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78章 伤痕累累,情难自已

    “这里又没有别人,二殿下还是大方一点,赶紧把衣服脱了。”

    陈可卿皱着眉头催促。

    着实想不通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更何况她只是叫他脱衣裳,又没叫他脱裤子。

    他后腰的伤口不知道有多深多长,若是放任不管失血过多可就不妙了。

    再加上殷崇厉方才到底也算是救了她,陈可卿自然做不到眼睁睁看他将这条命交代在这里。

    殷崇厉盯着面前这张脸,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恍惚觉着自己的判断是不是错了?

    到底是他在勾引利用这个女人,还是这个女人在勾引利用他?

    一团乱麻般的思绪叫殷崇厉一时间理也理不清。

    思及方才他头晕太过,躺在地上的那会,这个女人将手放在了他的某处……殷崇厉便不由有一种怀疑人生的错觉。

    苍白的薄唇微微抿成一条线,连带着语气也不自觉的弱了几分。

    “本王……还没有准备好。”

    那么多女人同他自荐枕席,哪个不是娇娆万千?可怎地换成陈可卿,便是这一副在花楼点兔儿爷的理直气壮?

    陈可卿跪坐在地上,挺直身板,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人,有些莫名其妙。

    “这还需要准备什么?”

    脱个衣服难不成还需要沐浴洗礼不成吗?

    殷崇厉的脸色煞白,一言不发。

    “算了,我帮你。”

    陈可卿有些耐不住性子,索性直接伸手去解殷崇厉的腰带。

    然而男人却浑身一紧,一把抓住她握住他腰带的手。

    陈可卿抬起头,只见男人面带尴尬。

    “本王……自己来。”

    气氛安静的近乎诡异。

    陈可卿倒是头一次这般光明正大的坐在地上看男人脱衣服。

    重点还是位十分俊俏的男人。

    这倒是叫她心中不由升起一种流氓之感。

    呸!

    陈可卿心中啐了一口,眨了眨眼睛,望天,警告自己不能胡思乱想。

    衣带缓缓解开,褪去衣袍,露出那从未展现于人前的隐秘。

    陈可卿的目光落在那线条分明的身体上,不由一愣。

    并非是为他那精壮的身材线条所震撼,而是那白皙的胸膛尽是凸起的伤痕,似乎已经愈合了多年,可她仍旧能够想到,这伤痕愈合前是有多么的鲜血淋漓。

    “你……”

    陈可卿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该问问他这伤痕的来由,还是该直接无视?

    似乎是察觉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炽热目光的疑虑,殷崇厉面不改色,淡淡开口。

    “沙场征战之人,哪有不受伤的?”

    陈可卿的心中竟是说不出的滋味。

    想起方才她的手伸进殷崇厉的衣袍时,那凹凸不平的触碰,她便觉得心惊。

    ——他的身上,到底有多少道伤疤?

    陈可卿噎了半晌,方才回过神,开口道。

    “皇子也要去打仗吗?”

    去边关冲锋陷阵的,难道不都是如同陈容这般的臣子将领吗?

    殷崇厉抿了抿嘴,望着陈可卿,若非是她那双眼睛亮闪闪的太过清澈单纯,他几乎都要以为她是故意这么问来取笑他的。

    皇上不喜欢他,所以十六岁就将他派去边关驻守,是整个西越最为年轻的将领。

    “恩。”

    殷崇厉垂下眼睛,淡淡应了一声,带了几分不想解释的敷衍。

    东胥是比北燕更虎视眈眈的存在。

    每年间骚扰西越边境不知要多少次,殷崇厉十六岁就要率兵和东胥打交道,其中的辛劳苦楚,大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赢了免不了被殷兆行敲打忌惮,输了也免不得要被他千里传圣旨责罚。

    大皇子早夭,他是诸位皇子中最为年长的存在,更是皇后嫡出,本该是尊贵无比的存在。可殷兆行对他的态度,却时常叫他觉得,他活在这个世上便是个错误。

    察觉到了面前之人的情绪波动,陈可卿以为他不愿脱衣裳是因着身上这些伤疤自卑,连带着语气都和缓了几分,绞尽脑汁的安慰道。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二殿下如此,将来前程必定不可限量。”

    前程不可限量?

    殷崇厉对上陈可卿的目光似笑非笑。

    这话她也当真敢说出来,是仗着现在四下无人吗?

    还是在试探他是否有夺位的心思?

    见面前的男人不再说话,陈可卿以为是自己唐突的叫他脱衣服戳中了他心中的自卑,不由赶忙挪开视线,转移话题。

    “二、二殿下还是先转过身去,让我看看伤口吧。”

    她并不知道殷崇厉的身上有这些伤疤,更不是有意要看的。

    只不过是担心他的伤口失血过多而已。

    殷崇厉这次倒是十分难得的顺从,转过身去,将后腰处的伤口露给陈可卿。

    陈可卿的目光落在那疤痕遍布的后背上,心中除了震撼,还仿若有什么东西狠狠刺着的疼痛。

    他竟受过这么多的伤……

    那纵横交错毫无规则可言的疤痕,是沙场舔血的象征。

    陈可卿忽然觉得煞神这个称谓安在他的身上是无比的契合。

    他就是从地狱爬上来的人。

    陈可卿的目光一寸寸的掠过那背上的伤痕,最终停留在他腰间的血印上。

    还好,伤口不是很深,但就是长了些,大约是因为滚落的时候被石头尖划伤的,正往外渗着鲜血。

    微凉的指尖轻轻触碰着他的腰间。

    “疼吗?”

    陈可卿的声音带了几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

    可殷崇厉却将其尽数捕捉。

    他的心中仿佛是被什么闷闷的捶了两下,半晌,方才回答道。

    “还好,习惯了。”

    若没有剧烈的痛感,那应当就是没有伤及内脏。

    陈可卿长舒一口气。

    没有伤及内脏,短时间内,他应该便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若是不作处理,一直拖下去,恐怕会感染。

    陈可卿环视四周。

    这坑中也着实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甚至连冲洗伤口的水都没有。

    察觉到身后之人的异常安静。

    殷崇厉回过头,视线对上那张有些怔怔的脸,有些意味深长。

    “怎么?害怕了?”

    这咋咋呼呼的小狐狸,也知道害怕?