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八十六章 事露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744/512315744/512315805/2020060911121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天方破晓,由层云中泄下的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跃进木质的吊脚楼屋内。

    他闭合的双眸在眼皮下动了动,沉沉的黑暗中渐渐透入一股光,先是淡淡的白,接着是一袭水绿色的身影闯入了无边的黑暗,泛起淡淡的光,那是一名女子的剪影,白色的面纱覆盖着她的容颜,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唯有一双清冷如月下清泉的双目,带着柔和的光刺破了黑暗。

    柔和的天光照在他银质暗纹面具上,闭合的眼睑微微的颤动,缓缓的睁开了双目。

    睁眼所见之处是木质的床榻和缀着银饰的帘幔,感觉身旁有人,他微微偏过头去,是梦中那袭水绿色的衫子,闭合的眼睑遮蔽了流光的双眸,即便是沉沉睡去也是微微凝眉,她倚靠在窗沿睡梦中垂落的手无意识的搭在颈侧,指尖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一阵阵的递入他心底,似在撩动心弦。

    他回想起半梦半醒之间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长长的眉睫如扇般扫过他的脸颊,温热而潮湿的唇贴覆在他的唇上,气息灼人,唇上及口中除了淡淡的药汁气味,还存留着一丝女子的香气。思及此处心中不由得一动,银质暗纹面具下的脸染上不自然的红晕,暗暗咽下一口唾液,喉头滚动望着她的神情愈发的不自然。

    可他沿着垂落的手臂细细看去,她垂落而摊开的掌中细细密密的遍布大大小小伤痕,薄纱遮覆的手臂处也是隐隐有着一道道的新伤,虽是止住了血,可伤痕还是透过衣袖影影绰绰可见,足可见伤口如此之深。

    他不由得心上一震,他昏迷之时明明还在花山节的夜晚,与她在树上对饮时她的手上并无这些伤痕,这些痕迹分明是他毒瘴发作昏迷之后所致,她一定为他做了些什么,否则他又怎能平安醒来。

    被注视的人眼眸微微一动,豁然睁开眼来,一双清冷如月下泉的眸子撞入他的眼中,猝然对望他不由得一怔,不自然的偏过头飞快移开视线,轻咳一声掩饰着尴尬之色:“多谢姑娘救命,倒是给姑娘添麻烦了。”

    昏迷了不少时辰,太久不曾言语,猛然说话,声音中带着低低的喑哑。

    她低“哼”一声,语气清冷:“知道累人便少惹些事。”她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他脸上。

    他破天荒没有回嘴,只是老实的应了一句。

    燕夜白皱着眉头狐疑的望向他,心中暗思:莫不是石崖花还有此等功效,能变人性情?

    看他脸上有莫名的绯红,燕夜白心中一惊,抬手覆于他下颌的颈脖处,又抓过他的手腕三指搭于其上细细的号着。

    轻轻松开紧皱的眉,长长舒了口气:“倒是没发烧,你面色绯红身子可有不适?”

    他愣怔一下,知她不明他为何面色不自然,暗暗舒了口气,摇摇头:“一切都好,并未感觉不适。”

    “若是身子再无不适便尽早动身离开此地。”燕夜白语气淡漠。

    他微微露出不解的神色:“为何?”

    燕夜白话才方至嘴边还不曾言答,吊脚楼外传入一阵嘈杂之声,有一众凌乱的脚步冲着屋内而来,又听得阿幼朵的声音急切带着丝丝哀求:“你们别冲动,凡事也还有商量的余地呀。”

    透过薄薄的门纱,只看得有男子挥开了双臂挡在屋门外的阿幼朵。

    有苍老而严厉的声音由人群中传来:“杀死圣蛛盗取石崖花之事非同小可,阿幼朵就算你是我寨中蛊女也不得造次,否则按族规处置。”

    尤家阿哥拽过阿幼朵护于身后,冲着她微微摇头示意她莫要再管,阿幼朵咬着唇还想再说什么,尤家阿哥抢先低声开了口:“阿幼朵,莫要再任性了。”

    阿幼朵这才咬着唇任由尤家阿哥护在身后。

    门被猛然推开,苗寨中人护着老族长一拥而进毫无先前的客气,寨子中的青壮年高声呵斥着:“妖女出来!”

    他起身挡在燕夜白身前,阻着苗寨众人,声音冷冷:“有什么事冲我来,莫要为难她。”

    那壮年向前一步想要如挥开阿幼朵一般推开他,可用尽了气力,这个面色中还带有病态的人,竟然纹丝不动,壮年不由得面下讪讪,清了清嗓子掩下尴尬,朝着他吼着:“做下恶事就出来认了,躲在他人身后算什么本事。”

    话刚说完壮年又啐了一口:“呸,中原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面色愈发沉下来,眼光中带着暗暗的怒火,微微眯起眼有危险的神色:“我劝你嘴巴放干净一些。”

    那壮年不屑的望着他:“男子汉大丈夫说便说了,你们中原人本就没一个好东西。”

    老族长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声音威严:“不得造次,退下。”

    壮年慑与老族长的威严,不再言语,只是朝着燕夜白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不情不愿的回到人群中。

    老族长发了话,苗寨众人都禁了声。

    由始至终燕夜白都环着双臂,依旧靠在木质的窗沿,冷冷的看着闯入屋内的苗寨众人,不做辩驳也不言语。

    老族长的眼里泛出冷冷的光:“公子对我苗寨有恩,我苗寨人感念恩情留公子于此养伤实是报恩,可你娘子千不该万不该杀了我族守护石崖花的圣蛛,还背着我们盗取石崖花,若有难处开口便是,何必如此?今日一早我寨中之人路经崖底采药,竟发现圣蛛的尸骸,苗寨中人皆视圣蛛为神物绝不会伤它半分,除了你等再不会是他人。”

    他回首望向她怔住一瞬,又很快的明白过来,原来她手掌与手臂上遍布的伤是为他盗取石崖花所致,他曾听师傅说过,石崖花常年长于悬崖峭壁非轻易所得,她竟为他做到如此,心中不由得一动,眼光更是深邃。

    他虽对着老族长好言,可语气中的毅然与坚定再是明显不过:“先多谢老族长一片好意,只是我娘子盗取石崖花也不过是因为我救命一用,其意非恶,有任何处置冲我来便是,莫得伤她。”

    老族长声音又冷下几分:“石崖花也便罢了,可你娘子盗取了石崖花还杀了守护石崖花的圣蛛,此事决不可轻易作罢,此事非公子所为,劝你莫要插手。”

    他神色也不由得冷了几分,依旧是寸步不让:“她为我妻子我如何能袖手,老族长不妨直言,究竟要如何?”

    老族长眼光中带了残酷的光:“念在公子对我苗寨有恩,只要留下她一双手,我便放你们出寨子。”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