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0557/511820557/511820580/20200702160743/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燕夜白微微一颔首走入屏风的另一边，案桌上摆着数十种佳酿，酒香馥郁惹人沉醉，燕夜白俯低身子凑近案桌上的美酒，闭着眼用手在酒壶之上缓缓扫动，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眼眸中似有星辰般闪动，她极快的从这数十种美酒中不停的挑出酒壶，往白瓷的酒杯中斟去，待到第九壶落置桌上她停下动作，偏过头眼眸不停地转动，似在思索。突然，她眼角瞟到身侧一位江湖人士身侧放着的棕色瓷瓶，眼中光闪一动，拿过瓷瓶。
“哎......姑娘这是......”那人阻止。
拧开瓶口轻轻一嗅，燕夜白一手提着瓷瓶一手食指虚放在唇上：“嘘。我知道这是什么，借我一用，就当帮帮我，别告密。”
那人看得燕夜白这般作态，再看向宁九思那处，皱着眉踌躇不已，几次欲制止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一跺脚，“罢了，罢了，由得你去吧。”
燕夜白将瓷瓶中的液体倒入杯中，转头向那人俏皮的眨眨眼，明眸光华，目色璀璨，笑着压低了声音：“多谢前辈成全。”
将那棕色瓷瓶中的酒倒入白瓷杯后，杯中之色更显浑浊。燕夜白一扬手：“我选好了。”
侍酒恭敬的躬身低下托盘，等燕夜白将酒杯放下后，站到了屏风之外。
屏风的另一头也传来宁九思从容的声音：“宁某选好了。”
屏风一撤，胡卿月便上前来，娇笑着：“那就请两位品酒。”
同是白瓷的酒杯，燕夜白那杯就浑浊许多，几乎分辨不出颜色来。
碧玉的托盘衬着白瓷的酒杯，再是雅致不过。侍酒将弓着身子将碧玉托盘举过递至燕夜白跟前，“燕姑娘，请品酒。”宁九思做了个请的手势。燕夜白拿起白瓷杯，闭上眼将白瓷杯在鼻下轻轻略过，眉头轻蹙微微侧首：“富水春、若下春、土窟春、石冻春、松醪春、竹叶春、梨花春、瓮头春、曲米春......”
“最后一种燕姑娘可能猜得出来？”宁九思似笑非笑有些得意的挑眉。
燕夜白睁开眼睛，眉头紧蹙，举杯抿了一小口，虽是十种都是酒气浅薄，但混合在一道还是带着浓烈的酒香及辛辣、清冽、馥郁交杂在一起，惹得她呛着好一阵咳嗽。
“快上茶。”胡卿月着急的站起身吩咐侍酒上茶水。
燕夜白一阵咳嗽，还是抬手制止：“咳咳......不......咳......不必了。”
燕夜白顺了顺气息，随性拭着嘴角眼中带着丝丝得意：“堂上三千珠履客，瓮中百斛金陵春。宁公子所选皆为唐代酒，均以春字提名，诗经有云：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请问宁公子，不知夜白答的是否正确？”
宁九思先是微微诧异，继而眼中的赞赏之色愈发浓烈，他鼓掌笑道：“燕姑娘懂酒识酒，宁某佩服。”他言语真挚洒脱毫无半点惺惺作态，似乎全然不在意输赢。
“宁公子过誉了，宁公子请品酒。”燕夜白微微福身谦虚。
宁九思手一扬举起酒杯饮了一口，朗声：“女儿红、状元红、竹叶青、杜康、乳酒、葡萄酒、桑落酒、新丰酒、屠苏酒......”
一口气说了九种佳酿的种类，宁九思皱眉停了下来。
“前面九种均为寻常的杯中之物，无论哪家酒肆都可寻得并无半分新意，只是这最后一种......”宁九思依旧皱眉。
燕夜白明眸光华灿烂，嘴角上扬：“这最后一种也是寻常之物。”
“哦？那宁某倒要尝个仔细了。”宁九思尾音上扬，似是不信。举杯又饮了一口，杯中之物几乎饮尽，他并未急着吞咽，而是分着数次缓缓下咽，喉头随着他的饮咽反动，很是撩人。
宁九思微微眯了眯眼睛思忖许久，放回白瓷杯笑意盈盈一拱手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慵懒，温文而有礼：“宁某无法分辨出最后一种是为何酒，还请燕姑娘赐教告知，好让宁某输得心服口服。”
宁九思笑得温和，燕夜白嘴角动了动良久未动声。
被拿了药壶的主人看着燕夜白不语着急的站前一步，朗声：“哎！不就是羊聪明、大黄、当归各两钱，牡丹皮一钱，生地三钱，红花两钱，苏木、杜仲、川续断各三钱，辅以黄酒六两......”
话未落音，人群中已有惊呼之声：“嗨呀！这不是跌打酒嘛。”
被拿了药壶的主人窘迫低声说道：“我这不是前阵子与人打斗把胳膊打脱臼了嘛，这医馆开的跌打酒随时备着，按时上药嘛。”
顿时，满堂哄笑。
胡卿月用团扇掩着嘴角的笑意：“燕姑娘取巧了些。”
燕夜白敛了方才的神色，笑得狡黠：“我确实取巧，但宁公子只说屏风之隔，每人放十种不同的酒于杯中，全中者胜，并未言明非得是醉霄楼的酒。再者，这跌打药酒也是酒，宁公子猜不出自然是输了。”
宁九思唇角笑意不减：“这世间佳酿宁某喝过不少，独独这跌打酒今日是头回尝了，这莫名的辛辣之气怕是终生难忘，还多得燕姑娘赐酒。宁某愿赌服输，往后燕姑娘有需要宁某的地方就来醉霄楼知会一声，宁某必赴姑娘之约。”
燕夜白眼中得意的神采更甚：“好，那一言为定。今日先告辞，后会有期。”
“燕姑娘慢走。”宁九思看着燕夜白离去的背影眸光闪动，笑意更深。
背过身去，燕夜白的脸色立即冷了下来，快步走出醉霄楼，街道上熙熙攘攘，叫卖之声不绝于耳。燕夜白往天机山庄的方向追去，人潮涌动多受阻碍，一路往城外追去，出了城门人潮渐少，可抬眼望去又哪里还见二楼雅阁中另一人的身影，不由得恼怒。若不是那宁九思搅局她又如何将目标跟丢了去，错过了动手的时机，想到此处，宁九思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又映上脑海，燕夜白气的恨不得将银牙咬碎。
心中暗道：若哪天宁九思出现于暗杀名单之上，必将他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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