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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一念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744/512315744/512315775/2020060911121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赏金者身子向后一仰,懒懒的靠在树枝干上:“放着家室女儿不顾却连连私会佳人确实枉为人父,只是以这般做人性本恶的例证,也未免牵强了些。”

    燕夜白的脸隐在房中扶疏的枝叶里,有着朦朦胧胧的美,她嘴角泛起冷冷的笑意:“既是看戏做赌便把戏看全了再做定论,今夜就看到这儿,明日亥时,胭脂巷蓝府。”

    说罢,足下一点,跃下树去。

    独自一人看戏也让宁九思失了兴致,站起来拍拍衣袍上的灰,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又是雨夜,姑苏城笼罩在春季靡靡的细雨中,江南本就多雨,润着湖光山色,润着女子柔情。

    胭脂巷的蓝府内,一盏六角的琉璃灯闪烁,蓝雨欣端坐在椅上眼睛眨也不眨,望着埋首作画的林程。

    “好了么?身子都要坐僵了。”蓝雨欣抱怨着。

    “好了,好了。就差一笔。”林家公子一笔勾勒,收了笔挪开镇纸。

    “哎,让我看看。”蓝雨欣从圆凳上跳起来快步走到桌案前挽着林程的手臂,凑近去看。

    “我哪有这般好看,画得都不像我了。”

    林家公子无声笑起来,刮了刮她的鼻子:“所作之画难能及你半分姿容。”

    赏金者在窗外意兴阑珊的问:“这是第几个了?”

    “算上林夫人第四个。”燕夜白冷冷。

    “这林公子倒是附庸风雅得紧,昨夜是书琴,今夜该不会是画诗?这琴棋诗书画倒是寻了个遍,既有了书琴诗画,那棋该不会是......”他兴致缺缺眼皮也不抬。

    “林夫人善棋艺。”燕夜白淡淡。

    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夜已深了,外头还在落雨你还要走?”蓝雨欣满是不乐意。

    温柔细致的给她披上一件外衣,林程叮嘱道:“春寒夜冷要多加衣,若是病了我可是会心疼的,我还有公务未完,也是偷了个空来瞧你,解一解相思之苦,你莫要送了,仔细着身子。”

    蓝雨欣感动得眼眶如同屋外的春雨,细细绵绵,温润潮湿,咬着唇恋恋不舍的将林家公子送上了马车。

    待得林家公子到了院子,燕夜白与宁九思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姑苏的春雨竟未将二人打湿,灯火明灭的屋内熏得暖意融融,女子坐在铜镜前散开云髻,一拉系带将外衣褪了去露出光洁的裸背,铜镜里映着她眉心一点朱砂甚是动人。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屋外的风雨得了空隙闯进来,吹得屋内灯烛一阵晃动,堪堪就要熄灭。

    “林郎。”女子娇柔的唤了一声,从梳妆台前站起身来,一双藕白如玉的双臂环着林程的脖子迫使他俯下身来。

    “思韵可是等急了?”他的手不安分的爬上女子的肩头。

    滚烫的身子挨近他,轻轻的将头撘在他的肩上,声音娇媚:“你之前可是应了人家的,何时杀了池柔婉迎我过门?”

    林程手缓缓握紧,平日里温文儒雅的眼中蓦然有了凶狠的表情:“我暗中找了杀手,只是不知为何迟迟不见动静。”

    银质暗纹面具下的宁九思一怔,看向燕夜白豁然明白起来,是林程雇了危月燕去暗杀林夫人。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可狠心雇凶杀人的竟是自己的枕边人,这如何不使人心惊。

    冷笑再次浮现再燕夜白的唇边。

    “人家不依,林郎你莫要诓骗于我。”思韵手脚并用的缠了上去。

    林程眼眸中的狠戾愈盛:“池柔婉嫁入林家这些年竟让我挑不出她半分错处来,池家在朝为官我开罪不起,但即是买了杀手,定然也不会让她活下来。”

    他搂着思韵暗自思忖,思韵是户部侍郎的女儿,若是攀上了她平步青云的日子怕是指日可待,又可比屈就这区区七品翰林院编修,池家虽然朝中有人,但池家家风严谨,不愿给他攀关系,分明是看不起他。

    听得他那般保证,手脚便仿若绳索一般,将身上的人缠得更紧,急不可耐的去解他的衣袍,蛊惑着问:“你那女儿阿瑶又怎办?”

    林程皱眉片刻狠下心来,若是攀附上了思韵又何愁没有子嗣,咬牙:“让她跟着池柔婉一起走便是。”

    “你们男人啊,就是心狠。”思韵纤细的手指点着他的额头,之后俯下身去凑近灯烛,吹熄了烛火。屋内顿时暗了下来,床幔落下随着床板摇曳的声音晃晃悠悠,垂落下来的水幕,波光粼粼。

    “林郎。”这一声叫唤如泣似诉,又夹杂着难耐的欢欣。

    梁上的燕夜白不由得面色绯红,宁九思却没了听戏的心思,方才林家公子所说的话让他震惊不已,林家公子儒雅的外表下竟藏着如此的心狠,为了攀附权贵平步青云,竟重金买杀手弑妻不说连年幼的稚女也不放过,他神色复杂的看向燕夜白,心中一度动摇,是否真如她所言,人性本恶?

    房内的旖旎之声还在继续,燕夜白手腕一沉,如意珠朝着晃动的帘幔掷出,只是轻微的一声细响,摇曳的窗幔平息下来,窗幔内的思韵不由得闷闷地呢喃一声,双目含春,一脸迷蒙,不解的低低唤了一声:“林郎?”

    不见情郎回应,思韵又狐疑的唤了一声:“林郎?”

    窸窸窣窣一阵摸索之声,思韵的手上有着温热而粘稠质感,翻身下床点上灯火,手上竟是殷红的血。

    “啊!”思韵不由得惊声尖叫。

    强撑着身子,脚下虚软颤颤巍巍的走近床榻,掀开帘幔的一角,床榻内的林程早就没了气息,瞪大眼睛俯卧于床。

    思韵顿时吓得脚下一软跌落在地,好一会儿方才回过身来,扯过衣服掩着身子奔了出去。

    燕夜白从梁上跃下,宁九思方才如梦初醒:“你怎能就这般杀了他?”

    她眼中是雪亮的冷意:“不杀他等着他再买凶杀了自家夫人和女儿?”

    他一时语塞不由得苦笑起来:“世间公义本不该如此。”

    她的眼神冷厉如刀:“我一早便说过,人性本恶。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却连女儿都杀,别说什么世间公义,池柔婉未曾受伤,就算闹上了公堂你有何凭证说他包藏祸心攀附权贵,他在外人眼中向来是温文儒雅,爱妻护女,他经营得很好,你让池柔婉一届妇人如何与他斗?就算是这次斗赢了,只要没有那一纸休书,他迟早会杀了她们母女。”

    银质暗纹面具下本是清澈的眼眸变得浑浊不堪,他喃喃:“不该如此。”

    “你若不信大可随我来,你不想知道是谁与我重金买下林家公子的性命吗?”燕夜白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势必要击碎他最后一丝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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