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是这样的,”朱小明笑着说明了来意。
李轶生前所在的书画家协会为了纪念李轶,想在江东市举办一次他的个人作品展览。
已经和一些拥有李轶作品的收藏者初步达成了协议,那就是这些人会把李轶的作品拿出来供人们参观。
“我这次来是受了单位领导的嘱托,一是来慰问一下您,二也是想征得您的同意,”朱小明拿出了一份文件递向陈文娟。
陈文娟看着文件,忍不住有些唏嘘。
丈夫李轶生前一直不得志,死后才受人追捧,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郁闷的事。
现在书画家协会肯给李轶举办个人作品展,能够让更多的人了解李轶的才华,虽说有些马后炮的意思,但也能让人感到亡羊补牢的慰藉。
雄达插不上话,但注意到了有一个细节,那就是朱小明只让老太太匆匆地看了一眼,便收起了文件。
“老太太,这次我们已经联系到了李老师生前所做的十几幅作品,”朱小明眼神狡狯地继续道:“可要是办个人作品展,还有些不够。”
“单位领导让我过来问一下,您家里还有没有李老师的遗作?”
发现陈文娟有些狐疑,朱小明赶忙道:“您别误会,只是拿出来展览三天,然后原封不动地再给您送回来,和其他收藏者一样。”
“这都是为了纪念李老师,让更多的人能够认识李老师的才华。”
老太太被说动了,“我家老头子还留下十几幅作品,都在银行里保存着,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用?”
“现在能拿到是最好……”朱小明似乎觉得有些操之过急,于是又改口道:“不过您也得去银行去取,要不就明天吧,明天我再过来。”
“行,”陈文娟答应了下来,“那就定在明天吧。”
朱小明面露喜色,又跟老太太家长里短闲聊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开。
雄达总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大对劲,于是悄悄地跟了出去。
到了巷口,偷偷地探出头看了看,发现朱小明上了那辆之前看见过的奔驰车。
雄达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个书画家协会的普通成员,代步工具居然是顶级奔驰,还有专门的司机开车,太不合常理。
就在奔驰车开走的时候,后车窗降下了半截,可以看到除了朱小明,车子的后座上还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朱小明好像正在对他说着什么,再想看个清楚,奔驰车已经扬长而去。
雄达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这才又转身回了陈文娟的家。
“小达,你上哪儿去了?”老太太发现雄达去而复返,便问了一句。
雄达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哪儿也没去,然后又指了指那堆放在墙角的角钢,那意思是要帮老太太焊架子。
“不用你,”老太太笑着递过一杯水,“我已经找了焊工师傅,一会儿就到。小东呢?这两天一直没看见他。”
雄达和老太太相处的时间不算长,担心老太太看不懂他的手语,于是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给老太太看。
陈文娟看完之后,有些错愕,“你是让我和小东商量过后,再决定要不要拿作品展览?”
雄达点了点头,又打了一行字。
“哦,你是担心我受骗啊,”老太太这才明白,笑着道:“知道你们心疼我,我听你的,一会儿就给小东打电话。”
……
从巷口离开的那辆奔驰车上,喻凯听完了朱小明的汇报之后,微微地点了点头,问道:“你刚才说你和老太太谈话的时候,还有她的一个干儿子在场,长什么样?”
“就是个傻大个,叫什么熊大,”朱小明一脸不屑地说道:“看样子也做不了老太太的主,喻少,我看这事就算是成了。”
喻凯多少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楚东在,其他人不足为虑。
务必要在聂茜之前找到李轶的《寒江独钓》,这是父亲给他下的命令。
在和父亲喻一鸣经过一番长谈之后,喻凯终于弄清楚了这幅画里隐藏的玄机。
两百多年前,历史上曾经发生过一次战乱。
饱受欺压的农民自发地组织起来,想要推翻无能**的朝廷统治。
这场战乱波及面极广,耗时将近三年。
当时朝廷派出了一位赫赫有名的将领平叛,这位将领也不负众望,带领将士四处征战,总算是把这场叛乱镇压。
可当这位将领打算携带着大量的战利品返回王城的时候,却忽然传来朝廷忌惮他功高震主,打算回去之后杀他的消息。
这位将领愤懑不已,干脆把大量的战利品偷偷藏匿到了南方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岛上。
这批战利品大多是金银珠宝,据说其中光是黄金就有数十吨之多,按照现在的价格计算,至少也有上百亿了。
将领虽然最终没能逃脱一死的命运,但事先却把标注着那批宝藏位置的藏宝图交给了一位亲信。
也算是命运多舛。
亲信带着藏宝图,小心翼翼,东躲西藏了大半辈子。
一直等到人们已经把这件事淡忘了,再想把藏宝图还给这位将领后人的时候才发现,将领早已经被灭了九族,哪儿还能找得着他的后人。
这位亲信大病了一场,也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
伤心绝望之余还有些不死心,便把这份藏宝图交给了最为信任的一个朋友,让他继续寻找将领的后人,归还藏宝图。
时过境迁,亲信的朋友秉承了他的意志,也一直在寻找那位将领的后人。
可无奈国内历经了几次大的战乱,时局动荡,民不聊生,活下来都很难,更别说是找人了。
于是这份藏宝图就一代代传了下来,直到现在传到了李轶的一个朋友手里。
他和李轶一样,也是那种淡薄钱财的人。
既然无法把藏宝图物归原主,便想出了一个主意,让李轶把这幅藏宝图巧妙地融入进了自己的画里。
“你是书画大家,你的作品也一定会被完整地传承下去,”李轶的朋友道:“这样也就省得我再为这份藏宝图整天提心吊胆了。”
“如果有人能看得出画中玄机,那就是有缘人,得到这笔宝藏也是理所当然。”
李轶一是被朋友不为钱财所动的风骨打动,二也是为这样的提议勾起了兴趣,便按照藏宝图做出了那副《寒江独钓》。
他是一时兴起,可等到画做好了,朋友把藏宝图毁掉之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有些诡异的味道了。
先是朋友死于莫名其妙的火灾,然后是李轶不久之后又被查出患上了绝症。
李轶知道自己不久于世,就把这幅画交给了钱良,希望老朋友能够看出画中的玄机,找到宝藏,也算是对朋友最后的馈赠。
不曾想到的是,在他去世之后,钱良又把那幅画送回来了。
这就是造化弄人了,在这无心的轮轮转转之中,楚东也就注定要被卷入一场夺宝大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