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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天机山庄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744/512315744/512315746/20200609111207/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残阳如血,暮色如霜,永安村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灶台烹厨香气四散,正是人间烟火,暖意不散。村民们结束一天的劳作各自家去,见得燕夜白回村都招呼着前去家里用饭,燕夜白笑着一一推却了好意走向院子。

    进了院子绕过影壁却听得屋内异响,燕夜白屏气右手挽了个花一颗赤色的如意珠捻于两指之间,她轻步渡至门前左手推开门的一瞬,右手指尖的如意珠便要向外剔出,却听得屋内传来温润如玉的男音:“回来了,好险饭菜还没凉。”燕夜白手腕一转,如意珠飞快的藏于袖中,亏得她练就多年收放自如,否则,这如意珠弹了出去,方青琅非得血溅当场不可。

    方青琅对方才险些丧命的事全然不知,他眼光是那般明亮无尘,仿佛是琉璃灯火下的明珠,照着她心底里的黑暗,他笑得温柔催促着:“愣着做甚,赶紧净手可以用饭了。”

    他吸吸鼻子嗅了嗅,略有不悦:“你伤才好,怎又去喝酒?”

    燕夜白不动,蹙眉反问:“师哥怎又来此?”

    方青琅的声调一如往常的温润:“我今日去了一处买了好东西特地给你带来,你猜是什么。”

    燕夜白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明眸,她走入屋内净了手在圆桌前坐下,随手夹起一块鱼肉,入口鲜嫩,一吃便知是方青琅的手艺,这么多年味道从未改变。

    见她不语,方青琅微微一笑:“百味斋的桂花糖糕。”

    燕夜白面色微变:“我早已不喜,师哥今后莫要再带来。”

    方青琅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燕夜白用过晚饭,将手在丝绢上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放下丝绢漫不经心道:“前几日我去了一趟崔家,与其说是崔家不如说是一片废墟。”

    方青琅不忍的凝眉:“此事我已在秦府得了消息,崔家夜半被人纵火无一生还,未免过于残忍了些。”

    燕夜白起身盯着他冷笑:“残忍?崔家作恶多端该有此报,江湖传闻是危月燕做下的,可那夜我仍伤病卧床。”

    方青琅沉声:“我自知必不是你,青黛你不会做出如此之事。”

    “师哥你错了,我会。只是此事本就不是我做下的,崔汀之事当日除了你我也只有那赏金者知晓,怕不是他为了加重危月燕的人头赏金,灭了崔家满门赖到我头上来,此等人若我再遇上,必不会留他性命。”她目光愈发深幽。

    方青琅的声音有些发颤:“青黛......”

    “师哥早些回去吧。”她一转身进了屏风后,再出来时已是一袭夜行黑衣,皮质的黑色腰封处刻着安稳,一手拽着束手的系带,另一头用贝齿咬着拉紧,竖起风帽戴上面纱,不留情的下逐客令。

    方青琅拽着她的手腕不愿松开:“你的伤才好又要去行那危险之事?”

    “由我踏出秦府那日起我与师哥的路便不再相同,师哥想借着秦伯伯武林盟主的身份之便去查出当年的真相我很感激,但我也有我自己的路,师哥莫要再阻拦。”

    她从方青琅的手中将手腕抽出,带得方青琅一个踉跄,良久,他终是叹气:“罢了,我不问你去何处,我只要你平安归来就是。”

    燕夜白不再看他,待得天色彻底暗下来,带上疏影刃出了院子一个闪身,消失于茫茫夜幕之中。

    夜凉如水,初春的风还冷得很,一道暗影从屋檐一闪而过,略过檐角之留下一阵风,天机阁巡逻的守卫并未发现任何异样,队伍转身走过回廊,燕夜白足见一点,稳稳的落在地上隐入黑暗里,没有一点声响,仿佛是暗夜里的黑猫,悄无声息。

    穿过回廊,是一片巨大的湖,风由天池山的北面而来,吹过这座湖中心孤高的阁楼,将一池湖水吹乱,波澜乍起,如镜般的湖面骤然水波粼粼,倒映在水中的灯火一时间犹如活了一般。

    天机阁的四周没有守卫,静得只有风的声音。燕夜白一提气,足尖轻点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朝着湖中的孤阁飞身而去,她身形轻盈如风,踩在湖面上不留一丝水晕,几个轻点就跃至阁楼,一旋身,点着檐角兽头的瓦当落在屋檐上。

    忽如其来一片黑色的浮云,遮蔽了星月,顿时天空浓黑如墨,没有一丝的光亮。燕夜白隐在黑暗里轻轻挪开楼阁的一片瓦,一股浓郁的药香及暖意随着那片瓦片的空隙中涌出。

    暖阁内灯火通明,厚重的帘幔将窗外初春的风层层阻绝,深宵不熄的灯火里,不时传来阵阵的咳嗽之声,年轻的男子坐在书案前,已是初春,他还着一身厚重的冬衣披着貂裘,暖阁的正中间燃着炭火,即便如此,年轻男子还是畏冷得拢了拢貂裘。又是一阵咳嗽声传来,年轻男子皱着眉,一手轻握成拳掩在嘴边,一手捂着胸口处,表情极为痛苦。许久,咳嗽声终于停止,年轻男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上有着病态的红晕,身形虽消瘦,脸部的线条却有着与病态不符的英气,看着并不柔弱。

    燕夜白在檐上看着暖阁内的一切,心中暗动:果然是他,上巳醉霄楼二楼雅间中的另一人。可看他病若此般状态,必是受过极重的内伤,被震伤了五脏六腑,即使再名贵的药材也不过是挨着日子,有一日便算一日罢了,即便她今日不动手,这男子也没多少日子可活。

    心念微动之时,原本放置在一旁的瓦滑落了两分,发出了一声脆响,暖阁内年轻的男子豁然抬头,燕夜白一动,一道冷厉的刀光由上而下破空而来,森然的杀气在暖阁中漫天散开。年轻男子的脸上却毫无惊异之色,刀锋在离他咽喉三尺之处一股气劲弹开,只听“叮”的一声,金戈交击,燕夜白的疏影刃被弹开了几寸,暖阁中除了年轻男子再不见他人。

    年轻男子悠然端起桌案上的参茶抿了一口,对着黑衣风帽黑纱遮面的燕夜白语气冷淡:“不知又是哪位朋友这般看重楚某人这条苟延残喘的性命,深夜前来想取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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