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祁恒研究了一整日绣花,绣花针都让他捏断了好几根,也还是没有什么成效。
花幼安汗颜:“不然你就别绣了,也不是什么必备的技能……”
“不行!”陆祁恒仿佛被激起了斗志,异常坚持,“我可以做好。”他答应了幼安,这次又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若是还不会,也太丢人了。
花幼安看出陆祁恒的想法,突然发觉殿下其实还是个少年呢,等过些时候,生日一过,也才十八岁,只是从前他做事的模样表现的太老道了,让她常常忘了他的年纪。
花幼安突然有一种自家崽死活逞强的心态,心软的一塌糊涂,她执起绣花针道:“那我教你吧,包教包会!”
“这么厉害?”陆祁恒顺势搬了个凳子坐在花幼安身旁,“那用不用交学费啊?”
花幼安笑眯眯的摆手:“不用不用。”
陆祁恒仿佛有点遗憾:“哦。”
他其实不介意交点学费的,比如肉偿什么的……
转眼间,陆祁恒的生辰便到了,他本来不是一个喜欢过生辰的人,可是这次却格外期待。
因为幼安提前说好了会给他送礼物的,而且花二太太也批准幼安今日可以出来一天给他过生辰。
皇后娘娘在宫里为陆祁恒摆了宴席,规模不是很大,但是足够用心,只邀请了一些亲人和几个与陆祁恒年龄相仿的世家公子,在这方面皇后娘娘一直做的很好。
陆祁恒对这个倒是无所谓,只是这次有了期待的事情,所以草草在宫里吃了饭就遣散了众人带着花幼安出宫了。
两人在外面看了杂耍表演,吃了好多平日里都没吃过的小零食,到了晚上,还去了春风楼下面的流阑湖游湖。
流阑湖很大,也有很多上京人喜欢在这里游湖,今日正是五月十五月圆之夜,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在湖中印出清晰的倒影,春风楼灯火通明,把下边照的更是热闹非凡,和过节一样。
陆祁恒的画舫很大,但是他没有用,还专门找来了个小的,小船在湖上显得也小,真的是一叶扁舟,船头只有一个侍卫在撑船船内只放得下花幼安和陆祁恒相对而坐,中间摆个小案,放些瓜果时蔬和一盏灯,还蛮有趣的。
花幼安觉得很新奇,她没有坐过这种船,尤其是两个人钻进来时,空间显得就很小,船晃起来时,更是从身下就能感觉到,仿佛与这湖融为一体了似的。幸好船里面还放了一盏大灯,把这里照的很亮堂,不然是真的催眠,底下还铺着软软的褥子,太舒服了,想睡觉。
船已经行到了湖中央,周围除了陆祁恒怕出意外,专门让人停在外面的大船,没有别的东西了,船上的人都是陆祁恒的属下,不敢闹腾,一时间天地都显得寂静起来。
“殿下,属下告退。”
“嗯。”
随着声音传来的,是“砰”的一声,小船轻微摇晃了一下,花幼安好奇的掀开帘子,才发现那撑船的侍卫已经不见了,而小船的旁边,是一搜站满了侍卫的大船。
哦,原来大船还有这个用处。
花幼安撂下帘子,突然发现这么一来,这艘船上岂不是只有陆祁恒和她两个人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皮都绷紧了。
陆祁恒发现她有的紧张,失笑道:“你怕我对你做什么?”
花幼安立即道:“不怕啊。”
也是,先不说陆祁恒不是那种人,就他们两个这体质,陆祁恒要真敢强行做什么,花幼安一个激动直接就和他换身体了。
花幼安一想到这,立即就放松了下来,瞎,想多了。
“来,先让我看看你的礼物。”陆祁恒说着把手里提的盒子打开,花幼安给的礼盒跟套娃似的,一层又一层,陆祁恒解了半天,终于露出了里面的三头身Q版小太子。
小太子抱着个小猪罐子,神情是陆祁恒一罐的冷酷,萌的不行,陆祁恒抽了下嘴角,对上花幼安期待的视线之后,立即摆正姿态,笑道:“真好看,还特别……可爱,不过我能问一下这个罐子是做什么的吗?”
“扑满。”花幼安送上满满的祝福,“殿下,祝你生辰快乐,来年赚大钱,再存下好多钱!”
扑满就是古代的存钱罐,只是花幼安做的这个形状奇特,和现在人们用的不大一样,所以陆祁恒没认出来。
“我其实有……”话说到一半,陆祁恒就没底气继续说了,好吧他确实又没钱了。
他顿了顿,突然脑筋一动,状似苦恼的道:“唉,东宫总存不住钱,我也很为难。”
又抬眼看她:“你知道为何会如此吗?”
花幼安果然上钩,好奇的问:“为何?”
陆祁恒嘴角微微上扬,眼角眉梢都带上了蛊惑,他道:“因为东宫少个女主人。”
花幼安老脸一红,陆祁恒这话像是暗示……不是,都明示了,按他们之前所说,她只是嫁给陆祁恒做掩护的,并不是东宫实际意义上的女主人,可他又这样说……
陆祁恒满腔爱意,本来没有打算着急的得到花幼安的回应,他一直以一种温水煮青蛙的姿态煮着花幼安,眼看人这姑娘对她越来越依赖,他还是很满意的,况且如今马上就要成亲了,更不必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免得把人吓跑了——他之前的确是这样想的,可如今在这样的氛围下,美人近在眼前,方才又小酌了两杯,他不免开始想要加快进度了。
陆祁恒他看着面前的姑娘,满心满眼都是她。他看着她轻轻的笑,愉悦的弯起眼睛,他看着她在烛火下愈发白皙纤细的脖颈,上面有珠钗晃动的影子,他看着她轻轻伸出双玉手轻轻——“啪!”
花幼安使劲又突然的在陆祁恒面前拍了下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看着人明显吓得晃动了下脑袋后才道:“哈哈,殿下,你发什么呆呢?”
陆祁恒一瞬间清醒过来,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后,更是老脸一红,那粉色沿着耳根子红到了脸蛋上,又从脸蛋红到了脖颈处,
他酒量不好,喝多了就会……不太正常,但是他自己早知道,所以照着自己的酒量,只喝了一点,方才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反应,没想到现在却突然有点醉了。
或许也不是喝醉的,只是心悦之人在前,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陆祁恒平时不生气也不笑的时候很清冷自恃,是个琼林玉树的公子模样,花幼安还从未见过他这副迷离的样子,一时新奇,都没来及的细想他为何会这样。
陆祁恒给自己壮胆似的,又倒了一小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他的声音略显急促,借着酒劲问道:“幼安,你想嫁给我吗?”
花幼安直觉今晚可能要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她不想逃避,也不想阻止了。
她把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笑吟吟的道:“我想不想的有什么关系,反正都要嫁给你了呀,有什么区别呢。”
“有区别。”陆祁恒执拗的望着花幼安,“你自己,愿意吗?”
陆祁恒眼神又迷离起来,桃花眼仿佛含着雾气一样,花幼安按下心底突如其来的悸动,轻轻开口道:“愿意的呀。”
花幼安等着陆祁恒继续,她有点紧张,手心都出汗了,但还是镇定的望着陆祁恒。
然后她见到陆祁恒笑了,他薄唇轻启,薄唇翕动,薄唇闭上,眼睛也闭上……“砰——”
陆祁恒突然倒在了小案上,还碰倒了果盘,水果都滚到了花幼安脚边。
花幼安:“……”
花幼安幽幽的望着陆祁恒,一时忘记了动作,片刻后,她听到陆祁恒因为来回折腾了一整日而发出的轻微的鼾声。
花幼安:“…………………”
花幼安一把拿起脚边的苹果就咬,看都没看,咬进去发现口感有些不对。
“呸!”花幼安赶紧把一整口桃子吐在了手帕上,她对不削皮的桃子过敏啊啊啊!
今天什么日子,她怎么这么倒霉呢!
……哦,今天是陆祁恒的生日。花幼安又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某人,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漱口。
陆祁恒从床上醒来时,已是天光大量,他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中衣,抬头是层层叠叠的纱帐,有白晃晃的光照进来,昭示着此时已是日上三竿。
他捏了捏有些疼的头,撑着胳膊起身,回想昨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他只记得幼安说愿意嫁给他,这之后就没有印象了。应当是他喝多了,所以忘了这之后的事情——等等,幼安说愿意嫁给他了?!
幼安愿意嫁!给!他!了!
他竟然这么迷迷糊糊的就表白成功了,也不知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陆祁恒使劲敲了下脑壳,试图让自己想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他还有没有说什么?幼安还有没有说什么?这个破脑子,怎么全忘了!
陆祁恒泄愤似的使劲锤了下床板,“咔”的一声,床板应声而裂。
自忠进来的时候,正瞧见这一幕。
他以为殿下正为昨夜醉倒在未来太子妃面前而生气,所以不敢说话,只小心翼翼的上前,把陆祁恒的纱帐挂起来了。
陆祁恒边穿衣服边问:“孤昨夜怎么回来的?”
自忠不敢说多,怕惹得太子殿下不快,只道:“三姑娘带您回来的。”
陆祁恒点头,决定不和这个脑袋计较了,反正表白成功了就是。
他愉快的把自己收拾利落了,赶在午饭之前到了永安侯府,他带着礼物,先看望了未来岳父岳母一圈,才拎着专门给花幼安带的栗子糕和烤羊腿进了新荷院。
他没有注意到两人略微复杂的眼神。
新荷院此时与往常不大相同,很安静,陆祁恒毫无所觉,一心想着和有名有实的未婚妻见面,他快步走进了屋里,然后就看到了花幼安肿起来的嘴唇。
花幼安嘴唇薄,此时却比平日略肿了一圈,倒是不难看,只是明显可以看出来不同而已。
陆祁恒大惊,难道他昨夜竟做了这么激烈的事情吗?这都不记得,要这个脑袋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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