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0002/510940002/510940031/20200521171204/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楚湘云扶着腹部喘着粗气,感觉心肺几乎要炸裂开来,即便是在这森寒的腊月隆冬,她感觉呼出的气息都是**辣的。
她的眼眶通红,睫毛下有雾气般的湿润,她何尝不明白,侍女穿了她的衣服塞了睡枕撞了出去,替她引开了金刀杜家的人,就没想着能够活着回来,是报了必死的决心。
虽说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丫鬟,可从小到大的情分是在的,嫁入吕府也是随着她来的,白日里还说着,待孩子生下来忙过了这阵子,便寻一处好人家将她嫁出去,也不枉她辛辛苦苦的服侍了这么多年。
白日里说的话还历历在目,怎知到了夜间,突然就有自称是金刀杜家的人闯入了吕府,见人就杀,丝毫不给解释的机会,好在侍女护着她躲入了堂厅后的暗阁里才堪堪保住了性命。
她听那些个闯入者言辞之间得了消息,都说是吕潇凕勾结南疆坠月楼引来了大批的高手,屠了柴府又与坠月楼的妖女桑漫枝联手杀了金刀杜家的掌事人。
这些话楚湘云是如何也不信的。
几百个日日夜夜的枕边人是如何,她比谁都清楚,她坚信自己的丈夫决然不是会勾结南疆坠月楼屠害中原武林的人,这之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她必须要活下来,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腹中未出生的孩子,她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肚子,要紧牙。
楚湘云缓了缓气,身后的叫喊与脚步声愈发的近了,她要紧牙护着腹部继续往前奔逃,隆冬腊月的雪季,她着着水蓝色的袄子,汗却打湿了后背的锦袄,额头的汗水黏着她的青丝,狼狈不堪。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来,不仅带来了吕府残存的血腥气息,还带来了一个急促奔袭而来的身影,那人揽住了她的隆起的腹部,楚湘云惊得尖叫出声,被来人另一只手捂住了口唇。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湘云,是我。”
听得是自家夫君的声音,楚湘云睁大眼睛看向吕潇凕,原本一直强忍的眼泪在这一刻轰然崩塌,鼻子一酸,眼泪犹如珠子一般簌簌的落了下来。
“潇凕,你怎么才来。”她将头轻轻倚在吕潇凕的肩上。
吕潇凕眼中一酸,强忍着:“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楚湘云询问着。
身后的脚步声愈发的近了,吕潇凕环住了楚湘云,轻声说:“我们先逃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楚湘云点点头,一手紧紧的环住了吕潇凕的腰,一手紧紧的护住了肚子。
吕潇凕身形一动,带着楚湘云向前奔去。
她微微抬起头望向自己的夫君,往日里白衣素袍,干净儒雅的男子,如今发髻散乱,脸上身上全是污渍,狼狈不堪。楚湘云能猜想到他经历了什么,她的处境艰难,那作为当事人的吕潇凕,一定比她更难,楚湘云不由得心疼起来。
两人没跑多远,楚湘云的面色愈发的苍白起来,本事红润的唇上也是了血色,突然感觉下身涌出一股热潮来,她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
吕潇凕发现她不对,不由得惊慌起来:“湘云,你怎么了?”
楚湘云咬着牙极力的支撑着,可一阵一阵的疼痛使她忍不住叫出声来,断断续续的,她说道:“不行.....潇凕.....我的羊水破了......怕是要生了。”
吕潇凕停下脚步,将她放在一颗枯树的树干下倚靠着,环顾四周,什么能用的东西也没有,吕潇凕不由得也急得眼眶泛红,说话的声音也带了颤抖:“湘云你忍忍,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引开金刀杜家的人给你寻稳婆来。”
楚湘云稍稍调整了姿势,将树干凸起的地枝顶住后腰垫着肚子,让自己稍微好受一些,疼痛让她感觉全身似乎失了力气一般,懒懒的靠着喘着粗气,但仍旧是极力支撑着扯出一抹笑意来,朝着吕潇凕安慰道:“我就在这里等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要回来接我和孩子。”
吕潇凕郑重的点点头,紧紧握住楚湘云的手承诺着:“我去去就回,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好。”楚湘云的笑意没能坚持太久,腹上剧烈的阵痛使她不得不咬紧牙。
身后追踪的脚步愈发的近了,吕潇凕从地上拾来一捆枯枝粗粗的搭在楚湘云的身上,掩盖住她的身形,一转身朝着金刀杜家来的方向跃了出去,身影在风雪中闪动。
“吕潇凕在那里!突然有金刀杜家的弟子大声喊着。”
掌事人的胞弟一声大喝:“不要管那个女人,给我抓住吕潇凕,我要他的项上人头祭我大哥的在天之灵!”
金刀杜家大队的人冲着吕潇凕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待得脚步声越来越远,楚湘云用尽气力拨开搭在身上的枯枝,羊水源源不断的从她的身下流出,她坐着的雪泥被染成一片污渍,冒出蒸蒸的热气来,她咬紧牙,撕开了衣裙,凝聚了全身的气力在下身。
一开始她还能忍受着疼痛,到了后来,巨大的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几乎想蜷缩起身子来,可她最后的一丝清明不允许,她知道,如果她蜷缩起身子将无法顺利的生下孩子。
她紧紧的咬着牙,忍受住了疼痛,她不敢喊叫,一是怕招来金刀杜家的人,二是她必须保留气力直到剩下孩子为止,大声的喊叫会让她本就不多的体力更快的流逝。
楚湘云反复的被疼痛折磨着,她紧紧握着拳,直至修长的指甲将手掐出了血也不觉......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之声响起,楚湘云终究是松了口气。
这口气一松,便如同魂魄被从身体里抽离一丝一丝的飘散开来,她的脸色愈发的苍白,已经没有了抱起孩子的力气,整个人几乎陷入了昏迷,可她强撑着一口气,她告诉自己不能睡过去,她还有孩子需要照料。
正在此时,一袭水红色的衣衫落在了楚湘云的面前......
楚湘云最后的看了孩子一眼,嘴唇微微张合,声音渐渐变弱,直至细不可闻,她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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