起来,有些炫耀道:“小兔崽子要读研究生,到底是我乔三的儿子,牛吧?”
“说的好像你培养出来的一样,”老刘不屑地撇了撇嘴,“你连儿子的面都不敢见,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乔三被打击的有些悻悻。
由于心里愧疚,乔三以前去看儿子,都是偷偷地躲在学校门外,远远地看着儿子放学。
现在儿子都上大学了,平时两人也只是通通电话,要真说让乔三和儿子面对面,他还真有些惴惴不安。
谁都有弱点,没人会想到强悍如乔三也会有脆弱的一面。
这酒喝的既伤感又开心,不知不觉中,乔三已经有了醉意,完全没有注意到饭馆外,来了一伙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